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无力
“老这样我也会烦的。不如明天我就宣布，码头是事务由你全权负责吧。”常山河说。
“您这可是要退位的意思了。”李长安说。
“不，我说过我绝不退位！但码头只是山河帮的一部分而已，我交给其他人来负责，这不奇怪吧。”常山河说。
“可是山河帮的其他产业已经停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码头了。”李长安说。
“谁说的？你当真就没发给我找出相应的工作吗？就比如说，这不是要给船员盖房子嘛，我去督造，这个我总还是能胜任的吧。你们这边的工作，我实在是干不来，也不懂，有心无力啊。”常山河说。
“那还是您自己决定，亲自去跟他们说吧。其实督造福利房这份工作很不错，挺拉好感度的。”李长安说。
“是呀，经过原而堂主的事情，我真的怕了。像这种涉及大宗钱财的事情，我得亲自把把关。说的再小气一点，这山河帮的账上已经拿不出钱来了。这次动用的是我自己的老本儿。”常山河说。
“您又没有子女，留不给谁。用了就用了吧，换来一波老来安心，不亏。”李长安说。
“现在也只有你，能跟我说句知心话了。其他人要么是欺骗，要么是奉承。但你可千万别改呀，别成为他们一样满腹算计唯唯诺诺的人。”常山河说。
“我就是这样，临死前还要大笑三声呢，改不了的。”李长安说。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大概可以想象的出，你在河间府与沈公子争锋，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听说你曾沦他的阶下之囚，最后却是如何反转的，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我爱听这个！”常山河说。
“这个还是不说为好，沈公子现在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了，我不好再到处卖他的短了。”李长
安说。
“那好，那你就说说就近的事。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瞎话张口就来，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我怎么就不知道，他白老九有所行动啊。说实话，刚才我真替你捏把汗，真怕穿帮了。要是分堂主打死了也不信，我们也不能把白老九拉来作证啊。”常山河说。
“最后不也把他唬住了，没穿帮嘛，说明我做的没错，这总比打一架好。”李长安说。
“那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编这一套慌的时候，你就不慌张吗？”常山河问她。
“其实很简单，我又没有编出一套什么天方夜谭。说白老九去管制黑市，这是存在可能性的。我们都没有去查，说不定白老九的人，现在还就真的到了黑市，符合他的行为逻辑。再者就是心态上的，要尝试去了解对手，而不是一味的仇视敌对和保持距离。您试想想，您与白老九打了这么多年的交到了。哪一次，他表现出很深的恶意来了？是否每一次表面的
接触，他都是有说有笑的？”李长安问道。
“有说有笑？这个不至于，但是态度嘛，确实挺平和的。唉，这是他刻意要保持自己大家公子的形象，跟我们这些流氓混混不同。白家做的脏事儿一点不比我们山河帮少，可白老九从来没有亲手沾过一件，都是差手下人去做的。都是他的大管家一手经办。”常山河说。
“那您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长安又问。
“伪君子呗，他这样的行为逻辑，就是为了粉饰。”常山河说。
“那只有圈内人知道。对于不知情的人，他装了一辈子的伪君子，也就成真的了。当时局有变故，外面来的人，肯定愿意跟一个风评不错的人接触。另一方面，他对时局的把控有信心，并不用高声来给自己壮胆。”李长安说。
“等等，我好像渐渐能跟上你的思维了。你是拿白老九跟分堂主做类比，你的意思是说，分堂主
表面装作很强势的样子，其实他内心里没把握，虚得很？”常山河说。
“事实证明不就是如此么，我诈一诈他，他就害怕了，妥协了。”李长安说。
“那我说要跟他开打，他怎么就怂呢，难道他不怕我？”常山河说。
“照例说应该也是怕的。只不过你这种一上来就剑拔弩张的架势，让他下不来台啊。他说了也是要面子的人，就算硬着头皮也是要应战的。拼还是有的一拼，若是把白老九也搬出来，他就彻底连一拼的底气都没有了。”李长安说。
“原来如此，就算我不与白老九接触，在言语中也要与他多合作几次。因为我们两家若是一起行动的话，这和余县境内就没有不怕的。”常山河说。
“正是如此，您也不妨时常借一借他的势，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其实外界一直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势的。”李长安说。
“其实近几年，我们打得也少了。有日子就
要过，天天打年年打月月打，也不是好玩的。以前是没想选，你不打别人就踩进来一步，你就没饭了。眼下这种局面，是势力范围已经划分清楚了。白老九也不经常来踩，但他杵在那里，就难免给我添堵。”常山河说。
“你对他而言何尝不是呢，现在码头开始运营了，白老九恐怕已经是如坐针毡了吧。”李长安说。
李长安在琢磨着要不要将白老九私下与她联系的事情告诉常山河。但仔细想想还是不要了，既然常山河已经决定要去当督造。那么码头这边的事情，还是李长安自己拿主意吧。
既然十里八乡的土地已经都拿下了，那么大概从明年开始，李长安也不必要从沈公子那边讨活儿干了。
而且大家也只是个口头约定，沈公子有没有当回事还另说呢。
让李长安意想不到的是，在她回来之后的第
七天头里。裕康的船只在和余县码头借靠，沈公子的人就在上面，来拜访李长安，要跟李长安谈第一笔合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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