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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皮之吞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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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善恶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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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彰坐在许儿的坐骑上,只听许儿低眉纠结道,“你……能帮……他们吗?”

    她想这几人早上才一起吃过东西,也算认识,却偏偏是龙头山的坏人。这时见他们与人斗殴本不愿搭理,只是她性子善良,心里放不下,这才纠结不已。

    罗彰见许儿发问,向她淡淡一笑。心道你昨天还不喜欢我惹事,今日却要我去帮人打架?

    这时众人身边走来一人。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勿要妄动嗔念,何不坐下好好说话?”

    众人向说话那人望去,只见他光溜溜的头顶上点了几个戒疤,乃是慈光寺的心由小和尚。

    周悊见他少年模样,半戏道,“小师傅快走开,这些都是为非作歹的恶人,若是惹怒了他们,小心他们杀进你的和尚庙。”

    石无限面色冷然道,“不错,小师傅莫要在此逗留,你别看他们有老有小,其实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尤其是那个罗彰勾结瓦剌人杀害多条人命,实在罪大恶极。”

    罗彰见到心由想起曾去过慈光寺,心下大有亲近之感。正想与他问好,忽闻石无限大放厥词恼道,“你一再污蔑罗某,居心何在?我罗彰几时害过人命?今日你要不说个清楚,我绝不轻饶!”

    心由忙从中调停道,“两位不要动怒,这位罗施主,小僧曾有幸与之相处,以小僧愚见断非……”他想佛家戒恶言,不好随口称人奸邪、恶魔等词。因道,“……断非坏人,或许其中另有曲折。那位老先生是个很好的郎中医师,那位姐姐虽然不会说话,但也心境通透……”

    未等说完,石无限已不耐烦道,“妖邪之人自然巧言令色、装神弄鬼,否则他们身上的锦衣卫衣裳又是从何而来?我看他们杀害忠良必定别有用心,小师傅切莫给他们骗了。”

    舒羽寻道,“奸邪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我辈习武之人更该杀贼除奸,俗话说宁杀错不放过,若是因为今日心软放走了他们,至令我大明江山重新落入鞑子手中,咱们华夏子孙岂不愧对先人?”

    庐州四侠越说越觉慷慨激昂,不自觉的挺直的身板。旁边围观的群众,听他说得豪迈忍不住为他们拍手叫好。

    “好样的,不愧是舒羽寻舒大侠。”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石大侠加油!周大侠加油!吴大侠加油!”

    “我说这几个锦衣卫的官爷怎么奇模怪样的,原来是奸细。”

    王致仁暗叫糟糕,穿锦衣卫的衣物本是大伙儿为了避开追查盘问,这下反而成了累赘。乡民无知受了蛊惑。再不想办法脱身,打起来只怕要累及无辜。忙进前向罗彰扯了扯,小声道,“这里人太多,咱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许儿见群情激愤,心下也是既惊又怕。只是众人给乡民团团围着,想要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罗彰眼见势成骑虎,反而笑颜逐开道,“你们可真有本事!”

    说着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冷目向着村民瞪视道,“不怕死的尽管留下。”

    众村民见他提刀模样吓人,心下渐渐发虚,互相环望又不肯率先离开。

    忽然吴千嶂扯落王明翻身上马,白虎拉着白玉跳上罗彰原本的坐骑,夺路而逃。

    白玉口中直呼,“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罗彰在一起。”

    白虎哪里听她胡言,勒马继续飞奔。吼道,“你疯啦?想死吗?”

    村名眼见马儿冲来只得慌忙让开,罗彰一见乍喜,同王致仁道,“老头儿你带上心由小师傅先走。”说着翻身下马忙将王明抱上许儿的坐骑,要让他们先走。

    曹臻、李檀两人趁着马儿冲开路子,一齐跟在白虎后面跑了。

    心由见场面已然失控,众村民又在火上浇油,心中十分不忍道,“诸位施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生而不执着,离一切相,即名诸佛。少生执着,多生智慧,以至功德无量。”

    正说着忽然窜出两柄利剑,向着他们刺来。周悊与石无限一人刺出一剑。

    罗彰叹道,“心由小师傅,这些人已走火入魔又怎会听你说?”他长刀递出将前一拍,周悊、石无限大觉手心酸麻,差点拿捏不住。两柄长剑便被挡了开去。

    罗彰挥手向许儿坐骑屁股拍去,马儿见人多本就渐惊,这下一拍下去立马撒腿狂奔。该死,王明腿断过一截,这下猛的纵出没有夹住,身形一晃又跌下来了。

    许儿惊叫了一声,忙揪住缰绳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横冲直撞。同一时间,吴江雪手持双左右挥击,向罗彰下盘砸了过来。

    罗彰左脚一旋没有踢到双锏,转身右手持刀扫了过去。吴江雪忽觉双锏嗡嗡作响,双锏之间陡然传来一股劲道,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翻仰。

    他身后不远便是四人所乘马匹,以及躲在一旁的村民,双锏合计少说也有八十斤,若是脱手飞出,万一砸到马儿,或是村民,那可如何得了?他心头砰砰直跳,额头汗珠如雨,运劲往地上猛戳,这才湛湛立住。

    口中喘息佩服道,“好功夫!只可惜人却是邪魔歪道。”

    石无限见多人逃走呼叫道,“别让他们跑了!”

    周悊、舒羽寻翻身上马,慌忙追赶。

    罗彰横腿马腿,周悊的马儿见罗彰伸腿扫来,陡然跃起一跃跳了过去。

    一招不成,罗彰不敢再用。只见他双手运劲收至右腰,轰然向着舒羽寻的坐骑猛推过去。

    马儿一声哀鸣,啪的一声连人带马双双跌飞出去,马儿当场暴毙。

    众村民见罗彰状如疯虎力大无穷,不敢再作围观,赶忙逃躲开来。

    罗彰浅笑望着王明道,“贤弟你怕不怕?”

    王明长出一口气道,“大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罗彰哈哈一笑道,“好兄弟,你且在这儿为大哥掠阵,看大哥如何收拾这三位英雄。”

    王明点头应了一声。

    石无限道,“好,今日便与你这恶贼一决雌雄!”

    伸出一剑,回身一转念道,“百巧破千斤,刚柔步法灵,剑去如流风,破敌一招熟。”

    他使了一招石家三剑中的“束战速决”,越使越快欺近罗彰周身横切斜砍。

    罗彰浑没想到石无限进攻的角度如此刁钻,提刀向左伸出一半,对方就已连挡带刺,挥剑划向右颈。罗彰大吃一惊,只得回手去挑。

    王明见势危急,急道,“大哥小心!”

    舒羽寻、吴江雪见王明腿有残疾不忍相欺,但若是以他制敌倒也未尝不可。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围了起来。

    王明心头一拧,抽出腰间长刀愤怒不已道,“怎么?两个要欺负我一个吗?告诉你们,我不怕!”

    他嘴上说得硬气,心下自知武功全无,《天道经》的绝世内功自己又没有多大进境,边说边想后撤。

    罗彰听闻王明喊叫,转头正见吴江雪挥动双锏要架在王明身上。心下一怒气道,“混账东西,没看见他腿有残疾吗?”

    罗彰心中恼怒出手不再留情,转身使了一招“大雪满弓刀”,刹那间绣春刀上结出一片冷霜,刀锋上寒光暴涨,像一支离弦的响箭猛的刺出。

    吴江雪惊觉身后寒芒万丈,猛的回首探望顿觉面颊奇寒无比,眼前整个刀锋如雪崩般轰然砸了下来。

    他举锏去劈,双手接连劈、滚、架、撩却哪里有用。

    只听得铮的一声,吴江雪手中双锏应声断裂。吴江雪无暇他想忙伸手去顶,却哪里顶得住?哇的一下呕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咚的一声双膝叩地。他此刻命在旦夕,罗彰只需再微一用力,吴江雪便要命丧当场。罗彰胸膛猛的起伏一呼一吸,隐约听见许儿再耳边耵聍,放他一条生路,登时清醒收了刀势。

    吴江雪如释重负,身子一瘫倒在当地。

    舒羽寻惊诧不已,世间怎会有如此凌厉霸道的刀法?赶忙过去搀扶吴江雪。

    忽听得王明大叫道,“大哥!小心!”

    罗彰摇头回望石无限,只觉眼前身影一晃,胸口骤然一凉,一把长剑刺穿了过去。

    石无限心中狂喜不已,为我中原武林除了这等败类,今后天下还有谁不识得我庐州石无限?

    罗彰低头望着胸口露出剑柄,向石无限冷然一笑,又笑又抽低声询道,“你想干嘛?”

    他一连问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可怖。

    石无限望着罗彰狠绝的眼神,由喜转疑。心中飞速想转,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怎么可能?他是怪物吗?越想越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心态忽然崩溃,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只是唯唯向后倒退。

    罗彰任由长剑滞留胸腔,松脱手中绣春刀,一步一步紧跟着石无限。

    只见罗彰双目骤然一拧,闪着死人的光芒。左手探出一把揪住石无限的衣襟,右手振臂运劲入拳。对着石无限当胸一下猛砸了过去。

    啪嚓一声,石无限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浑身肋骨瞬间碎裂,双目瞳孔一齐失去光泽,罗彰随手一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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