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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醉之仙妖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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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赤星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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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方大地,浩荡万里,天干地燥,困暑极阳。

    今夜微风,月明朗星,山巅之上,一名男子着青衫素衣打扮立于高处,面沉似水,神色凝重的眺望远方,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爽朗笑声自远方传来:“哈哈哈~道兄久候,万望恕罪!”只见一身着玄衣的男子乘长风而来,竟人比声快,飘然落地,微微拱手道:“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青衫男子还礼,神色稍微,却是长叹一口气:“小弟不敢在陈兄面前托大,久疏问候,临事急求,礼数不周,吾之过矣。”

    玄衣男子连忙摆手:“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实在过于见外了。最近有风声说你似有意归隐,我只当谣言,今日你来信传我,方知弟妹生产在即,才觉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原来你是想远离纷扰,携妻子过逍遥日子去了,当真狡猾至极呀。”

    他说着走近身,拍了拍青衣男子肩膀轻声道:“事缓则圆,你身系千丝万缕,抽身切莫操之过急,不过这些之后再说,现如今该解决当务之急,弟妹可生了?”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母子平安。”

    玄衣男子:“那就好,难为弟妹的身子骨了,不过能为你君家诞下麟儿,想必即便再苦再难,弟妹也心甘情愿,索幸你们一切的努力都值得,终是苦尽甘来。”

    青衫男子:“可偏偏是在今天——端阳之日。”

    “端阳之日,极阳极恶,诸邪作乱,五毒齐出。”玄衣男子四周环顾又道:“这座山倒是干净的有点吓人,看来你是下了点力气‘清理’过了。”

    玄衣男子瞧了青衫男子一眼,又一顿道:“你可是担心那关于端阳出生之人不详的命理之说?这不大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岂会相信那种谬言,何况我君长云的命,也不是区区谁人的八字就能克,能折的。”青衫男子袍袖一挥,自信淡言,随即又道:“其实我担忧的并非我自己,而是这孩子的命格,具体我也说不好,只是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他娘为了生下他,九死一生,情况也是刚刚稳定,此刻我着实心乱如麻,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君长云眉头紧锁,望向不远处的一方高大石台,正上方悬浮着一个被襁褓紧紧包裹的婴孩儿,周身似有气泡保护,隐隐做光,那正是君长云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我这不是来了嘛,我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放宽心,万事有我”玄衣男子拍着胸脯的保证着,宽慰着君长云。“看来,要动用我的观星理命之术了。”

    君长云急忙作礼,正色言道:“有陈兄此言,我已安心,祭坛我方才已经辟好,请!”

    玄衣男子快步走上祭坛,端详这半空的婴儿道:“嘶~三分酷似爹,七分倒像娘啊,常言少年中骨法成,现在倒是看不了面相,也罢,待你伯父我为你以星观命,梳理命局,拨乱反正,解你父母心结。”

    君长云挺身立于阶下:“我来为陈兄护法,陈兄只管安心观命。”

    玄衣男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笑道:“有你我在此,又能出什么事?”但还是袍袖一挥,七盏长命灯随即安落在婴孩周身的地面上,灯光通透明亮,似非凡品。又从胸前内衣衣襟拽出一小块羊皮图纸牢牢攥在手心,同时双臂平伸,口中念诀;“接星引光,浩渺无疆……”

    此时天现异象,原本漫天繁星,杂乱无章的陈列在夜空之中,却突然仿佛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指引一般,自发的汇聚到了祭坛上方,形成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图形,且不断变换,并垂直向下投射出万丈银色星光,径直照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而此时的婴儿犹如沐浴在圣光之中一般的安详,依然静静的沉睡着。

    坛下,君长云见祭坛上的‘观星理命术’的仪式已然开启,便闭上双眼,沉下耳音,专心护法,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一只虫、一片叶、哪怕是一阵风,都不能入侵到祭坛方圆十丈以内。

    而此时祭坛上的法术也正在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进行着,婴孩儿的本体依旧在安然沉睡,而他的三魂七魄确已在星光的牵引之下离体,飞浮到高空中,与星光追逐,和群星嬉戏。其中三道蓝光为魂,七道金光为魄,本于人体中各司其命,此刻却尽显本相,体态相同而神色不同,可谓“十子弄星”,实乃天下奇观。

    “观星理命术”乃阴阳命理之道的巅峰大成,可观凡人一世,生老病死,起起伏伏,属窥探天机的禁术,轻易不出,因其对施法者的修为要求极高且本人与被施法者都存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近乎失传,而玄衣男子如此轻易答应施展此法,除了与君长云的交情,似乎手心紧攥的羊皮图卷,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就在这时,天空正北方向袭来一颗赤色流星,其色鲜艳如血,其光如鬼似魅,其速犹过闪电。长长的尾巴掠过星空,宛如一柄长剑横扫,划开人的肌肤,剑锋所过,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却又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美感。

    与此同时,玄衣男子正在通过群星的排列,以及婴孩儿三魂七魄的动向,推算观测其一生命理,犹如影像一般,在心眼之中不断浮现。

    原来,人的命天注定,人的三魂七魄是携命而来,入主肉身,而世间万事万物,亦可通过星象变换得以体现,因此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依此法可纵观人的一生。

    玄衣男子已观过婴孩儿前十五年的命局,关头愈加紧要,更需全身心的投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心和外界干扰,因此丝毫没有发现一颗赤色流星正不偏不倚的向群星光柱袭来,势若奔雷,快如闪电……

    君长云专心护法,哪容得这等意外发生,登时暴起,并指为剑,一道凌厉剑气直冲赤星而去。

    “当!”一声巨响,剑气消散,赤星星光更盛,却是丝毫无损,只是轨迹似乎微微偏移一丝。

    君长云大惊,赤星来势汹汹,因此此剑是情急之下随手为之,然仍是可削平山尖的威力,此刻却几乎未能撼动赤星分毫,着实匪夷所思。

    时间已经容不得君长云再出一剑,只见他腾空而起,闪身至光柱一旁,预测赤星来袭轨迹,伺机而动。

    同时暴喝一声:“收阵!”这话是对下方玄衣男子说的。君长云明白,眼下看来,继续安然观星理命已然绝无可能,当务之急是抢下儿子的三魂七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的剑气碰撞赤星的激荡之声,已然令玄衣男子警觉,此刻听见君长云的警示,顿时明白:“出事了!”

    他心领神会,也明白首要要务,是收阵回魂,急召婴孩儿的三魂七魄归体。拼着被反噬的危险,直接踢倒脚下一盏长命灯,暴力破阵,其余六盏也应声而灭。随即收势吐纳,念诀招魂。

    星光光柱逐渐分崩离析,开始溃散,而此刻赤星也已逼近君长云面前,形式危机,刻不容缓!

    只见他右手手指搭上左手无名指,朝外一拨,一枚金戒弹射而出,将两魄直接拘住远离此处,将其从赤星‘虎口’救下。同时反向转身,右手一捞,一道蓝光已攥在手心。魂魄纤弱,不能粗暴对待,稍不留意就有魂飞魄散的风险,因此君长云不敢直接以掌风荡开魂魄,为赤星清开道路,只得以此法逐一肉掌抢救。

    君长云在空中腾身辗转,衣袍也在此快速移动下,卷起一道道强风四下发散,席卷山林。“快点,快点,再快一点!”即便君长云如此神速的拼命抢救,可赤星来势实在太快,魂魄只要被触及到一点,必定烟消云散。“三个,四个……。”

    赤星已然侵身,即将略过君长云左侧身位,而君长云目光所及之处,赤星正前方,仍有两道金光婴孩儿,神色惊恐,慌乱逃窜。

    “不要!”见此场景,君长云又悲又怒,左手一撇,将救来的魂魄尽数丢到右手,脚起罡风,伸直左臂,飞身扑向那两道金光,誓要救下儿子的两魄。

    千钧一发之际,君长云指尖已及一魄,而此刻赤星已携千钧之威而来,生生撞在君长云的左臂上和他未能触及的另一魄上。

    “不!”君长云发出一声悲吼,但他仍是当机立断,及时将手腕一翻,护住已经触及的一魄,可第二魄,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即,眼睁睁的看着赤星击溃儿子的一魄,“砰!”一声,赤星终究还是将君长云左臂撞的血肉模糊,带着些许金色细屑,扬长而去……

    而君长云也被这一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大转,终是勉勉强强稳住身形,默然落地,愣愣的站在祭坛前,左臂仍是鲜血淋漓,仍不住的向下流血,右拳紧紧地握着那些救下来的魂魄,手指关节惨白,咯吱作响。

    “再握紧点,你儿子可真就魂飞魄散,回天乏术了。”玄衣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君长云从悲痛中拉了出来。

    玄衣男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显然,以这种方式强行中断仪式,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也不小,但他还是继续安慰君长云道:“失了一魄,虽有后患,但终究还是保住了性命,你已尽力,切莫再添伤悲,一切仍有可为。”

    君长云收拾心神,迈步走上祭坛。

    “停停停停停!”玄衣男子连忙挥手阻止,埋怨道:“能不能先把你左臂的伤处理一下,你看看这血流的,你父子今天是打算双双惨死在我面前,然后好栽赃嫁祸给我是吗?”

    玄衣男子抢先几步走下祭坛,一把‘撬开’君长云的右手,接过那些魂魄,用近乎命令的口吻:“你!给我先疗伤!”君长云也只得就地打坐,止血疗伤。

    随后回到婴孩儿身边,摊开双手掌心,左手是他方才强行终止仪式收回来的‘两魂一魄’,右手是君长云救回的‘一魂三魄’。“为啥又少了两魄?”

    这一惊问险些让祭坛下方的正在疗伤的君长云行岔了气,好悬没吐了血,随即反应过来,大喊回应:“没丢,没丢!”

    他左手朝天一伸,一枚金戒从天而降,自己套回无名指,正是刚才君长云掷出拘魄的那一枚,“在这呢。”一指轻弹,两魄飘飘悠悠的飞上祭坛。

    玄衣男子擦了一把汗,顺势接住,双手在空中舞了一个圆球,右手集聚‘三魂六魄’一掌拍在婴孩儿天灵,顺势而下,贯通全身。

    “呼~”随着长出了一口气,玄衣男子额头上又蒙了一层细汗,魂魄归体,婴孩儿随之苏醒,悠悠哭声响起。“不哭不哭哦,乖~”玄衣男子连汗的来不及擦,就不得不开始哄孩子,而他自己又深受反噬重伤,又疼又疲,此刻他心里什么滋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兄,小儿怎样了?”君长云此刻已然恢复如初,立于一旁,细看他就连破损的衣服也恢复原样,只是脸色仍略显惨白,仍是失血过多之相。

    玄衣男子如临大赦,纵使他活过悠悠岁月,却是从未哄过孩子,简直如同要了他的老命一般,而他回头看着完好如初的君长云,却又是眉头紧锁道:“我看你受伤不轻,不悉心治疗,却以障眼法,如此强行恢复本相,不怕落下病根吗?”

    “总不能……让他娘看见我那副浑身是血的鬼样子吧。”君长云无奈道。

    “唉。”玄衣男子撇了撇嘴,瞪了君长云一眼,却是没再就此事说些什么。“你儿子没事,当然这只是目前看来,缺少一魄不会殃及性命,但后果是什么却不一定,以后你要注意。”

    君长云上前伸手摸了摸婴孩儿的头,那婴孩儿仿佛认人一般,竟立马不哭,这也让一旁哄了孩子半天,又做鬼脸,又唱小曲儿的玄衣男子大翻白眼,呼喊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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