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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末登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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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难以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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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排排房屋前方,有一间更为宽敞的屋子最为突出,就是平常守夜的人所在的屋子。这片住房外围围了一大圈的栅栏,而这间屋子就是最靠近栅栏的。此时屋内十来个人围坐在篝火边上,以一个“大块头”为首。

    此时那“大块头”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大伙都在乐呵,凭啥让老子来这里守个鸟的夜,搅了老子的乐子,还他娘的不给喝酒,真是……他娘的。”

    “行了行了,大家伙都是让头儿给拉过来的,别来那冲我们撒你的气,你要不服,找蒋头说去。”一个独靠在椅背上的青年说道。这些人都是刚才已经喝了不少酒水的,还没尽兴就被蒋毅给拉来守夜,自然都有些腹诽。那青年似乎已经有些喝多了,所以倚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休息。

    又一个瘦小青年偷偷弯腰从怀里摸出一壶酒,献宝似的端给那“大块头”,谄笑道:“雷哥,别生气啊,我这还偷偷留了点。”

    那被叫做雷哥的“大块头”一把抢过瘦小青年手里的酒壶,咧嘴笑道:“哈哈,还是你小子机灵,啊!”说着,直接丢掉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这才“啊”了一声,道:“好,好酒。”又猛地灌了一口。

    那靠在椅子上的青年再一次不合时宜的道:“差不多就行了,蒋头让咱来这守夜,可别呆会蒋头过来见你发酒疯,连累我们一块受罚。”

    “雷哥”“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章凯,你别得寸进尺。有种你现在就去找蒋头告状去。”

    那名叫章凯的青年睁开眼,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边,“雷哥”急了,站起身来怒道:“站住!你想去哪?”

    章凯懒洋洋的道:“去放水,刚才有点喝多了。”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雷哥”这才又坐下,叫瘦小青年把门关上,自己又灌了一口酒,只觉得这酒都变了味了。

    过了不一会,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雷哥”示意瘦小青年去开门,骂道:“要进就进,敲个卵的门。”

    瘦小青年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半扇,还没看清门外人的脸,就被一把环住脖子捂着嘴,然后另一只匕首直接割断了青年的脖子。

    “雷哥”随口问道:“咋啦?”

    下一刻,房门“呼啦”的一下打开,一帮身披白袍的人纷纷冲了进来,直接抽刀便砍。靠近门口的两人立即被砍翻倒地。“雷哥”厉声大喝道:“什么人!”说着便抽出手边放在桌上的刀,猛地一站起来,顿时身子一晃,这半是因为急得半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但虎威犹在,甩了甩脑袋,一刀将冲的最前的那个白袍人砍翻,但随即被另一名白袍人一刀捅在腹部,随后又被三人接连劈在要害,很快就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那名为章凯的青年款步走回,只见屋内人影晃动,不时有刀刃刺入血肉中的声音,惨叫声更是不绝,哪能不知发生了什么,惊吓之间冷汗直流,一身酒气也醒了七八分,转身踉跄就往那一大片房屋跑去,边跑边大声吼道:“有人入侵!”

    黄梁等人屋内,闻得屋外动静皆是一惊,其中一人吓得连手中酒杯的拿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黄梁撇了那人一眼,骂道:“废物。”然后立即冷静吩咐道:“都别动!你们几个,立即回去召集各自弟兄,叫他们别乱走,原地待命。对方要是烧屋子,那就到屋外守着,别去救火。没我的命令,就算看到敌人,也不准出手。离得近的就近拿上自个兵器,离得远的就别去。大伙聚在一块警惕戒备。”

    “是。”那四人应道,转身出门召集各自弟兄。

    黄梁将手按着放在桌上的刀鞘,却没有去握刀。蒋毅站起身来,怀抱着自己的刀靠在桌旁。还有两人,一人名叫齐河,是小头目之一,另外一人就是刚才掉了酒杯的那人,名叫刘机。黄梁一动不动得坐在座位上,不知在等着什么。

    那间偏僻小屋内,老人听得动静猛地翻身起来,出声道:“出事了。”章操并未入眠,只是合衣躺着,因此直接起身穿上鞋子。

    侍候在旁的章央立即来扶,被老人挥手挡开,章操静听片刻,立即道:“北边和东边,都有人来。”稍一停顿,然后又道:“章央,你速去告诉黄梁他们,让黄梁带人去北边,蒋毅带人去东边,见敌格杀勿论。”

    “是。”章央话音一落,已转身飞快出门。老人静静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晃动的人影烟火,自言自语道:“哪来的活的不耐烦来送死了。”

    章央飞快冲进黄梁等人的屋子,言简意骇道:“黄梁去北,蒋毅去东,格杀勿论。”

    “好。”黄梁重重一拍刀鞘,站起身来,看了蒋毅一眼,“齐河跟你。”蒋毅点头带着齐河出门前往东边。黄梁又撇了刘机一眼,“你跟着老子。”说着,拿起刀往外走。走到立在门口的章央身边时,黄梁拍了一下章央的肩膀:“回来请你喝酒。”

    章央面无表情,愣了一下,点了下头,“好。”黄梁飞快向北奔去。刘机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黄梁飞快向北疾行,沿途遇到聚在门外的弟兄,就直接命他们跟着自己,很快就聚拢了四、五十人。黄梁瞧见前方有一群白袍人正围攻另一群人,迅速带人冲了上去,一刀将一名白袍人砍翻,吼道:“弟兄们,格杀勿论!”

    “杀!”章氏一众人同时高喊,奋不顾身的砍向身边的白袍人,两拨人很快就乱战在一起。

    黄梁一刀砍向一人,只见那人拿狼牙棒一隔,将黄梁的刀挡开。黄梁定睛一看,怒喝道:“少炎狗,原来是你!”说着,奋力又是一刀砍去。

    那名叫少炎狗的人冷脸将黄梁的刀砸开,也是全力与黄梁大战。两人皆是九段脉基实力,彼此实力相差无几,因此大战起来惊险万分。

    而在另一边,一群拿着火把四处点火的白袍人已是悄然到了普通矿民们居住的地方。这些白袍人冲进屋子,直接见人就砍。有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饶命,我家里还有妻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刀砍在脖子上,那人双手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脖子,无力的栽倒在了地上。有人举起桌子砸向白袍人,桌子被一刀劈开,然后下一刀劈在了那人的胸膛,鲜血溅在那纯白的袍子上。……

    在场哪个人不是有父母妻儿?又有哪个人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但这是战场,踏进战场上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无论任何原因。或许在上位者眼中,战场不过是愚者如野兽般的厮杀,是自己手中的筹码,但在战场上任何一个人眼里,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这就是战场。或许一个人畜无害的孩童,也可能在背后拿着匕首捅你一刀。即便再三强调自己不会伤人的持刀壮汉,你也只想早些弄死对方以绝后患。

    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或者死的更迟,他们只有举起手中的刀,劈向对方的头颅。哪怕彼此无怨无仇,甚至互不认识。但那又怎样,你不杀了对方,对方就会杀了你。

    战场,同样是最容易促进战友感情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彼此的救命恩人。他们所有人,都为着同一个目标,活下去,而拼尽一切力气。自己活下去,或者,让队友替你活下去,他们,一起燃尽力气,流尽鲜血。

    火焰,点亮夜空。

    喊杀,直冲星海。

    刀光,映亮白昼。

    鲜血,流淌成河。

    人群,自相残杀。

    可以看见,有人刚砍翻一人,就被另一人砍翻倒地。有人至死仍抱着仇敌的腿不放。有人哀嚎逃窜,有人奋勇迎敌。有人用牙齿咬掉对方的手指。有人满脸泪水,刀尖淌血。有人面容狰狞,一身血污。……

    少炎狗一棒扫向来不及防备的黄梁,一旁的刘机猛地扑向少炎狗,狼牙棒上的尖刺全都刺入刘机腹部,而刘机也一刀砍断了少炎狗的右臂。黄梁乘机一刀将少炎狗的头颅砍下,黄梁扑到刘机身边,刘机口中溢血含糊不清道:“老子,老子不是怂货。”

    黄梁低下头,用尽全力大声喊道:“好!”

    章操奋力与一名黑袍人相搏,黑袍人却只是尽力缠住章操,不让他得意脱身。章操怒声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黑袍人始终不言语。

    黑烟滚滚,血光滔天,大雪纷纷,却难将那滚烫的热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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