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生地死的斗争
徐满志听后并没有出现大家所预料地那样大惊失色,只是忙招乎大家快坐下并很平静抱歉地说:“你们看我这一身,全是潮乎乎的泥土,等我先去洗一洗,换一身衣服后我们再慢慢谈。”
等徐满志再来到大家的面前时,有人就急急忙忙地说:“徐老师我们的雷校长被县公安局抓了!”徐满志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知道的?”这时一向老成持重的教导主任很激动地说:
“还是让我向徐老师说说我们的学校刚过去的恍如隔世的一天吧!今天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县教育局的褚局长就风风火火带着一帮子不速之客来到了学校,里面有李一夫。进到校园就嚷嚷要找你,我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只好由我来接待。到了会议室,褚局长就说:‘将你们学校所有的教职员工,都给我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等大伙儿将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的时候,褚局长手里拿了一张纸,表情极其严肃地看着那张纸念:‘经查,罗盘山中学代理校长雷至泉是共产党分子,昨晚已被我县公安局逮捕归案。’
褚局长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就像开了锅,惊诧不已。褚局长不顾大家的情绪和会场的骚动接着念:‘罗盘山中学校长一职,兹任命李一夫先生担任。’会场上又是一阵乱轰轰,褚局长不管不顾又接着说:‘李一夫先生你们都很熟悉他,我就不介绍了。’这时站在他后面的李一夫,脸上得意的带着微笑望着大家点点头,众人不屑地斜了他一眼。
褚局长又接着看着纸上念:‘为了加强学校的领导,兹任命杜福来先生为罗盘山中学的副校长。经查,现任罗盘山中学训育主任的高威先生,未经我教育局备案,因此我局不予以承认,现由副校长杜福来先生兼任训育主任一职。’
这时站在褚局长身后的高个儿,戴眼镜,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四十来岁的男人举手向大家示意。接着褚局长向大家介绍说:‘杜先生在县党部供职多年,才华出众,年富力强,一定能胜任副校长的工作。’
这时的会场上大家交头接耳,已经乱成一锅粥,不少人往外面走。最后,褚局长提高嗓门说:‘李一夫先生、杜福来先生,从现在起就正式上任,开始工作。’
这时向外走的人越来越多了,褚局长忙冲着大家喊:‘大家不要走呀,我们的会还没有开完呢!尽管他在大声喊,徐了几个领导,没有剩几个人了。褚局长表情尴尬,他说:“现在请你们的校长李一夫先生讲话。 褚局长带头鼓掌,除了他、杜福来和站在他们后面的七、八个穿着黑大褂的人鼓掌外,别人没有一个鼓掌的。
李一夫的讲话全是空话、套话我就不说了。接着是那个杜福来的讲话,我一定要给徐老师学舌。此人开始讲话就给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感到很压抑,心里不舒服。我捡他精辟的话说:
‘现在共产党在全国活动极其猖獗,是当今党国最大的最危险敌人。据此,我们的蒋委员长训示:我们要戡乱救国,全国军民要精诚团结,对共产党的活动要坚决地镇压,对共产党分子要格杀勿论,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我们唯一的最高领袖蒋委员长英明的领导下,在我们的友邦,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盟友的大力支持、帮助下,国军用美国最先进的武器,正在全国上下对共军进行围剿,在东北、华北、西北等等乃至全国都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们的国军完全彻底地消灭共军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罗盘山区有一股以伍子修为首的,长期盘据在罗盘山区一带,与国府、国军作对。我们的学校也是长期在伍子修的把持下,在学校发展他的党羽,培植他的势力。学校在这些人的鼓动下,经常兴风作乱,屡屡制造事端,罢课呀!游行呀!请愿呀!不一而足。将学校搞得乌烟瘴气嘛!学校不像一个学校,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此我们依法逮捕了共产党分子雷至泉。由于,共产党在学校苦心经营多年,根子扎得很深呐,雷至泉被抓了,在我们学校的教职员工中,还有没有共产党分子?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学校里还有共产党。
同仁们,大敌当前,我们一定要忠于党国,在李一夫校长的领导下,精诚团结,擦亮眼睛,把隐藏在我们学校里很深的共产党分子一个不漏地挖出来,还我们学校一个清白,能成为与党国一条心的学校。”
教务主任一口气说到这里,想喘一口气。这时就有人紧接着说:“这简直是杀气腾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这时急忙有人嘘了一声后,压低声音说:“小心隔墙有耳。”
教务主任接着说:“开完这个会后,姓褚的走了,李一夫、杜福来留下来以外,还有七、八个穿黑衣服的人没有走。这些人身穿宽松的黑色对襟大褂和宽裤腿的黑布裤子,腰间鼓鼓地肯定藏的有‘家伙’。这帮人在今天白天,成天贼眉贼眼地到处转悠,他们的眼睛让人见了就瘆得慌,学生们都叫他们为‘黑衣人。’”
这时总务主任说:“那个姓杜的开完会就找到了我,对我说:‘雷至泉是要犯被抓了,就不是学校里的人了,更不是代理校长了,把他的那间办公室腾出来,我有用。’我当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心想:今天我已经给他们腾了十来间房子了,足够他们用了,雷校长的房子凭什么要腾,我没有理采他。”
又有人说:“看来雷校长被抓,他们到学校来,都是一码子事,早有预谋的。”
又有人说:“今后我们说话真的要小心点,说不定也会扣上一顶共产党的帽子,被抓起来。”
徐满志一直心情十分沉重地听大家说话。看到大家想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他小声忧伤地说:“雷校长是昨晚上被抓走的,传达室的老孙头当时就告诉了我。今天,天没全亮我就去了县公安局,哪里有我的一个亲叔伯的侄子,我是想去打听下情况。”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众人一看他表情,知道情况不妙,都很紧张地异口同声地问:“雷校长现在怎么呐?”
“昨晚上就给他上大刑了,要他承认是共产党。”
“承认没有?”
“你们说他像共产党吗?”
众人一致说:“不像,要是雷校长是共产党,我们都是共产党了。”这时有人很激动地说:“他们凭什么随便乱抓人,还动刑?”
这时徐满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说:“我们的伍校长,伍子修,就是现在活动在罗盘山区的共产党的头子。”
“啊!”众人不约而同地惊愕不已,一时大家怔怔地鸦雀无声。
徐满志正要接着往下说,李一夫、杜福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黑衣人,推开门不请自进了。刚进门李一夫脸带笑容地“嗬!你们都在这里呀!”
众人看到他们进来了,有些人一声不响地马上就往外走,李一夫忙说:“不要走呀,我们都是老同事了,我正想同大家一起聊聊呢!”李一夫越是这样说,屋里的人往外走得更快了,一会儿就只剩下徐满志一人了。
李一夫自觉没趣地转身对徐满志说:“回来了,今天一整天我没有见到你,谁也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我来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他指着徐满志对杜福来说“这是徐满志徐副校长,是罗盘山中学的老人了。我与徐副校长也是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了。”他又指着杜福来对徐满志说:“这是杜副校长,兼训育主任。”
这时杜福来看了一眼徐满志说:“小弟不才,希望徐副校长今后多加指点。”徐满志不冷不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坐吧。”李一夫坐下后问:“徐副校长今天是去了县公安局了吧?”徐满志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应该,应该的。不管怎么说,你与雷至泉也是共事多年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哟!谁能想到雷至泉是共产党嘞!我刚一听说在思想上也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我相信县公安局是负责任的,他们是不会随便乱抓人的。我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徐老师也会有这么一个过程的,老弟我充分理解。”
李一夫还想往下接着说什么,徐满志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婉转地说:“李校长,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我现在有点头痛,很想早一点休息。”
李一夫自觉有些扫兴,表面上还是强装笑脸说:“既然徐副校长身休不适,那就早一点休息吧,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有些话让我们以后再慢慢说吧!杜副校长我们同徐副校长告辞吧!”
李一夫等人走了以后,徐满志洗漱完,躺在床上想到今天突发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他已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了,可是他对今天的事还是满脑子的迷惑和问号。共产党到底是一些什么人?素来受到他尊敬的伍子修为什么是共产党?为人正直、心怀坦荡、诚恳待人、敬业负责、敢做敢为,被他视为密友、榜样的雷至泉,为什么也被当成共产党,给抓起来了,性命难保?
雷至泉晚上被抓,第二天李一夫等人就来了学校,这是预谋还是巧合?杜福来又是什么人?他那锋芒外露咄咄逼人的讲话又意味着什么?还有他们带来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他们在学校想要干什么?他还想到,在县公安局他的侄子对他讲的:现在我们对共产党的方针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一个’这又意味着什么?他还想到了李一夫的为人,狡诈虚伪,以及过去他与他的嫌隙。
如此等等,让他,徐满志越想越感到胆战心惊,深感现在他的处境极其险恶。特别是害怕什么时候一顶共产党的帽子也会落在他的头上,也会跟雷至泉一样抓起来,动刑,不明不白地命归黄泉,想到这里他甚至全身在发抖。
让他不得不想,如何才能避开这些是是非非,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到的是辞去做了多年的副校长。若能让他继续教书,他就老老实实地当好一名老师,对教书以外的事,装聋作哑,任何事不管,什么事不做,把憎恨和厌恶藏在心里。假若书也不让他教了,就卷着行李卷立即回老家,去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想到这里,他起床奋笔疾书向李一夫写了辞去副校长职务的辞呈。
罗盘山中学在白色恐怖中,迎来了第二天。徐满志吃罢早饭,怀里揣着他辞呈,手里拿着教案,另一支手打着雨伞,准备先到李一夫的办公室交了辞呈,再去上课。当他走到雷至泉的办公室前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雷至泉房子里的被褥、衣物、书籍等又都被扔到了房前的雨地里。雷自立鼻青脸肿,浑身泥土倒在雨地上,横眉怒目地望着还在往外面扔东西的黑衣人,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
徐满志立即将雨伞和教案放在屋檐下,正想去搀扶雷自立,正在这时,已经到这里上小学的雷至泉的小儿雷自林,抓着一个要往外扔东西的黑衣人的手臂,隔着衣服用嘴咬。黑衣人被咬得‘哎哟!’大叫一声后,抱起雷自林就往门外扔,正好砸在了徐满志的身上,毫无思想准备的徐满志和雷自林同时摔倒在雨地里。
雷自林由于在这之前已经挨过打了,这次摔得又不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徐满志顾不得自己身上被砸痛了,急忙坐起来将雷自林抱在他的腿上,看到雷自林不省人事,嘴角流出了鲜血,心里非常难受。
雷自立一咬牙费力地爬了过去,用大手拇指掐着雷自林的人中,大声地叫:“弟弟!弟弟!”也同时大声叫:“黑衣人打死人了!黑衣人打死人了!”
听到喊声,在附近的教室里,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学生停止上课,都从教室里跑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况,都怒气冲天地对着几个黑衣人高喊:“打人犯法,打死人要抵命!”这时徐满志对学生们高喊:“先救人要紧,你们快去医务室将杨医生叫来。”
很快杨医生来了,他蹲下身子,将雷自林全身看了一遍,吃惊地说:“伤得很重。”立即抱起雷自林往医务室跑。雷自立想起身跟着去,刚爬起来又倒下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徐满志被眼前发生的事激怒了,他起身抓住一个还在往外扔书本的黑衣人的手臂,凛凛正气厉声厉色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跑到学校来想干什么?这是学校不是你们逞凶撒野的地方!在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打人犯法,损坏别人的财物也犯法;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书本是圣神不可侵犯的,扔在水里就毁了,你们赔得起吗?”
这个黑衣人对徐满志的话不仅不屑一顾,而且霸气十足充分有理地说:“我们是奉杜校长的命令来执行公务,要将共产党分子雷至泉的房子腾出来,他的狗崽子们不让腾,妨碍老子执行公务,不打他们不走,房子腾不出来,我们当差的没法向杜校长交差呀!你说我们不打能行吗!”
徐满志气得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是执行公务吗?还开口一个杜校长,闭口一个杜校长。我这个管行政的副校长怎么就不知道要腾出这间房子?要不要腾房子在这个学校里我说了算。”
此人将嘴一撇说:“这个嘛,你去问杜校长。”说完用另一只手掌使劲往徐满志抓着他的手的手背上一打,挣脱掉了被徐满志抓住的手,睥睨地看着徐满志,将原先手里拿着的书本故意地在徐满志的眼前一晃悠,挑衅性地使劲往外面的雨地里一扔,冷笑一下说:“你看见没有,这就是王法。”
此人的言行让徐满志感到遭受到了有生以来人格上最大的侮辱,被气得身上发抖,满脸通红。他忍无可忍地使劲打了这个黑衣人一个耳光,说:“太放肆!”这也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打人。有恃无恐的黑衣人,那能轻饶徐满志,顺手对着徐满志的脸就是一记重拳,将徐满志打倒在雨地里。黑衣人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满志骂道:“你敢打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从教室赶来的学生们,看到徐满志挨打了,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怒气冲天,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打人的黑衣人推倒在雨地里,众人拳脚相加,对他一顿猛打,打得黑衣人在湿地上打滚。别的黑衣人看到他们的人挨打了,心急火燎,想去帮助被打的同伙,看到学生人多势众,又怕他也挨打。于是一个黑衣人,狗急跳墙,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嘭!”向天开了一枪。嘴里冲着打人的学生叫道:“住手!”
这声枪声,震撼了整个罗盘山中学,整个学校正在上课的师生们,正在工作的员工们,都一齐拥向了枪声响的地方。李一夫、杜福来也急急忙忙地跑来了。杜福来气急败坏地问黑衣人:“谁开的枪?”开枪的黑衣人站在杜福来的面前敬了一个举手礼说:“是我!”
杜福来立即扇了他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被打的黑衣人捂着脸,指了指躺在地上,故意不止的黑衣人,又指着站在哪里怒气难消的学生,说:“是他们先打了我们的人。”杜福来听后不问缘由,转向学生厉声问:“是谁打的人?”
“是我,是我,……”一连十多个学生正气凛然地大声说。杜福来对着这些学生瞪着眼恶狠狠地说:“嗯!是你们,动手打人,我要把你们全部都开徐了!”
这时站在这些学生的前面,竹布长衫全是泥水的徐满志义正词严地说:“杜副校长,开徐学生,你没有这个权力吧!”杜福来则蛮横地说:“那就全给我抓起来,通通送县公安局。”
徐满志看到黑衣人要蠢蠢欲动,于是他在学生们的面前伸开双手,用眼瞪着杜福来等人铿锵有力地说:“要抓就抓我,他们是因为我挨打了才打人的。不过,在抓我之前,我要当着眼前的这些师生们的面,问一问:
“杜副校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学校来究竟想干什么?谁给了你这样大的权力,开口要开徐学生?闭口要抓人送到县公安局?他又指了指雷至泉的办公室说:谁又给了你这个权力下命令要腾这间房子?好歹我现在还是主管行政的副校长,在没有撤掉我的职务之前,要腾这间房子,既使不要我同意,起码也应该给我打一声招乎吧!”
徐满志指了指那些黑衣人说:“他们是什么人?拿着你杜副校长的鸡毛当令箭,擅自将屋子里的东西往泥水里扔,还理直气壮地说,他们这是‘执行公务’谁要是阻拦他们胡作非为,谁就在妨碍他们执行公务,就可以打谁。”
徐满志指了指坐在泥地上起不了身的雷自立说:“这个被打得起不来了,还有一个被打得不醒人事了,正在医务室抢救,人命关天呐!学生们实是看不过去,才动手打了打人的人。学生们的行动可能是过激了一点,可事出有因,而你杜副校长不问一问事情的缘由,动辄要开徐学生,还要抓学生,真让我长见识,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副校长?
徐满志转对李一夫说:“你是校长,对眼前发生的事你都看清楚了,你可不能视而不见!不能不秉公办事!保护好全校师生员工的安全、维护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否则我们的学校还是一个学校吗?你这个校长还能当下去吗?”在徐满志咄咄逼人的讲话后,李一夫、杜福来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围观的学生在徐满志这些义正严词击中要害的讲话的激励下,有人大喊:“一定要严惩肇事、打人的凶手!”不少的学生也跟着喊。在这些喊声中,忽然一个站在后面的学生喊出了,“打倒狗特务!打倒法西斯!狗特务从我们的学校滚出去!”
这几声一喊,让在场的所有的学生的心里,顿时茅塞顿开。心想:原来这些黑衣人都是特务,也接着喊:“狗特务从学校滚出去!”
李一夫看这个架势,事态有可能进一步恶化,想打圆场。于是,急忙强装笑脸对着学生们喊道:“同学们,请你们千万一定要冷静,刚才发生的事情,鄙人作为一校之长,感到十分地痛心和难过。对徐满志副校长挨了打,我在这里向他赔礼道歉,也向挨过打的其他的人表示十分地歉意。并请大家相信我李某,我一定要严查此事,一定要秉公处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在学校发生。
刚才杜副校长说,要开徐打人的学生、还要抓人什么的,这都是杜副校长在气头上说的气话,请大家千万不要认真,我作为校长,向大家保证,绝不会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开徐一个学生,也决不会抓走一个学生。关于,共产产分子雷至泉的办公室要不要腾的事,既然徐副校长有不同意见,那就暂时不要腾了,怎么处理等我同徐副校长商量好了以后再说。老师们、同学们:在这里鄙人还想多说几句。”
这时他指了指站在雷至泉办公室门口的黑衣人说:“这些兄弟是县党部考虑到我们的学校,长期在共产党分子的把持下,受共产党的毒害和影响太深,情况极其复杂,所以派他们来协助我们学校的领导,维护好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秩序的。这是县党部对我们的学校特别的关照,对此我们要十分地感谢才是,千万不要误会。
刚才有的同学喊什么狗特务,这是非常不友好的。再说了,狗特务也不是可以随便乱叫的啊!我相信这是有的同学们一时的冲动,未加考虑脱口而出,学校概不追究。不过以后就不许再叫了,再要这样叫,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到时候我李某也没法袒护你们了。大家散了吧,该上课的去上课,该工作的去工作。”李一夫说完,带着杜福来和所有的黑衣人走了。
几个学生将一直坐在泥地上的雷自立搀扶了起来后,徐满志一身泥水走了过去,十分痛心地对雷自立说:“自立,我对不起你的爹,没有照顾好你们兄弟俩,让你们吃苦了。”
这时雷自立从同学的搀扶中扑向了徐满志,叫了一声:“徐伯伯!”抱着徐满志大声哭了起来,徐满志搂着雷自立说:“孩子,我们不哭,不要让有人看我们的笑话,我们一起去医务室,看一看你的弟弟怎么样了。”
这时有一个学生将雷自立背了起来,同徐满志等人一起向医务室走去。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徐满志发现,放在长衣衫兜里的准备交给李一夫的辞掉副校长的辞呈,已经湿成一个纸团了,他掏了出来,往泥地里一扔。心想:他们如此胡作非为,我不能没有做人的良心,在他们的面前,为什么自己不当这个副校长,这也是与他们斗争的本钱,要当!一直要当下去!徐满志一边走一边想,很快走到了医务室。
徐满志等人走了以后,留下了一些学生在雷至泉办公室前拾掇被扔在房前泥土地里的东西,往雷至泉的办公室里归置。
李一夫、杜福来等人回到了李一夫的办公室,李一夫关上了房门说:“杜老弟,你刚才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一点?”
“这,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做得过分一点,不然,共产党分子怎么会暴露,在学校的共产党分子不清徐干净,你这个校长的交椅还能坐得稳吗?我觉得今天是很有收获的,你说呢?”
“你说的倒也是,徐满志他今天的表现,就让我大感意外,凭我同他共事多年的了解,对工作是没说的,丁是丁,卯是卯。但他又是一个缩头乌龟,无论大事小事,是从不轻易在别人表态之前说话的。今天你看他那个咄咄逼人的劲头,一点也不像我印象中的徐满志,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这就正如俗话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他是受雷至泉共产党分子的影响太深了,我看他就很像是共产党分子?”
“他今天的表现的确非常异常,要说他是共产党分子,我看还没有到那个程度,顶多也只是一个同情分子。”
“同情分子到共产党也就差半步了,也是我们的敌人,一定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今天第一个喊出‘打倒狗特务’口号的人是自己跳出来的,一定要明查。”
“有一个人很值得我们倍加关注。”
“谁呀?”
“你的前任训育主任,高威,以前学校多次闹事,给我的直觉,都是他在学生中鼓动策划的。今天喊‘打倒狗特务’我想一定也是他策划的。”
李一夫说到这里,杜福来立即对他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说:“你们听见没有!高威就是那个还有一点儿像学生模样的年轻的教员,一定要给我盯紧了,有什么异常的表现立即向我报告,对那个姓徐的也不能放松。”
罗盘山中学在白色的恐怖中,共产党分子的帽子就像恶魔威胁着每一个师生的生命,师生们都深深地感到,这是对他们传道授业的神圣的校园的亵渎,师生们都没有心思安心教学和学习了,实际上学校是在无声地罢教罢学。
但是,校园里并不平静,手抄的、油印的传单在校园里满天飞。
“神圣的校园岂容亵渎!”
“黑衣特务滚出校园去!”
“罗盘山中学在白色的恐怖中哭泣!”
“杜福来是人还是鬼?”
“李一夫是陷害雷校长的罪魁祸首!”……
这些传单让李一夫、杜福来六神不安,神经整天都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为谁是这些传单的幕后黑手,绞尽了脑汁。同时也忙坏了黑衣人,尽管他们见到一张传单就捡一张,烧一张,可是这些传单就像春风中的野草、雨后的春笋,一茬一茬地在校园中捡不完烧不尽。
正当学校里的传单把李一夫、杜福来搞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时,罗盘山中学全体师生员工致社会各界人民的公开信,出现在了罗盘山镇、出现在了县城里的繁华街上、县的衙门口、县城的中学中,……。
公开信中说:“尊敬的各界父老、兄弟姐妹们:罗盘山中学在白色的恐怖中哭泣!特务们在校园活动猖狂!罗盘山中学的师生们已经没有了学习的自由,没有了人身安全,正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特务们一天不离开我们的学校,学校就没有安宁,我们已经很久不能进行正常的上课和学习了。
我们渴望有一个安宁的环境让我们进行正常地学习,我们祈求社会各界、广大的父老乡亲们,关注我们、大力声援和帮助我们,将盘踞在我们学校里的特务赶出我们的校园,早日还我学习!还我自由!还我尊严!……。”
公开信引起了社会舆论哗然,特别是引起文化界一片质疑和谴责之声。
在社会各界的压力下,县党部、教育局,等部门把李一夫、杜福来召去,对李一夫、杜福来进行了询问和商讨对策。教育局则认为罗盘山中学发生的事,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要求县党部的人赶快撤出学校,立即恢复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
县党部认为:共产党在学校的情况,还没有全弄清楚,该抓的人还没有抓,目的没有达到,眼下不能半途收兵。要求李一夫、杜福来抓紧时间,再从县党部多派几个人去,加强稽查力度,争取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共产党和共产党的嫌疑分子一网打尽。
根据商定的意见,在国民党县党部的指令下,李一夫、杜福来本着为了不漏掉一个有嫌疑的共产党分子,不怕弄错,就怕漏网的原则,拟定了一个在罗盘山中学要逮捕的人员的名单:
高威、徐满志、总务主任、教务主任等都在这个名单之中,另外还有几名高中的学生。由于,害怕白天抓人,遭到学生们的阻拦,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和骚乱,经过缜密的计谋,决定逮捕行动在一天的深夜里进行。
罗盘山中学,面临一场血腥的镇压。罗盘山区人民自卫军的总部,从内线知道了这个罪恶的计谋,同时也制定了一个消灭这个罪恶计谋的计划。
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绵绵的雨在不停地下,嗖嗖的风在不停地刮,厚厚的低低的云层将夜晚变得漆黑漆黑。罗盘山中学不少的师生,没有心思学习,又没有别的事可做,早早地上床睡觉了。有的躺在床上为学校的现状焦虑睡不觉,有的进入了梦乡,又被噩梦惊醒。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有两支人马在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点,正在顶风冒雨,风驰电掣般地向罗盘山中学奔赴而来。
一支人马是从罗盘山中走来的人民自卫军;一支人马是从县城走来的县公安局的刑警。他们都是来罗盘山中学实施逮捕任务的,但逮捕的对象则截然不同。
先行到达罗盘山中学的是罗盘山人民自卫军,快到学校门口时,等候在路旁的高威,划破黑夜的宁静,轻声地喊了一声‘光明’,正在走来的队伍里立即有人回应,‘已到’。高威借着手电的光亮迎了过去,拉着前面带队的人的手说:“郑排长,你们辛苦了。”
“他们的人没有来吧?”
“没有。”
“很好,我一路上就担心,怕他们抢了先。”
于是郑排长对后面的人说:“一班留下,埋伏在路的两旁,等县公安局的刑警一到,要利索全部地拿下,不能让他们跑掉了一个。二班同我进学校,请高威老师在前面带路。”
他们到了学校的校大门口,高威轻声地叫开了传达室的门。老孙头,很快打开了学校大门。在高威的带领下,罗盘山人民自卫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校园。
就在人民自卫军往校园里走时,李一夫、杜福来等人正在李一夫的办公室里,将罩子灯的灯光拧到最小,杜福来焦急不安地不断看手表,他有些沉不住气地说:“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有来?”
“老弟,沉着气,这些瓮中之鳖早一点抓,晚一点抓都是一样,你急什么!”
“我是怕夜长梦多啊!”
“你过虑了,没有什么夜长梦多的,罗盘山的共产党会来救他们,笑话!恐怕他们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再说了,我们的这个逮捕行动是高度绝密的,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徐满志可能正在抱着他的老婆做美梦呢!”
李一夫的话音未落,穿着雨衣的十多位自卫军战士,破门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子里的所有的人都摁住了,将手反绑上,并缴了杜福来及黑衣特务门的枪,还给每人的嘴里塞了一块布。自卫队的战士一人押一个往校园外带。
整个逮捕行动果断利落,总共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走了以后,高威在李一夫的房门口贴上了事先写好的公告。
当郑排长他们带着李一夫等人走到校门外不远处时,在手电的光芒中,让李一夫、杜福来一眼就看见了,县公安局的十个刑警,也同他们一样的命运,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战战兢兢地站在哪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李一夫、杜福来满脸疑惑不解,就像是在做一个噩梦。
久雨乍霁,五彩缤纷的晨曦射进了潮湿的学生宿舍,学生门在玎玲的起床铃声中醒来,见到了光耀刺眼的晨光,心情格外的好。有的学生在床上舒展地伸着懒腰,嘴里高兴地喊:“太阳出来罗!太阳出来罗!”
有的学生忽然听到有人在校园里高喊:“公告!公告!”
“什么公告?”
“李一夫、杜福来和所有的特务全被抓走了!”
众学生听到李一夫等人被抓走了,如同一声惊雷,让他们分外地震惊。于是哗啦啦涌向了李一夫的办公室门前。由于一下子去的学生太多,后去的学生引颈翘首,也看不见公告上写的是什么,于是有人大喊:“前面的人大声念一念。”
“经查:李一夫、杜福来都是国民党的特务,雷校长就是他们一手策划被捕的。雷校长被捕后,他们来到学校,妄图进一步迫害广大师生。据确切的情报,今晚上他们就要对徐满志、高威等十多名师生进行抓捕。为了确保师生们的安全,我们在他们行动之前,对李一夫、杜福来和他们的打手们,以及今晚上来抓人的县公安局的刑警一起进行了逮捕。
鉴于雷至泉先生,在短期内难以回学校履行代理校长的职责,为了保证学校的各项工作正常进行,兹任命徐满志先生为罗盘山中学的代理校长。此布。罗盘山区人民。”
广大师生看完、听完公告以后,知道了李一夫等人都是国民党派到学校里来的特务,都被抓起来了,觉得大快人心。想到前些天受压抑的日子,还有一种得到了新生和解放的感觉。对罗盘山人民充满了好奇和神秘感。平时对时事、政治比较关心一点的师生则想得更深更多一些。
他们想:罗盘山人民,肯定就是共产的,发生在他们学校的这场斗争,是当前国内国共两党如火如荼的内战在他们学校的具体反映。当下在学校的较量中共产党暂时站了上风,然,时局从来都是诡谲多变的,今后会如何发展,不免两眼茫然。有的师生心头上的压抑虽然过去了,而心头上又有了一些沉重、观望和旁皇。
在罗盘山中学,在心头上最沉重的莫过于刚被任命为代理校长的徐满志,他也想得很多。他怎么也想不到从来对党派不感兴趣,只想认认真真教书,老老实实做人的他,也被卷进了国共两党斗争的旋窝之中。竟然还上了国民党要逮捕的黑名单,还是第一名。多亏了共产党走到了国民党的前面,才让他幸免了这一劫;他更没有想到竟然被罗盘山区人民任命为罗盘山中学的代理校长。
徐满志更在想:他对共产党了解不多,要说了解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说共产党不好的。对这个罗盘山人民更是陌生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知道这个代理校长应不应该当?不当吧,他对不起共产党的救命之恩;当吧,在国民党的眼里他就真的是共产党了,万一形势又有什么变化他又怎么办?就在他陷入了深度的苦恼,不尴不尬的时候,在校园里又传出了一个大新闻:
昨晚上罗盘山镇的镇长岳之昌被罗盘山人民自卫军抓了,镇保安队的队长岳之林也被抓了。在镇的门前也贴了一张大告示。
大意是:镇长岳之昌是老奸巨滑的国民党分子,长期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保安队长岳之林,仗势欺压百姓,罪恶多端。对他们两人罗盘山人民予以逮捕。兹任命副镇长岳之松为镇长,保安队副队长岳之本为队长。望尔等今后服从罗盘山人民的领导,按照人民的指令办事,维护好罗盘山镇,及其所辖地界的社会治安,确保当地人民及罗盘山中学全体师生的绝对安全。若有丝毫懈怠或与国民党反动相勾结,继续为非作歹,岳之昌、岳之林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云云。
这件事对徐满志的心灵深处又是一次极大的震撼。他暗自想: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已经让他感到共产党无处不在。就在这个时候高威从容地进来了,坐下后喜形于色地对徐满志说:
“徐老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雷老师及其他二十多名被县公安局关押的政治犯也在昨晚上被罗盘山人民自卫军营救出狱了,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高威忽然心情沉重地说:“只是雷老师多次受到了严刑拷打,可说是遍体鳞伤,最严重的是他的左小腿股骨干又断裂了,是在上老虎凳刑的时候弄断的。”
徐满志听到后十愤怒地骂道、叹息道 :“这些人面兽心的坏蛋!雷老师又受苦了。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害雷老师呢?”
“这当然是冲着伍校长来的。因为雷老师是伍校长的同学,他们想苦打成招,只要雷老师承认是共产党员,就会马上被枪毙。一来表明他们对镇压的决心,好向上面邀功;二来也是杀鸡给猴看,妄想震慑一下罗盘山人民。不过雷老师始终表现得很坚强,无论特务们怎么用刑,他始终没有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据我们的内线报告,既使雷老师自己不承认是共产党,国民党也会给他按上共产党员的帽子,进行枪毙的。
雷校长命在旦夕,徐老师等也会在劫难逃,所以我们才采取了昨晚上的行动。”
徐满志听到这里,还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法西斯,这样的能不完蛋才怪呢!”徐满志又接着说:“我与雷老师共事多年,他的一言一行都让我仰慕,真乃堪称知识分子的楷模,只是这次太让他吃苦了,所幸的是人民自卫军救了他,保住了一条命,这也是托共产党的福啊!”
高威听得去徐满志的这些话都是发出内心的心声,也是一位正直的知识分子的心声。他心里很高兴,于是他坦诚地说:“徐老师,我们都是上了国民党特务要逮捕的黑名单的人,今天我们的谈话也很投机。那我就再给您说一说我知道的当前国内的形势吧!
众所周知,日本鬼子投降以后,国民党表面上搞假和谈,却背地里在处心积虑地在加快准备打内战。想依靠有美式装备的八百万军队,一举消灭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可是他们只知道看重武力,不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因此错误估计了形势。到现在解放战争已经打了两年多快三年了,他们不仅没有消灭共产党和解放军,而且共产党、解放军越打越强大。
在去年十月十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表了《双十宣言》正式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在解放军的强大的攻势下,国军已经由全面进攻,到全面防御,现在又到了所谓的‘重点防御’。在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华北、西北、东北、华南等战场上,纵横弛骋,辗转歼敌,连连告捷。我看解放军渡过长江,解放全中国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
在这样的形势下,蒋介石狗急跳墙,颁布了‘戡乱总动员令’企图作困兽之斗。就在‘总动员令’下,在国统区国民党更加残暴地镇压正直、爱国、反对内战的爱国人士,国统区的人民现在正处在五更寒的最黑暗的时期。
很有幸在我们罗盘山区有一支罗盘山区人民自卫军,这支队伍是在共产的抗日游击队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起来的。过去日寇奈何不了她,国军也多次派重兵去进犯,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的国军为了对付人民解放军已经自顾不暇,地方上的保安队早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只要听到罗盘山区人民自卫军来了就闻风丧胆,夹着尾巴就跑。
前不久,罗盘山西面的二个县城都被自卫军解放了,建立了以罗盘山为中心的革命根据地,并成立了‘罗盘山区人民’。昨晚上去营救雷老师时,监狱里的狱警,听说是罗盘山人民自卫军来了,全都跑得远远了,等自卫军走了以后,狱警才装模装样地向天上开了一阵子枪。
咋晚上也给了罗盘镇国民党的镇一点颜色看,今后他们既使不情愿按照罗盘山区人民的指令办事,也由不得他们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比较安全的,这方面您尽可以放心。”
高威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徐老师,雷老师要养伤,短时期回不了学校,您当我们的校长,这是众望所归,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辜负‘罗盘山人民’和广大师生员工对您的厚望的。”
高威这一席由衷的肺腑之言,让徐满志茅塞顿开,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高威走了以后,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久久地沉思,对高威既感到神秘又感到高不可攀:
高威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晚辈,给他一贯的印象是:对工作热情、肯负责任,特别是能与学生打成一片,经常活跃在学生们之间。回想起学校历来发生的很多的事,都有他的身影、他的声音------。这时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李一夫等人进校后,在学校里搞白色恐布,师生们对付他们的行动、在校园内外散发的传单、致社会各界的公开信等等,肯定都是他暗中一手策谋的。他才是国民党特务处心积虑想要抓的真正的共产党。
徐满志豁然开朗地又进一步想:像伍子修、高威这样的共产党员是值得民众信赖的,这样的共产党于国家、于学校又有什么不好。假若要他在李一夫和伍子修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当然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伍子修和高威的一边。
徐满志再联想到共产的罗盘山人民对他的任命,虽然他毫无思想准备,也像在做梦一样,但这是伍子修,也是共产党对他的信任。这样他就成了与共产党同呼吸共命运的一家人了,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共产党做靠山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徐满志为自己在高威来之前,对要不要担任代理校长一职之事,犹豫、胆怯,不尴不尬的心态深感汗颜。徐满志就这样勇往直前地,接替雷至泉担负了罗盘山中学代理校长的重任。
罗盘山中学经历了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后,尽管外面的解放战争极其激烈、硝烟弥漫。而,罗盘山区,罗盘镇却已牢牢地控制在伍子修领导的人民自卫军手中。罗盘山中学就像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之中,再没有受到国民党的任何势力的干扰,上下课的铃声天天不停,朗朗的读书声天天依旧。徐满志代理校长远比雷至泉在代理校长工作时,所受到的各方面的压力、遇到的困难、精神上的负担都要少得多,轻松自如得多。
雷自立、雷自林兄弟俩被黑衣人打伤以后,在校医务室杨校医的用心治疗下,几天以后,虽然没有完全康复,可以回到各自的班上去上课了。
让他兄弟俩特别意外高兴地是,高中毕业以后参加了罗盘山区人民自卫军的韩新野,在他们完全康复的两个月后,突然来到了学校。秘密地带他们进了罗盘山,去看望了正在哪里进行治疗的他们的爹。正在治疗康复中的雷至泉,左腿留下了残疾。为此,他们哥俩偷偷地流过泪哭过,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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