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箭矢之上,有剧毒!不信,可以试试!”树上的刚猛汉子说到,语调平淡,听不出一丝的威胁之意。
与此同时,周边忽然冒出了更多的汉子,同样手持弓箭,虎视眈眈。
晴空观察一周,发现有将近百名汉子围拢着他们,心下一计较,开口问到:“在下几人只是误闯此处,不知已经冒犯了众位英雄,还请赎罪,我们这就离去,绝不再向前一步!”说罢深鞠一躬,以表诚意。他言语间故意隐去了追踪乞丐一节,一是考虑关键任务不能轻易吐露,怕横生枝节。二是考虑,既然乞丐跑进森林不见踪影,也许是和这群彪悍汉子相识,躲到靠山的背后了。
说罢,晴空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大家慢慢后退。
树上一个略微年轻的汉子对着那名刚猛汉子附耳轻言道:“莫要放他们走,看他们服饰,与刚才那乞丐有些相似,即便不是一伙,也是有所纠葛,不如先抓起来再说!”
刚猛汉子微微皱眉,正色道:“别动,动辄即死!”然后他将两指放入口中,鼓足气力一吹,一声似鸟似兽的叫声响彻森林,随即,百十来名汉子迅速聚拢,将晴空等人团团围住。
黑石心中愤怒,仰头就要嘶鸣,晴空眼疾手快,一把抄住缰绳,将黑石硬生生的拉低了下来,同时,对着青雨丝,子纠等人说到:“大家别动,听他们安排!”说罢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放到背后,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青雨丝和子纠何等聪明,他们也意识到了实力的巨大差距和潜藏的未知危险,于是依样画葫芦,也坐到了地上。
辛燃脾气暴躁,原本是要发作,她想着,凭着几个人的武力,应该不至于束手就擒,可青雨丝坐下之时,顺势拉了她一把,于是辛燃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青雨丝身边。
袁谷子一时愣住了,好在晴空拉他衣服,黑石卧倒之时又用脖子压了他一下,袁谷子才坐到地上。
刚猛汉子也不多言,转身便走,同时,那花斑大蛇滋溜一声,窜入草丛隐遁去了。
那些汉子七手八脚将五人五花大绑,将白鹰随意装到了一个网兜之中,然后挂到黑石脖子之上,拉起缰绳便向森林深处走去。
踉跄前行,晴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霸下大陆的人确实可以称作虎狼之邦,倒不是因为他们像睚眦大陆那样嗜血好杀,也不是因为他们像嘲风大陆那样兵行险招,而是因为他们的贸易,农耕,纺织,建筑,医药等方面比较落后,百姓人数受到粮食产量和医药水平所限,人数一直在五十万以下徘徊,跟其他大陆动辄一百来万,多则二三百万的百姓数量相比,难免落了下风。
另外,天下称他们为虎狼之邦还有个直观的判别,那就是霸下大陆之人多穿兽皮,多饰翎羽,故有此称呼。
霸下大陆百姓的服饰主要来源于自然。服饰的花纹表现部族的崇尚和标识,极为美观。有形态逼真的鱼类、走兽和飞鸟等,最引入注目的是霸下大陆百姓的披肩和披毯,虽然手工显得粗糙,但其图案别具匠心,不仅色彩搭配奇特,图案也表现了浓厚的生活气息,如羚羊、梅花鹿等形象,呼之欲出。
霸下大陆的穿着通常既简单又能适应温暖的天气。男人们围着缠腰布,女人们穿着像罩衫般宽松的衣服。天气变冷的时候,霸下大陆还会加件披肩。年轻男女会佩戴用小块玉石和贝壳串成的珠宝,以及用五彩羽毛编成的发饰。
霸下大陆百姓有时会把门牙锉成尖锐形状,以标榜独特魅力,有时还会在牙缝里填满小块的玉石,开口闪亮。
披金挂银也是霸下大陆百姓打扮自己的一个重要方式。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人们都喜欢佩戴首饰,甚至给豢养的牲畜也戴上首饰。制作首饰的材料有金、银、宝石、玉石、铜、贝壳等,不同的颜色蕴含着不同的象征意义。如黄金为太阳的颜色,具有带来生命的特性;白银是月亮的象征,主要用于制作神明的骨骼;绿松石或孔雀石是江河的颜色,代表赋予万物以生命;碧玉和红玉髓,分别象征着植物和鲜血,包含有生灵的色彩。
用这些材料加工成的首饰包括:护身符、头带、耳坠、耳环、戒指、项圈、项链等。在各种首饰中,最精美的是霸下神兽额心吊坠,将黄金与雕刻成各种形状的宝石搭配在一起,形成一件件色彩斑斓的贵重首饰,佩戴在额头中心,以表达心中对霸下神兽和霸下大王的崇敬。
霸下大陆的黄金主要来自嘲讽大陆,金匠们已懂得如何制作金箔,再用金箔加工成各种形状的首饰。
另外,面具和纹面是霸下大陆百姓的一种强烈风格,区别于其他大陆。面具纹样大都是表现神灵或恶兽,而且每个面具都有一段故事背景,一般在舞蹈或战斗中才出现。纹面被认为是一种稀有的文化,常常出现在女人面颊之上。纹面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幸福和喜乐。
例如十字形花纹是为了避邪;人形图案代表明亮的美丽;霸下神兽图案代表着权力。纹面只用黑、蓝、红和白四种颜色。已婚女子只能用蓝白两色,已婚男人用白红两色,未婚男女也可以纹上花朵图案。如果未婚男女的脸颊纹上鱼尾花纹,那么就表示她成熟了。
霸下大陆百姓佩戴的饰品崇尚原始风格,其原料主要是高山大海赐予他们的贝壳和宝石。最早,霸下大陆百姓佩戴饰物是为了祛邪或表示地位,后来渐渐演变为一种生活的装点和爱好。
霸下大陆百姓穿着虽然原始粗犷,但女人们又十分重视自己的外表修饰。闲暇时光,三五成群,对镜梳妆,互相打扮,高兴了,还会洒点自制香油和香膏。
香油和香膏是将芬芳四溢的花瓣,混合油脂之后制成,霸下大陆百姓不仅将这些香油香膏涂在脸上,也涂在身上,以供欢爱之时调节气氛。每逢节日,百姓们会把香膏制成香料堆在头上,香膏逐渐融化,流到头发和身上,以这种方法得以使香味保持长久,增加自己的魅力。
粗犷的霸下种族,也有令人艳羡的细腻之处,例如,很多百姓会描画眼线,而使用的眼线膏是由方铅矿或孔雀石磨成糊状后,与油脂混合而成。百姓们将它涂在眼圈和睫毛处,使眼睛显既大又明亮。有俗语云:“霸下眼线,天下艳羡!”
陈放眼线膏的器皿是用象牙或雪花膏石精制而成,精心雕琢,外观奇巧,本身就是美的象征。眼线笔,用优质木头和象牙精心雕刻而成,更是别出心裁,匠心独运。
霸下眼线膏偶尔传到其他大陆,就形成了一股风潮,天下女子多有问询,大有风靡天下之势,于是乎,天下商客闻风而动,云集霸下大陆,意图采买,但均被霸下大王拒之门外,命大的,被霸下大王一檄拒购榜文就打消念头,悻悻而归,命不大的,多有被霸下百姓飞箭流矢所伤所杀,客死他乡的。
于是天下商客,无一不摇头叹息,感叹错失赚钱的大好机会。
而后经年,与霸下大陆交好的负屃大陆得知消息,派出特使前来试图说服霸下大王,特使常驻三月,频频觐见,费尽万千口舌,终于得到霸下大王首肯,同意将眼线膏作为贸易品出售给天下,以充国库之空虚。
但有一先决条件,那就是,所有眼线膏,必须由负屃大陆朝廷下设专门买办机构,统一采买,而后运抵负屃大陆,再分发运输给其他大陆的客商。
负屃大王一口答应。
霸下大陆和负屃大陆愈加相得益彰,各得其所。
霸下大陆有很多的部落城池,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酋长,称为“族霸柱”,意思是“霸下神兽授予的权力”,拥有统治整个部落城池,发号施令的权力。
有时部落之间会发生战斗,每场战斗都会耗费交战双方大量的战力。战争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鸣哨声、号角声和呐喊声中进行。族霸柱带着霸下神兽额心吊坠,随军队出征,百姓们认为这种做法能带来好运。
霸下大陆百姓群居而活,居住在大江大河周围砍伐出来的平坦地带,比较著名的大部落有魁斗,奇岩层,和蛇杯。
但千百年来,在霸下大王的震慑制衡之下,并未发生大规模战争,也未有任何一个部落因战争而灭族。
每个城池部落都会建造一个祁天堆,祈天堆主要是出于祈福的目的而建造,同时成为部落之中,集市和娱乐中心。
其他建筑物以祁天堆为中心建造,神圣的典礼和祈祷活动就在祁天堆周遭广场举行,祁天堆的四个梯形斜面上有陡峭的台阶,直通顶点。
和祁天堆一样,在百姓心里拥有相同神圣位置时死亡瓶。
神秘罕见的死亡瓶是一个没有瓶塞的瓶子,瓶身雕刻卷轴和类似毒蛇的图案。其作用是霸下大陆祭祀时与祖先通灵的器皿,在瓶里盛放着祭祀所需香油香膏。
一只田鼠,两腮塞满了粮食,滋溜溜越过田埂,钻入鼠洞,方才它正在全神贯注的骑在一棵玉米梗上,啃咬几近成熟,金黄饱满的玉米粒,被一众来人惊吓一番,逃命似的跑回洞里。
这一众来人之中,是十来个彪悍汉子押解着五六个少年快步走来。他们穿过茂密广阔的玉米田,来到一片建筑之中。
说是建筑,其实其中大部分只是高架茅草屋而已。
众人来到一座稍具规模的木制高架屋前,那位刚猛汉子一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独自上前,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台阶,轻叩房门说到:“沧澜,我们又俘获了五名入侵者,你看怎样处理?”
“阔山,莫要再来吵我,不知道我干这事需要专心致志嘛!”屋里传来一声夹带亢奋的低沉声音。
名叫阔山的这名刚猛汉子无奈的一皱眉,转身对立于台阶之下的十几名汉子说到:“一样,关押到地牢之中!”
“一样,关押到地牢之中!”晴空听到这句话,心中就是一喜。
阔山话音一落,十几名汉子齐声答到:“是!”押着晴空等人便走。
这句齐整的“是”字刚一出口,一声女人的放肆之声便从屋内传出!
一时间淫啼浪哭,悠扬婉转,如泣如诉,时高时低,夹杂着的,还有男人那野兽一般的低吼之声,间或如扇人耳光一样的肉响之声。
黑石欢腾了,作势就要上蹿下跳,被负责牵着它的汉子猛地一拉缰绳,用力道抵消了黑石的欢腾。
青雨丝和辛燃听得不明所以,但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羞臊之意。晴空子纠听得似懂非懂,不由得面红耳热,血气上涌。袁谷子却是听得真切,想的明白,他自幼生活在村庄之中,少不得听到这些男女欢爱的声音,甚至又一次,他在田间地头追蝴蝶,一时高兴跑的偏僻了,拨开一人高的荒草,看到赤条条的两个人缠抱在一起,气喘吁吁,闷声低叫。
一众汉子见怪不怪,充耳不闻,呼喝一声,压着几人便走。
穿过略显坑洼的街道,晴空好奇的发现很多五六岁的孩子居然还是光着屁股跑来跑去,一个个灰头土脸,欢笑追逐。
打开一道沉重的铁门,晴空等人被塞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地牢之中,那地牢也不是很大,只有一个甬道,两侧各有一个牢房。左侧的牢房在距地一丈高的地方有一个和人脸差不多大小的高窗,而右侧那间牢房只能和左侧这间共享这一丝光亮。
黑石过于高大,无法下到地牢,由一名汉子牵着栓到露天马厩之中了,也没加什么锁链,那汉子心想,一匹黑马而已,只要将地牢中的五人看管牢固,这大马也就不可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晴空等人被一顿推搡呼喝,关进了右侧那间牢房,汉子拿过大锁,咔吧一声就锁好了牢门。
子纠听见这牢锁扣合之声,心里一阵惶恐,锁云营往事涌上心头,思绪烦乱,开口就要骂人,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为什么不把我们关到对面牢房,那间至少还有点光亮!”
彪悍汉子一瞪眼,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转身离去。
子纠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加急声调对晴空说:“有下步计划没?”边说边用双手去触摸那牢锁锁孔,嘟囔了一句:“想要锁住小爷,你们还是雨后的竹笋----嫩得很!”子纠可是练过开门撬锁的伎俩的,只要让他明白这锁孔的形状,再找一个趁手的物件,他就能将这牢锁打开。
晴空嘿嘿一笑,并不回答子纠的问话,而是说道:“大家仔细去看,对面牢房那阴影之中,躺着的是个什么混蛋!”
众人心里一怔,齐齐看向对面。
辛燃一个响指,火苗闪现,将整个地牢照如天光,众人只见对面牢房的旮旯之处,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那家伙背对着大家,开始还一动不动,想要躲避一二,直到辛燃照亮整个地牢,他才扭扭捏捏,极不情愿的回过身来。
回过身来,一脸谄媚,纳头便拜:“几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少侠英豪,我真的不曾有任何隐瞒,把当天所见所闻都和盘托出了,你们就放过我吧!”一脸苦相,一脸哭相。
“啊,哦,原来你跑了这么多天,是跑到这地牢里来啦!”袁谷子恍然大悟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趣,晴空等人听袁谷子这么一说,觉得这句话是极大的嘲讽和戏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费劲心机,拼命奔逃,却一路跑到了地牢之中,又被缉拿之人误打误撞,狭路相逢!这逃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袁谷子这句话在乞丐听来,就如那被富贵人家,一大清早,将过夜的尿壶劈头盖脸的泼到了脸上,如尿骚一般的贬损讽刺之意,臭不可闻又挥之不去。
尿骚味,如假包换的尿骚味,还是他娘的吃了羊肉,在九转大肠之中徘徊一夜的尿骚味!
这味道,正宗!
一时间,黑咕隆咚的地牢之中,大笑连连,前仰后合。
片刻之后,青雨丝最先止住了笑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子纠,把锁打开,臭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逃跑!”
子纠答应了一声“没问题!”,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袁谷子用手指捅了捅子纠,问道:“你发什么呆呢,咋还不开锁,也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奇技淫巧!”
子纠一脸犯难,两手一摊,“我这手里比你那兜里都干净,用什么开锁?”这倒是,开锁需要尖细之物,可这地牢之中,哪有此物啊。
听到子纠这么说,对面的乞丐心中兀自高兴,眼中一亮,就要起身,反正开不了锁,大家都是外面那群彪悍汉子的阶下囚,谁怕谁啊!
青雨丝听子纠如是说到,又敏锐的捕捉到了乞丐的细微动作,知道这乞丐是得志便猖狂的主儿,就存心要杀一杀他的气焰。
晴空和青雨丝一样,也捕捉到了这微妙的局势。
于是青雨丝和晴空同时对着辛燃,轻声道:“烧一烧这乞丐!”
说罢,被默契打到的晴空和青雨丝,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愉悦和欢喜,欢喜彼此能够心有灵犀。
辛燃淡淡一笑,心道,这两个家伙倒是想到一处了,也是一番难能可贵的情谊。她双指用力,催动心法,指尖一亮,一颗颗小火球就源源不断的激射而出。
“啊!烫死我啦!疼……疼,疼……姑娘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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