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阎墨一四人就驱车进了城。
马车平缓前行,约一个多时辰后,耳边的渐渐传来嘈杂声,靠近皇城中央四周都变的热闹起来。
“主子,到了!”又行驶片刻,冉星的声音随即传来。
撩开车帘,入目的便是一间面积极又没有门楣的清冷店,店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大刀、长枪等武器,与其他装饰豪华的店铺相比,这家店显得极为寒酸。一个瘦骨嶙峋老头坐在店前,没精打采的耷着脑袋正在打瞌睡。
“掌柜的,我们要入场”冉星敲了敲那老头左侧的柜台道。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老头懒洋洋的抬眼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八十两”
一个人二十两的入场费,这价钱可不便宜。
交了钱那老头不知按了什么地方,他身后突然打开一道暗门,露出一条通向二楼的楼梯来。
一进入楼道,热气扑面而来,楼上热火朝天的吼叫声更是震耳欲聋。
上到二楼,视野瞬间变得开阔,入眼之处皆是满满当当的人。稍稍环视,二楼的占地十分庞大,呈一个环形。以围栏为界分内外围,内围中空与一楼连接。外围则又粗略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张极为宽大的长桌摆在中间,其上颜色纷杂堆积如山的钱袋看得人眼花缭乱。长桌左侧是层层渐高的看台,其上人头攒动,一眼望去坐无虚位,席间持续发出的尖叫嘶吼声一波接一波,振聋发聩,刺激的人热血沸腾。而长桌右侧则要安静许多,那些隔绝了两旁人视线的间,每间都占据了一个月牙形的观赛口,可以直接以最好的视角去观看,不必与人去挤一个大看台。
阎墨一四人突出的外貌与年龄只出现一会儿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毫不避讳的在四人身上扫视。冉星冉月二人身形一晃,默契地将阎墨一挡在了身后。
一个厮模样的年轻人一脸谄媚地笑着跑过来问道;“四位贵客,您们上坐还是雅间?”
“雅间底注一百两起,看台底注不限。”那厮倒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四人是第一次来的主儿,不禁开口提醒。“四位若是选雅间,那下一场狩猎开始的时候最少下注就得四百两,若是在看台上看那就随便您怎么下了。以狩猎的结果来赌输赢,赔率则按狩猎者所选奴隶以往累计的战况来定。若诸位也想过把狩猎的瘾,只需要缴纳一千两便可以亲自指挥狩猎,具体的狩猎规则等您亲自参与时才能知晓,如果赢了还可以带走您的战利品。”
狩猎场可以算是国独有的特色,与公国和帝国那些温驯无害的奴隶不同。国作为奴隶买卖的源头,这里的奴隶大都凶悍好斗,奸猾狡诈。而狩猎场里的奴隶则更为特殊,他们在奴隶中具有一定的地位,比较有影响力。狩猎场将他们看关起来,与其说是在供人消遣,倒不如说是诱饵,能帮助他们更好的抓捕奴隶。
狩猎场内唯一的规定就是不售卖任何奴隶,你只能靠赢得狩猎才可以带走你看中的奴隶!但是大多数人到这里来都只是消遣,奴隶的身份在这里甚至比畜生还要低贱,即便是赢了也不会有人将奴隶带走,而是直接再以高价卖给狩猎场。
摸清了规则四人便选择了雅间。无暇去研究屋内的摆设,阎墨一径直走向了观赛口。比赛似乎已经进行了一半,离观赛口约有十米的地下,像迷宫一样弯曲绵长的细窄甬道里还剩六七个奴隶。
从二楼看去,一眼便可看清其中一人选择的通道前方有一堵墙正缓缓升起,变成了一条死路。当他离那面封堵的墙越来越近时,看台上已经压制不住的开始沸腾,“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看客们开始统一口径的叫起来,可是下面的奴隶却不知道这一次的厄运会降临在谁身上,只能铆足了劲拼命跑,转过一个弯道,看见那堵住的高墙,奴隶眼中的绝望还没来得及升起,一支箭从他身后呼啸而去,箭尖洞穿了他的脑袋从眉心冒出,身体在下一刻轰然倒地。看台上的人立刻像疯了一般尖叫起来。
柳殷殷蹙眉看了半响,出声道:这般狠毒的设计,怕是一人都难以活下去。”她话音刚落,场内便又有一人死去,只见那人前方的道路突然一空,来不及闪躲的身体惯性的朝前扑去,数把突然从地下升起的尖刀洞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将刀刃染成了红色,他像只蠕虫一样挂在刀刃上不时抽搐几下,身体缓缓向下滑去。
耳边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令柳殷殷感到十分的厌恶,她别过头不再看那过于血腥的画面,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像这样将人当作牲口一般来耍玩取乐。
“国与奴隶国积怨数百年,到现在依然不能平息战火,我看这狩猎场倒是出了不少力,竟是这般想方设法的折磨奴隶”柳殷殷带着些讥讽得说道。
沉寂片刻,阎墨一淡淡接话道:“上位者制定游戏规则来维护利益,而屈从者则按照这种游戏规则来运转以维持稳定。也许奴隶与国之间的捕杀、反抗是有人特意为他们制定的相处模式。不断的加剧两者之间的矛盾而达到彼此制衡的目的。奴隶的数量庞大,战力不菲,没有了来自国的压迫残害,完全可以碾压任何一个国,甚至威胁到公国的存在。而国亦是如此,没有了来自奴隶的威胁,他们又怎甘于永远处于贫瘠的土地,永远只是个强国的依附品。欲望这种东西向来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没了制约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团结一致将这片大陆都改朝换代了呢!”
柳殷殷瞪着眼睛听她说完,不禁颤着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细思极恐。“主子”她忍不想要细问,却被轻声打断。
阎墨一注视着场内“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这幕后真相究竟如何不是我们现在的实力可以过问的,不要投注太多关注!”缓缓响起的声音带着些轻柔笑意,像一股细涓流般静静淌进人血骨里去,浇灭了冉星与冉月想要一窥究竟的念头。
这世上有太多的真相被淹没,究其原因不外乎利益的冲突。人呐,不管身处何处,终是摆脱不了某些劣根性。
但凡还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对这种血腥黑暗的做法表示热衷,但是偏偏狩猎场做到了,不但在各个国内安然存在没有被人排斥,而且吸引着人们趋之若鹜甚至成为国特有的一项消遣,若说没有人引导,阎墨一可不相信。只是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才能将人们的思想引导至此!
这边的插曲不过转瞬时间,然而场内却是瞬息万变,才这么会儿,已经只剩下三人。
耳边冉月突然一声惊呼“主子,就是那个人!”她指着其中一人呼道,先前注意力都放在跑在最前头的人身上,这会儿人一少,那个掉在最后的人便显得突兀起来。
那人一身黑色粗布衣服几乎被撕成了碎布,身上伤痕累累遍布血迹,新伤与旧痕叠加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坏死的青紫色,显得极为可怖。他脸色很难看,整张脸涨得通红,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中仿佛都能听到他跑步时候大口的喘息声。
越到后面那些看台上的人变得几近癫狂,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跑在最后的那个人,他们催促狩猎者快点动手,可是场内却久久没有变化,那些看台上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开始呼喊狩猎者三个字,仿佛飓风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看台。不一会儿,场内突然又多出了一个锦衣青年来,他神情紧张带着狞色,手持一把长刀如旋风般向那奴隶奔去。
他的出现将二楼看台上的气氛推到了顶点,人们兴奋的连眼睛都开始变红了,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癫狂的嘶鸣,熟知规则的奴隶已经不再心翼翼的探路,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拼尽了力气疯了般向出口跑去。
一个、两个!
终于有两个奴隶相继跑了出去。最后那一个也离出口越来越近,先前他跑的慢,还不大引人注意,现在他拼尽全力奔跑,右腿有些瘸的残疾就显露出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还是影响了他的速度。离出口仅仅还有一步之遥,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敢放松,因为那个锦衣青年已经追到了他身后,好几次那青年的刀锋从他后背划过,令他感觉背有芒刺却也不敢伸手去摸。
青年面目狰狞,干脆一不做而不休,停下来将手中的长刀狠狠掷了出去,呼啸着飞向奴隶后背。
那奴隶似有察觉,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人突然一下扑倒在地,避开了长刀,也踉跄着扑出了迷宫。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静静躺在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竟好心情的扬起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来。
本以为那手段通天的奴隶会有些保命的倚仗,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形。将视线放在那个瘸腿奴隶身上,阎墨一蹙眉道:“交钱,下一场比赛我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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