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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皮之吞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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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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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彰纵马奔驰了一会儿,马儿渐累缓了下来。又行了一阵,仰头一望已到午时人马皆乏,罗彰下马牵着缓步走到路旁歇息。

    取出客店林掌柜临走给的干粮吃喝了起来,马儿也在一旁吃草,罗彰怕马儿口渴,分了些水倒在马儿正在吃的野草上。

    仰头一倒,思索着怎么都快入秋了,今日反而又热起来?

    忽见不远处有一只松鼠,正将松子藏在叶子下的小凹槽,用它的小爪子在上面又按了按,像是藏好了在作标记的样子。接着四处张望,一跳一跳的不知又要去做什么?

    它前脚刚走,又来一只松鼠。径直向着前面那只松鼠埋松子地方,看来是它藏起来的时候被这只瞧见了。只见后面这只松鼠,伸着一双小手拨开叶子,呼啦呼啦很快将松子挖出来。一把塞进嘴里,却不急着吃掉,只是藏在腮边,三五下跳走了。

    罗彰面上微微一笑,想来这小东西也和人差不多,喜欢的东西总是想要藏起来。只是却给后来那只松鼠给偷走了。

    正想得出神,隐约听闻前方有人马走动的声音,向着自己这边过来。

    过不多久,果然一列车队缓缓而来。车马声渐近,罗彰仰头望了一眼,这两人不是黑白无常吗?

    罗彰摇头想着,马车里坐的会不会就是许儿?

    登时来了精神,从身旁抓了一根松树断枝拿在手里。暗想该如何对付这两人?上次在韩府许儿给他们抓住,投鼠忌器如今难道还要鲁莽硬来?

    车马队列碾着路面,吱吱咂咂的过来了。怎么办?再不出手许儿又要给他们带进韩府。忽觉心中一热自问道,罗彰你怕了吗?你不再管许儿死活了吗?今日若因你胆小不肯出手相救,许儿有何不测你能安心吗?不错,大丈夫苟且偷生活得又有什么滋味?

    当下挺直站起身来,昂首走到路中间。问道,“几位好几天不见?”

    固清、固净见路中站住一人,正喝“走开,走开。”听他说话,都是一惊,罗彰?怎么给他逃出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满面疑,不是说给穿了琵琶骨?两人都是不解。

    马车里传来韩承远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何停下?”

    固清恭敬回道,“大人,是罗彰从牢里逃出来了。”

    韩承远掀开门帘子,疑惑的望了出来。定睛一看眼前拦路的大汉,果然就是罗彰,大吃一惊心下陡然生敬,这厮能耐不小,穿了琵琶骨竟能逃出大牢。

    又即转为蔑笑,暗笑罗彰不知逃遁,又来滋事真是自寻死路。向车马前左右两边,指着罗彰嗯的一声算左指令。

    固净道,“小子没人教你不要逞强好胜的吗?”

    罗彰索然一笑道,“那有没有人告诉你们不要为非作歹,助纣为虐?许儿呢?你们把她藏哪了?”

    固清哈哈一笑,施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臭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快,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连芜湖知府的姑娘你也敢拐带。当真是胆大包天,今日便叫你有开无回。”

    罗彰啐道,“呸,就你们这样的也敢满口宣佛。也不怕佛祖将你们打入地狱。”

    固净大怒,哼的一声道,“佛爷先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再说。”

    固净拿着降魔杵纵身跃了过来,当头一杵使的是一股由身、心、意为引的五指五佛真力。

    招式一出五指之间有如五人参佛,个个向着降魔杵诚心参拜领悟,一时间由心指意灌及五指,劲力之强凌厉无比。

    他脚下连挥连踏由空中飞向罗彰,要一杵将他砸个头破血流。

    固清一拍马背也同一时间跳下马来,径直奔着罗彰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掌中的“铁牛耕地”。

    只见他快步向前飞奔,脚下登时飞沙走石,奔出丈许,三步一跃将身子一横悬半空,双手与肩齐宽,双掌向前猛推。

    他一招讲究的是心神内敛,吸气入腹吞至丹田。本是由上至下的掌法,但他习练时日既久日趋纯熟,已可随心而发。但比如全凭一口气支持他“飞行”,若是失了这口气,可就要掉下来。

    罗彰见两人冲来,一张脸涨得大红,大喝一声,“来吧。怕你们不成?”

    忙提气运至双掌,顿觉脉息滚滚有如翻江倒海,将要喷发而出。他平行举掌与固清对掌一拍,砰的一声固清只觉双掌一股劲道飞射入掌,瞬间游串至手臂。整个人身向后一弓,大退数步,双掌炽热之极,像要爆裂开来,又不敢运劲逼迫这股劲力出体,只怕双臂真会立时炸开。痛得双手猛抖,眼大如牛,倒在地上翻来滚去。

    罗彰双掌一推,背心成空,固净一见看你还不死在我这一杵之下。心头正喜,却见罗彰双掌前推之时,向后翻起一腿。

    固净没想到罗彰竟能推开师兄这一掌,又既转使一招蝎子摆尾。大叫不好,转眼势成自己背心空空如也。他虽已明白,但苦于人在半空,旋即一想猛使千斤坠,要重重砸穿罗彰的背心。

    谁知罗彰身法极快,已经将上身倒转过来,脚掌变成下劈之势。他也没想到性命咫尺之间时,自己身子竟能发挥得这般灵巧。

    原来他所学天道经那一路经脉运转已极,已能从旁人的武功路术里对应后一一推演变化出自己的一套功法。

    因先前在草庐中见过王致人对梁卫华使过这招,这时稍一思索,心灵身巧的便使了出来。

    固净哎呦大叫一声,双手护头直直倒飞了出去。

    韩承远远远看着罗彰神气活现的样子,心头乱颤,怎么这小子几日不见功力竟至如此?难怪能逃出大牢,这《天道经》真是奥秘无穷。如今身边已无许姑娘可以制约他,这可如何是好?

    韩承远懊恼不该答应帮忙说亲,将许儿许给张堂。但此时事已做下,以后再想得到《天道经》只怕是难如登天。

    罗彰一击成功,心神大振道,“说,许儿呢?”

    突然固清径自用自己的手掌对着地面拍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左右连拍连打,直打得双手掌穿肉烂鲜血殷红。

    原来他给双臂真气逼得痛苦不堪,生怕再不破出体外双臂不爆开也要废了,只能咬牙猛拍地面使真气由掌中一点点消解出去。

    韩承远见他胡拍乱打心下害怕,抖了一激灵道,“你那许姑娘正在芜湖府准备跟人成亲,你要找她自己去找好了。”

    罗彰又疑又急道,“芜湖府?芜湖知府要逼她成婚?”

    韩承远心下暗想,原来这小子还不知道心上人的身份。罗彰见他迟疑喝道,“快说。”

    韩承远慑于罗彰的威势,失魂道,“那是不能的,她是芜湖知府家的千金,怎能行那之事。与她婚配的另有其人,乃是徽州府张堂张员外。”

    罗彰心头大惊,张堂?没想到这个混蛋又找上来了。心头猝然发堵,他想既然是张堂那多半不假。韩承远此时已如惊弓之鸟,早没了府尹大人的威严。见罗彰正在思索忙道,“千真万确,不敢欺瞒。”

    罗彰转目在他身上一阵打量,看得韩承远浑身不是滋味,只能暗骂固清固净太过没用。

    突然间骤起大风,一时间马嘶叶落,吹得人睁不开眼。天地变色,转瞬便是大雨倾盆。

    原来是海面起了台风,这时风眼已到扬州左近。

    罗彰大叫道,“好,便信你一次。若是芜湖找不到许儿,一定找你算账。”说着跑想路边拴马处牵马出来,翻身而上夹了两下马腹,口中连催,冒雨前行找地方避雨去了。

    罗彰驾马奔了一会儿,却找不到地方避雨,心想或许可以再山野间找到人家,暂且避避。

    越跑越远罗彰当前一望,只见一条路除了远处的山林,和路旁的野草地,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转头见左首有一条小路,他想既然有路前方必有人家。当下拨转马头向着小路奔去。

    走了片刻,只觉小路斜斜向上,也不知再走下去通往哪里。他渐走渐高心下渐慌,只求找个山洞避避雨也好。

    渐走渐觉路滑难行,一条路又转而向下,罗彰担心马儿不能支持。下了马来一脚深一脚浅的又走许久,忽见路中立着一个门寨写着:移魂人家。罗彰不知何意,想来大概此间主人兴之所至,取个怪名而已。

    牵马上前只见门寨后立着三间木屋,走到第一间屋子敲了敲,问道,“有人吗?大雨倾颓小弟迷失方向,冒昧打扰请求暂时避避风雨。”

    过不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探头出来一个妇人,惊声问道,“谁呀?”

    罗彰赔笑道,“大嫂,我路过这里迷失方向,方便让我进去避避雨吗?”

    那妇人面色一拧路过这里?心想我住得偏远,若非迷失方向还真不定敢来。问道,“那可不行,这孤儿寡母的怎好放你一个外人进来?”

    罗彰双目被雨淋得想不开,扯着嗓子道,“大嫂别怕,我不是坏人。”

    那妇人看天色渐晚,只怕当家的回来了说不清楚。可是眼前这人给雨淋得浑身湿漉漉的又挺可怜,若是不给他进来,远近又无人家给他暂避。忽而想到还有一间房,就是怕这位过路人不敢去住。扭捏不定的道,“这样吧,咱家后面有间房子没人住,你若胆大便随我去看看敢不敢住。”

    罗彰登时大喜,口中称谢道,“那就麻烦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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