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王皇山之名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楔子一:耄耋归乡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时间可以活?

    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吃喝拉撒的正常生理需求之外还要有各种物质需求,还要为那所谓的梦想去奋斗,不管出身贫寒还是富甲一方,饶是你权倾朝野亦躲不过一杯黄土,终落于方寸之间···

    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只晓今时今日暮阳垂落,一位穿着朴素的老者步履蹒跚的朝着一座大山走去,那座大山脚下是一片星光霓虹,我想,他是那片繁华里的某小区居民吧。

    老者好似变戏法的从怀中掏出一尊棕色的酒葫芦,为什么是酒葫芦不是水葫芦?因为他用枯树枝般的手拨开那葫芦塞子,一股能令不喜酒的人都能变成酒鬼的酒香味飘散开来···那酒香几乎让整个繁华都市都为之一颤,只听“咕噜”一声,那老者饮下一口之后,顿足叹息悠悠说道:“故地重游饮壶浊酒,物是人非悼念老友···”

    “你丫悼念谁!”突然一道断喝传来,我不禁望去,是那大山半山腰处一仙风道骨的老者谩骂道:“你个老杂毛,老子还没挂呢你悼念个锤子!”

    穿着朴素的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子,原来你还没走呢···”

    “别跟我打哈哈,你说你悼念谁!”仙风道骨老者严厉的质问着。

    “什么悼念,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耳背啊,我说的是思念!思念老友!”朴素老者抻着脖子反驳着。

    看着两个老头一个在半山腰一个在山脚,相隔数里地的叫骂着,我心里竟没有一点惊奇的感觉,反而有那么一丝相似感,似曾经历?或许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身处何时何地,看着俩老头都有些面熟,尤其那仙风道骨的老者,飘飘然的感觉自己老了之后就是那个样貌···

    “别嚷嚷了!”朴素老者提着酒葫芦往半山腰走去,边走边说:“他们都不在了,我喝完这葫芦酒也走了,你呢?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坐吃山空的等死···”仙风道骨的老者无所谓的讲着,似乎生命的尽头对他来讲只是谈笑间的一个小事。

    朴素老者笑了笑道:“你小子就是把你这座山坐穿了也吃不空啊,要不然一块走得了。正好我也有个伴不是。”

    “滚犊子吧,谁跟你丫作伴!”仙风道骨的老者讲的话实在不敢恭维,怎么想都想不到这样的样貌会语出惊人,又听他讲道:“当初华凤姐对你那么好,你咋不跟人走呢?老子不跟你搞基!”

    朴素老者脚下一顿,抬手又饮了口酒道:“我过去之后会跟华凤道歉。”老者眼眉一挑道:“倒是你小子,对得起她吗?”

    仙风道骨老者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朴素老者继续道:“行了,到时候了,我先走了。”只见他饮下最后一口老酒,将酒葫芦远远抛向前者,身子竟然如同飘烟随晚风四散···

    仙风道骨老者伸手接住那抛向自己的酒葫芦,垂首默默的看着,呢喃自语:“又让老子给你酿酒,每次说请老子喝的都是我给造的,我说你就不能从华凤姐那里要的么···”

    甚感无趣的我不知怎么摆脱这个景象,这里的维度好像自成一派,就像所谓的上帝视角在看着眼前的山,山腰处的老者,还有那片繁华,只有这眼前的景象,奈何不知如何挣脱出去,甚至闭眼的感觉都没有···

    “我说。”那仙风道骨的老者好像能看到我,说道:“我讲个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吧。”

    他好像不是对我讲,如他所说是他自语打发时间吧。

    听他的讲述是这样的···

    山脚下的那片繁华,原本是一片贫瘠之地,那时这里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子,一百多户人家大概有六七百人的样子,村子里大多姓王,他也姓王,叫什么,他说他想不起来了,他自嘲的说很多人都叫他“小王八”,自他记事以来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只知道村里的大人都对他很关爱,同龄人对他也都友善,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就对这个村子认定了,他是村子生养的,长大之后要为村子谋福,这是他儿时的梦想,他也是这么去做的,从那乡办的学园每次都能获得优异的成绩来看,他没辜负村子的养育,升入市里的重点高校之后,村里高兴了好些天,大摆宴宴的吃喝了好些天,然而高兴来的快,去的也快,具体原因他没讲,他只说到高中后军训的第一周过后他就私自辍学,趁着夜晚回到村子,挨家挨户的在那门口磕了头之后就走了,隔天后高校的老师来访村子,村里的人都恨铁不成钢的谩骂他···

    他说他后来听到了那些谩骂声,怎么听到的也没讲明,只说那天走后,他去了谋军事重地,算是私闯,由于某个人的因素,他没有得到严重后果,反而被选入了谋军区直属作战部队,他说那年局势有些混乱,稍有不慎就会从擦枪走火演变成局部战争,又因本是国家腾飞之际,诸强亡我之心不死,各种因素加之起来很有可能引发新的一场世界大战,他说老首长对他挺好,但是坚决不让他继续留在部队,只待了短短三个多月就被退伍,他自嘲的说新兵下连老兵过年,他那作战部队的老兵瞅了他三个月本想过过年的,奈何首长的一纸退伍军令让他飞了,他讲道这里的时候哈哈大笑,还记得那群老鸟们看着他走时的灼灼目光,说着说着他无声泪流,他言道那年岁末终爆发冲突,局部战开始,那群老鸟顶在前线,最后回来的寥寥无几,他骂自己是傻鸟蠢蛋,他说他那时候竟然在搬砖···

    他的故事好像永无止境,仍然侃侃而谈···

    他说局部战赢了,也输了,都输了,没有赢家,大国都在舔舐伤口,人民都在战后重建,资源的匮乏让全球各地开始闹饥荒,仅仅是局部战引起的饥荒···可怕吧,还不止,全球各地开始上演自然灾害,他有一段时间是在这山上生活的,那时候村子早已没了人居住,只留有那一百多户的居所诉说着以往这里的烟火气,他在山上建了座房子,说是房子,就是四根木头撑起的一张帆布而已,说道这里我不禁在大山四处打量,找寻那座房,奈何除了山石树木再无其他,或是早已被风吹日晒没了吧···

    老头说他建房子那年是弱冠初临,而今已是耄耋之年,在山上只短短逗留了几日便走了,就像刚才那朴素老者,自己如烟散般消失,思绪回归时,也不是那时,而是上古,没有山,他便请人弄了一座山,也就是脚下这座了,不是名山圣地,他说他不想被后世铭记,随便取个名字就好,上古圣帝赐封名曰——王皇。

    他说他虽然离开脚下这片山地本有六十载,实则离去万古之久,而今身以耄耋归乡,只是看看,看看就走···

    讲完,朝着大山脚下那片繁华跪拜三叩,我知那是对着曾经生养他的地方的敬意,虽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不会有人记得这个老头是谁。

    但是,唯一印证着他是此地之人的是脚下这座大山,名曰——王皇山。

    非名山圣地的王皇山也在老头烟散之时想起连续的“昂”的龙吟声,我知道,那不是龙吟,而是是浑厚的——“王皇”!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