开张
但不要怕花钱,只要这钱能花到实处,就都不是问题。
常山河有自己的筹划,花的也是自己的钱,这让李长安也不好说什么。
在李长安无事可做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了很多类似的问题。
常山河可不是完全的甩手掌柜,他有自己的布局。
看来李长安想在这两家之间均分权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她也发现了值得欣慰的事情:现在至少常山河是真心实意要兴办船务了。
总的方向是对的,也是朝着这方面在使劲,不至于往后拽,这就已经很值得欣慰了。
于是在李长安闲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把一些扫尾的工作给处理掉了。
关于薪酬方面的问题,山河帮帮众,在没有产业之后。只要仍然给帮里做事的,仍然有一份薪酬,跟原来一样。
那些参与训练的百十号人,本来就是该有特殊待遇的。另加一份补助也没什么,所以这些人只要加以节制啊,这日子能过得比以前更红火。
这是一种良性循环。
可李长安担心的是,他们眼下有事情可做,倒还是可以拴住他们。李长安担心的是,这码头建设的工程完工之后。憋了很久的那些玩字家,还不得把整个和余县都给翻了。
所以李长安对常山河说,不能让这些人闲着。
“由你说,你说完工之后咋办?”常山河说。
“这码头完工之后,还要运营啊。剩下的那些人,可以在码头上干活嘛,搞搞登记,干干装卸什么的。”李长安说。
“你还真拿我的人当苦力啦。”常山河说。
“这都是干活么,出力多少,都是个分工不同。你若真的跟我计较这些,我也可以出人啊。”李长安说。
“那你永路村的桑田怎么办,谁来种?你别跟我扯这个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现在只有我的人可以用。你知道顾着自己的人,就把别人的人照死了使唤呀。”常山河说。
“没有啊,我说了,我的人干的活,一点也不比这个轻松。”李长安说。
谁说谁的苦,种地的说种地的苦,经商的人说经商的苦。跑船的说跑船的最苦。
谁也说不清楚,毕竟山河帮没谁跑过船。
问罗红红,她也不知道啊,她只是一个被内退的结业生而已,这也是头一遭。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李长安说服了罗红红,答应让她跟船,一个礼拜。但罗红红估计,李长安是三天就受不了了。
为此,李长安在这两个月里,专心锻炼身体。
虽说不能跟那些光膀子的一起练吧,咱自个儿在家练成不成?
李长安有武功底子,身体本来就比一般的女孩子健康。她也不是完全没上过船,这和余县河间府来回一趟的跑,还不是在船上,也没觉得咋样啊。
罗红红说那是裕康的货船,装得满满的,稳当。就你这条船跑个空船试试,完全不一样的。你,还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这大船吃水越重就越稳当,我看你刚开张,起码有大半年是跑空船或者半载,晃得很。
晃嘛,咋嘛。生死都经历过,还怕晃荡不成。
李长安就是不信这个邪,哪里还有人克服不了的困难呢。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有事情可做的时候,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训练营结业,一百人,成功结业三十七人。比预计的要差了一点,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因为熟手的船把头只有罗红红一个,所以是采取两班倒的形式。两条船也是替换着用,人员自然也可以替换着用了。
结业大会上,罗红红发表了感言。这时节,她跟这帮人已经混得很熟了。
对此,罗红红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说经验谈不上,她从没当过教员。只是见自己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还要多亏了李长安结合当地实际,如果强行按照裕康的标准,大概连二十人的数目也达不到。
总之,是感谢大家给了她这次机会。罗红红的内心,再次燃烧起来。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商船的舵位上了。不靠谁提携,凭本事吃饭。
能到今天这一步,罗红红的确是感慨万千。
你们觉得裕康怎么样,是不肯战胜的吗?的确,不管从规模还是资历来看,我以前也是毫不犹豫
地这样认为。可他裕康也不是生来就强大的,也是跟我们这样,一条船一条船跑出来的。今天看到你们,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也会登上自己的巅峰!
搁以前,与裕康争锋,我是我万万不敢想的。可是呢,现在我也是身在局中的人了。我将与你们站在一起,迎接这次的挑战。所以,我再没有更多的话可讲,只有一句:与君共勉!
战前动员是很有必要的,这一点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在做一件事之前,你可以无声无息,那可能这件事见不得人吧。
但在这种时候,高调一些让整个和余县都知道又有什么不妥呢。
罗红红在发表感言之后,码头还举行了盛大的下水仪式。按老传统,要整出一点动静来。这下,整个和余县真的都知道了,又有许多人要如坐针毡了。
一个强大的山河帮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山河帮比白家更具有侵略性,山河帮以前是外来户,白家在这里可是张恩很久了。
“谢谢你,这是我看到最好的感言了。我很高兴,我没有看错人。”李长安对罗红红说。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现在内心远比你想象的要激动。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别人都是两班倒,只有我一个人是连轴转,是不是要拿两份薪俸啊。”罗红红说。
看她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但争取自己应得权益的事情,也不宜拿来开玩笑。
罗红红在李长安面前,从来都没有谦卑。不像是佃户对雇主处处谦卑。
尽管这个机会是李长安给她的,但是罗红红知道,他们两个,是互相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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