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龟顿了片刻,两只大眼睛眨了眨,幽幽开口说道:“咱们这一方天地,被分为八域,天域、泽域、火域、雷域、人域、山域、水域、风域,这就不需要多讲了,大家都是知道的。
不过,在太魁星河纪元之前,据传这片天地可是一个整体,并没有八域之分,只有天地之别。相传那时侯大陆广袤,江海无垠,天地之大根本没有尽头,以我等凡俗之人地修为,从大陆的这一边飞向另一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那时候万族繁盛,各地安宁和睦,整个天地一派欣欣向荣,唉……”
老龟自顾自地说着,叹了一口气,继而沉默了良久。
“那后来呢?”小兰风毕竟还小,忍不住好奇地问到。
“呵呵……老了,回想往事,竟然入迷了,不该啊。”听到兰风发问,老龟才回过神来,对着他慈祥地笑了笑,又继续说到:“那时,我曾祖还仅仅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我也是后来听他老人家断断续续说了一点往事,所以对于当时的情况知之甚少。
据他说:这一星河名为太魁,是以人王的名字来命名的,如今世间众生修武,武者共分为人、地、天、神四个等级,天武之境对于一般的武修而言就已经是极境了,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天地间自然也不乏天之骄子,一生逆天而上,超越天武之境,从而进入神武境。
相传天地之间一旦有哪一个武修进入神武之境,便会有大道印迹显现,到了那时,诸天本源全部显现,反哺众生;而且纪元重塑,就要以那个武修的名字来命名下一纪元,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福缘,那就是无论那名武修是什么族群,到那时他的整个族群就都会在下一星河内与道亲近,繁盛一时,就像如今人族与道相合,正是因为这一星河伊始,人王成就神武之位,福泽人族,而其他族群想要再与道亲近,就必须在修炼之初祭血,究其原因,也就是因为这样啊。”
“原来如此。”狼剑星听到老龟的话,若有所思道:“当年我师傅传我祭血之法,就说此法由来已久,外界多半已经断了传承,原来它早就存在了。”
“是啊。老龟缓缓道:“祭血之时,总会有一些难以预测的机缘,就像这次,几个小娃儿祭血之时沟通大道,我也因此得了一缕大道气息,这才得以醒过来。而且想来,你师傅也必是像我一样年岁相当、甚至比我更为久远的存在。”
众人闻言一阵惊讶,不过狼剑星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无动于衷。
“那龟爷爷,您今年多少岁了?”小兰风好奇地问道。
“我?哈哈……”老龟听了兰风的问题,放声大笑,笑声空旷而苍凉,而且随着不断发笑,老龟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哈哈……我怕是已经活了二十五万年有余了,除了三千年前醒来过一两次,这许久的光阴,竟然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大梦万年,亲友成空红颜枯骨,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啊!!”
不只是小兰风,谷中众人都吃了一惊——活了二十五万余年,这怎么可能?
“前辈,您继续说吧。”那老猿忽地起身,站在老上说到:“往事已矣,就不必多想了,大事沧桑,浮生皆若梦,不必挂怀的。”
“罢了罢了……”老龟应了一声,继续说到:“听闻人王之前三十三万年里,无人成就神武之境,而相传人王之后,他以大气魄,相继又帮助了八个人成就神武之位,其中有龙族龙王,凤凰族凰王,麒麟族麒麟王,轮回王、鬼族鬼王、冥族冥王、还有穷风族老祖穷风、以及常年追随在人王左右的灵族灵王。
那时,我先祖玄龟曾是人王及其他八王座下第一人,后来又过了三十三万年,麒麟王、龙王和凰王,不知为何竟然偷袭人王,还企图逆乱轮回,人王含恨,与他们同归于尽,那一战,天地崩碎,万灵遭劫,我先祖一身武力尽失,最后竟然莫名惨死。
再后来,人王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天地化为八域,才让众生得以保全。
然而自那以后,剩余的其他诸王却不知所踪。世间万族最终知道了真相,大家为了泄恨,也为了替诸王报仇,都联合起来讨伐三族,三族也从那时侯起被定为罪族,族裔都逐渐被世人赶尽杀绝,连与他们有所关联的族系都被灭绝了。”
“原来如此,如今世人所说的罪族,原来是这么来的,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些?”那只老火犀闻言问道,透过它那两只硕大的眼睛,就不难明白他沉重的心情。
“我?”老龟闻言,呵呵一笑道:“我也是后来听曾祖说起,如此而已。
再后来,我曾祖突受重伤,他拼死将我们一族转移封印,企图避祸,然而那次封印,就只有我一人存活了下来,而且匆忙之下,我曾祖又未能很好地把控封印的力量,以致我被封印二十余万年,空有岁月轮转,却无有任何用处,唉……”
“那他是怎么受的伤啊?”小兰风虽然淘气,却心思细腻,听着老龟这么说,不禁开口问道。
只听老龟回答道:“不知道,我那时尚且是个骄傲少年,放浪形骸不拘小节,对于我曾祖偶尔说起的东西全不在意,而后来他动用大神通封印我们之时,又事出仓促,我只听到他说什么‘亲眼所见,并非真实,道听途说,万古之恨’,然后便一无所知了。
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整个人已经近乎疯癫,而且浑身是血,异常恐怖,要知道,我曾祖当年可是天武境内天月之境,世间已是少有对手,能将他伤成那样,武力之强,怕是要天下无敌啊……”
“的确是。”狼剑星接到:“一入天武之境,武力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虽然天月境之上还有天日境,但纵使不敌,要真想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办法,受伤那么重,想必武力差距的确悬殊。”
“可话虽如此,但到底是谁打伤了他呢?又是为什么?”此时,云凫妈妈也忍不住问道:“而且,刚才提到人王,我也曾了解过,相传他武力之强,早已不能用常理揣度,怎么会被偷袭而死呢?”
“唉……到底是女娃儿细心,还是注意到了这些问题,其实不光如此,后来万族讨伐龙凤三族,我也曾细细反思过,越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否则,当年麒麟族有无艮诀,龙凤二族更是武力强绝,怎会被灭族甚至斩草除根断绝传承呢。”老龟听完云凫妈妈的话,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但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当年真的像人们传说的那样,龙凤三族做出了忘恩负义之事,暗害人王,那就算是有最终这样的结果,也是果报吧。况且你我都只是道听途说,过往之事年代久远,当世之人未曾明见,后人又以讹传讹,真真假假,都不能全信了,只是到如今事实既定,即使是另一种猜想,也恐怕无济于事,毕竟任谁也不能推动过往的历史事实做出分毫改变吧。”
众人或沉默或轻轻点头,因为老龟说的也是事实,毕竟龙凤三族被定为罪族时间已久,连族裔都灭绝了,谁又能改变什么呢?
只是大家都没太注意,当老龟说完最后一句时,小兰风已经短暂陷入了无意识状态,此时的他虽然脸色平静,但一股无名的怒火却从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升腾了起来,伴随着巨大的、沉重的不甘和愤怒,那怒火就那样熊熊燃烧着,像是要把万古都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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