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天见儿子不明白其,便解释道:“新政推行十几年了,一路坎坷,多少心酸?我表面说新政应该缓一些,有些新政需要时间检验一下。其实都是推辞,需要检验什么?其中利害、好坏一目了然,说到底还是人心。把钱分给了穷人,富人就会闹。把权利分给了百姓,官员就会闹。所谓天下嚷嚷,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廖文天扔掉手中的棋子,喝口茶继续说到:“如今新政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难的一个阶段了,朝堂上的百官多年积蓄的怨气正在这个时候要一起爆发出来,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正因为如此新税法还没推行就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正是看到状况,年初才颁布的迎太子还朝。”
“您的意思是陛下接太子还朝,是转移满朝的注意力,缓解朝堂上的压力?”廖的儿子问道。
“这只是其一,如果仅是如此,为父还不至于躲着皇上,在这里和你下棋。”廖文天说道。
“儿子不明白,请父亲指教?”廖的儿子起身,请父亲的教导。
“唉!”廖文天叹了口气,“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自作孽不可活!儿呀!你静心一想便知,太子还朝就是皇上要改变当下的格局呀!”廖文天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太子质于东海,于是百官上书请皇帝另生皇子,以正国本。表面看是为了国本,为了国家更次有序,不受他人挟持,可其实这件事本身就在要挟陛下。当时新政初颁,伤害许多人的利益。再加上洛家的余波未平,又有安顺王需要安抚,西瀛在外虎视眈眈,东海郡也在坐山观虎斗之势,而且国库又寥寥无几。内忧外患之下,群臣上表另寻太子无非是逼陛下要不放弃新政,要不放弃当今太子。陛下刚毅呀!陛下咬牙寻了个二皇子,堵住群臣的口,也为百官留下了祸根。唉!也怪这些读书人软弱,陛下搪塞他们的人,他们还当了真,把二皇子当是个’真太子’一样捧着。如此来朝廷格局就是以皇帝为主,二皇子为辅定的格局。可如今真太子还朝,二皇子如何自处?二皇子为辅的这个格局很快就会被真太子瓦解。我想他很快就会外放到偏远的地方,甚至性命都堪忧呀!在这点上,那位懦弱的二皇子看的倒是蛮清楚的。如此来朝廷就会因为太子邵璋一个人搅的天翻地覆,皇帝会借着此机会整顿朝纲。”
“那!那!太子岂不是很危险?他就要还朝了,现在岂不是有很多人准备杀他?”廖文天的儿子惊讶之余想到。
廖文天端起茶碗说道:“哼!他们若能安分守己,便是他们的福分。如若不然,还没等他们动手,注录府便可以铲除他们。若是万一,那就更可怕,那将是一场空前血腥的风暴。雷霆之下岂有完卵,将会有许多人为太子陪葬,许多许多”
“啊…!我早早晚晚要给这大卫陪葬呀!”二皇子哭道。
孙官人有些不解,将二皇子搂到自己的胸前问道:“别哭了,二皇子,别哭!咱们想办法吗!你怎么说是要陪葬呢!你别哭了…”
“你想想,太子还朝,陛下不打压我,还加封我为雍王,这明显就是想稳住我,这是要杀我呀!”二皇子哭道。
“别瞎想,哪有的事情?这是皇上封赏你呢!丁大人不是说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一定能富贵终老。”孙官人虽然如此说,但心里还是打鼓。
“姓丁那个小人,有几句实话?他能信吗?这次你去,没说几句就把你打发了,不就是躲了!?完了!完了!咱们完了,外无援手可用,内无接应了可保,咱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咳咳!”皇子连哭带闹的咳嗦起来。
孙官人连忙去哄:“净瞎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又在瞎想了。乖乖睡吧!睡醒了就好了!啊!睡吧!”
孙官人伺候二皇子睡下,自己又怕二皇子闹,也陪着皇子睡下了,两人折腾了半夜,二皇子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而孙官人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你们到底找到太子没有?你别碰我!”孙官人怒斥凑上来的刘安正。而刘安正傻笑着看着孙官人头上的钗,说道:“嘿嘿!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什么消息?”孙官人忙问。“我听消息说,狗营的人都撒出去了!说是在南边找到了消息。”刘安正有悄悄地凑过去了。“你说的是真的?这会你们能成吗?”孙官人问道。刘安正忙说:“这我可说不好,你也知道太子身边有注录府呢!王爷也是尽全力办事!不过你们二皇子过了这关可不能忘了我们王爷。”孙官人推开又凑过来的刘安正,骂道:“你们王爷就知道抱住他的王爷的帽子,你就知道跟老娘上炕,你们靖安城就没一个好东西。”
丽姬山下温佐良也就是当年洛家二公子洛良臣,正准备登山的绳索。今日,一早一行人出发来到丽姬山的背面,山的另一面就是下宫,只是山体庞大,这边是人迹罕至的。这是温佐良提前跟西瀛女蔷团说好的,回西瀛前要带邵璋来丽姬山祭奠。
“啊弥陀佛!我滴个舅呀!这么高滴山,风景虽好,可也没有个路呀,舅舅你可小心点。”邵璋搭手于眉上,望向山顶。自夜里与黑纱女出去回来以后,也不知为什么邵璋的心情格外的好。当然黑少女没说邵璋跑出去的事情,一则邵璋老老实实回来了,没发生什么大事,二则她也觉得有些丢人。所以除了她二人,没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纱女靠在一棵老槐树上看着上窜下跳的邵璋,心中有些疑惑看着傻乎乎的邵璋,怎么也有月夜诵经的痴情。
赵如松帮温佐良系好绳索,山下只有他们四人。因为这面的山被很深的林子包住,若不是温佐良带路,一般人都会迷失在林中。李清光和紫鸢留在道边看护车马。只有赵如松、黑少女、邵璋由温佐良领着进了林子。温佐良开始攀爬山壁,陡峭的山壁如刀切的一样,又在丛林深处,很难想象会有人在此爬山。
也不知这温佐良攀爬过多少次,好似山壁上每一块石头他都认识,三窜四窜便藏近了山顶。不一会儿,一根绳子就放了下来。
赵如松接过绳子,便绑在邵璋的身上,又拍了拍邵璋的肩膀说:“喂!要是磕的太疼了,就用脚揣这山壁。”
邵璋很快明白了赵如松的意思,可为时已晚,突然一股蛮力将他拦腰提起,不管不顾地往上拉。山壁陡峭,又有不少的细碎的凸起,这可苦了被绳子吊着的邵璋,他就像一个气球一样,被石壁弹起又狠狠的摔回去,反复如此十来次,他才慢慢地找到一些窍门,等到了山顶时,他已是一身的淤青,满脸的划痕,衣服与袈裟也破了。
“哎呦!温佐良你真是个,是个歹人呀!歹人!哎呦!我的脸,我的肩,还有我的屁股!”邵璋哭闹。温佐良却不理他。上来解开绳子,又顺下悬崖。邵璋见无人理他,也就不怎么闹了,他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片难得的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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