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被困住过——守树是个借口。但事实上,也算是被困住吧,虚弱得不成样子呢。”
识羽突然抓住寐的左手,寐突然一惊,差点盒子都脱手了,识羽却没管那么多,急忙问“那守”
“放开!”寐甩开他的手,神情不悦,“不是你该管的。”
她往远处走去:“难舍难分,本不该告诉你的。”
“你走吧。”寐自顾自地坐下,在白骨与红花之上。她还是微微地抬起头,看着夜空,手中捧着一只盒子,“别再找上来了。”
我还是讨厌她眼里的哀婉。先前第一眼看到她,识羽觉得这个人妩媚而张扬,此时她表露出来的那种难过,识羽又好像在哪见过。他大概是讨厌这样的表情的。“难道你,就一直留在这里?”
“我看见了你害怕的东西。”寐又冒出了这么一句,“你再纠缠,命格就变了。”
我害怕的东西?识羽心想,我也有害怕的东西?
“变了就变了,大不了再偏移一点——你到底是,害怕见到随年吧?”
害怕吗?
是了,这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顾虑。
“对她不好”,这大概就是借口。
“那我便也瞧好了。”
识羽一下子没听出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下,才明白她是答应自己的条件了。本来识羽是以为要在山头上喂个几天蚊子的,谁知运气好得不行。秉轩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识羽走过去,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然后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坐了上去。
秉轩:“”
他怎么记得识羽以前没那么挑?
“你说祁七能让我见到夏司吗?”
识羽突然侧头问秉轩,秉轩也侧头去看他,说:“祁七么?你们两个不是两清了吗?让她出手的话,代价也不小的。”
“才不是,”识羽吸了吸鼻子,“她上次说给我抄一千遍的,结果就给了我一百遍。所以后来我俩达成协议,她帮我九百个忙,我俩就两清了。”
秉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么来看,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就是祁七干的吧?那些命格岂不是也马马虎虎?平时大大咧咧就算了,这种芝麻大的小事都记不清,怪不得一直被祁九挑出毛病。不过说实话也就一字之差吧?到底不是就写了十一个字吗?
这时秉轩才发现识羽眸子很亮,不是那总万千星河倒映眼底的亮,而是那种,野兽夜晚的,眼里的绿光。
只是颜色不一样并且亮度比较暗罢了。不然识羽大概是行走的手电筒。
月光大概不及他的一半。
“接下来要是也一帆风顺的话,我会很苦恼的。”识羽又朝寐看去。他觉得自己完全做不到像寐那样,整日整夜地想着别人,或许痛苦,或许煎熬。只和内心的自己争辩,一直都是一个人。
为什么不为自己开口辩解呢?
虽然识羽不太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他还是觉得,困难还是需要双方一起面对的。
仅仅是他目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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