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这些实际的问题,李长安没有跟分堂主私下里谈。而是开诚布公,直接跟村民谈了。
“你们在这里接受登记,价钱按照地亩数来算,当场给。你们如果对价格有疑义的话,可以到附近村子打听一下,都是这个价格。他们早早签了协议,这时候种苗应该已经下地了。你们这边情况特殊,先要把这地里的鸦片除了,地先养一季。等明年再开始种。但你们分到的这些钱,足够你们这后半年的花销了。”李长安说。
可是这些,都已经快要出货了呀。
“你是说,要我等你们出完这一批货再收购吗?不可以,及时生效。愿意签的,现在就把自家地里的鸦片除了。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反正你们除了这一批货,以后就什么都没的种的。而且这一批还未必出得了,黑市那边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李长安说。
那还等什么呀,尽量避免损失呗。
有些村民还是看得很清的。扛着的锄头也有用了,立马就到自家锄地去。
李长安也跟着去看,好家伙,足足有上百亩的鸦片田啊。
这些东西在某些人眼里可是宝贝疙瘩,但是在村民的眼里,仅仅是能用来换钱的东西而已。如果不能换钱,那就是一无用处的废物。
而且这个村子只种原料,并没有加工技术。卖到黑市之后,还要辗转到别的地方加工。这最初环节的价格就更低了,只比种粮食强点有限而已。
李长安说了能分到多少现款之后,村民的热情也高涨了。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地就全部锄完。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个干净。
李长安终于有点责任感和使命感了,我这是销烟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壮举啊!
这种事情放在历史课本上是可以大大增加民
族自豪感的。
因为鸦片最猖獗的那个时期,正是这个国家最积贫积弱的时候。
但是李长安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情况有些不一样。
虽然开始内斗也是战争不乱。但好多海外蛮夷,还不知是哪里的猴子呢。
现在战争的来源虽然被称为异族,但那也是边疆的游牧。本质上大家都是一家,只是生活方式和习惯都不同。
游牧民族在战争初期的时候优势很大,几如摧枯拉朽一般。但由于他们不懂得经营,慢慢就不行了。现在时局渐稳,中原民族开始收复失地了。
而鸦片这种东西,本来就只是在小圈子里流行。背后的贩售商,也不如列强那般可以直接将满载鸦片的船只开到里面港口,几乎就是堂而皇之地贩卖了。
这里鸦片生意仍然是背地里的买卖。
随着朝廷执政的慢慢增强,这里私种鸦片的现象总有一天会被取缔。
不等他们来取缔,就说在和余县,黑市压你一头,这买卖也是很难有出路的。
所以这里销烟,就跟烧一堆旁的东西没什么两样。别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李长安心里是感触颇多啊。
把鸦片烧完之后,李长安就正式开始与村民签协议了。分堂主只是个管理者,这协议也不过他的手。底档都在村民们自己手里存着呢。到时候收购,李长安也是直接与村民交易。分堂主,只不过拿他一份管理者的薪酬罢了。
村民们有地,随着种植技术的熟练,他们的收入可以增加。而分堂主不参与分红,他的薪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赚的钱比以前好少,这必然是会有一定的落差的。
“难道就不会心安些么,还是嫌赚的少了?
”李长安问他。
“是比以前少了,可人在屋檐下,我能咋办呢,凑合活着呗。”分堂主开始自嘲与抱怨了。
“你人还不错,就是眼光差点。你觉得这个差事没有前途,那就找一个合适的人替代,试着来我们码头做事怎么样?”李长安说。
“码头?我更没看出那里有什么前途啊。”分堂主说。
“所以说你眼光差,还得多历练呢。”李长安也不继续推荐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毕竟李长安现在也不敢打包票啊。
事情处理完了,李长安也要回码头了。
路上,常山河对她说:“你难道没看出来他心里有怨言,你就真的安心把这村子的桑园交给他吗?”
“有什么不安心的,他只一个人,村民有多少?而且我这里是直接与村民交易,他就是有想法,也掀不起什么大浪的。而且他更要谨小慎微一些,如
果触犯了利益,村民就能把他给撕吧了。耽误人挣钱,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啊。”李长安说。
“唉,我可是没想到。来之前,我以为这次必然是要打一场呢。”常山河说。
“械斗那是你们的专长啊,村民们没机会的。我提一个人你可能不愿意听,三堂主,他真的是厉害。我觉得他要是在的话,付诸于武力,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了。”李长安说。
“他有多厉害,我最清楚。但你也把他吹得太高了吧,这里有几百人呢,他怎么应付得来。”常山河说。
“几百人一拥而上?这里不是打仗,农民也不是军队。他们缺乏一个领军式的人物,缺乏管理和协同。只要办了为首的那几个人,自然就作鸟兽散了。我和三堂主在河间府也是这么干的,沈公子还号称有上千人呢,还不是一触即溃。”李长安说。
“可就是这样的人才,你却将他从我身边骗跑了。说实话,我刚才还说是有些慌的,因为我身边
,根本无人可用了呀。”常山河说。
“不要是说是骗,那是人家自己的意愿。我现在提起他,是觉得你已经放下了。早知道你还是这么在意的话,我就不提了。但即使他在这里的话,也不会主张动武的。忽悠损伤,都不是什么好事。”李长安说。
“算了,我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情动气了。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一个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算不算我身边的人呢?”常山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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