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他的敌人。
此刻,吴玥暗黑色的瞳仁里藏着满满的愤怒,面部表情着实吓人。若是牢房之中有人的话,肯定被他吓得不轻。
在深幽的丛林里,寒风依旧,从远处带来的寒意令人一阵颤抖。
此时,树林的气息格外静谧,没有一只鸟儿的叫声,就连落叶好像也停止了掉落。诗婷的呼吸声此时变得特别地清晰,只要稍微留神,便能听到她被成博沉重的身躯压得无法喘息。
魏杉蹲在她的上方,用两颗闪亮亮的眼珠子凝视着她,仿佛正在从她的脸颊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新世界,看得非常地出神。
诗婷也不清楚他正在看什么,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魏杉,你能不能帮帮我,把成博推开!”
说这话的同时,她使劲地摆弄自己的身体,想要从成博的身下挣脱出来,表情极其地无奈。
“噢噢!”魏杉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张地用自己比较圆润的双手放在成博的肩膀上,与诗婷一起用力。在他们二人的努力下,终于把成博从诗婷的身上挪开。
有些虚胖的魏杉看起来极为痛苦,圆滑的脸蛋上晶莹的汗珠四溢,黏在额头的两边。嘴巴里不停地喘息着,似乎周围极度缺氧。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短小粗壮的大腿,一手朝后撑着微胖的身体,一手艰难地擦拭着越来越多的汗珠,“哎呀,我不行了,累死我啦!”
诗婷从地上起身,坐在魏杉的旁边,用灵活的视线打量了一下他这时的样子,不觉间在脸上扬起嘴角,笑意满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魏杉!”
“没…没事,举…手之劳!”他闭着眼睛,把擦拭汗水的右手举起,轻微舞动了两下,表示不用在意。
诗婷看着眼前的开心果,雪亮的面颊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之后,她转身看向成博,特别是他肩上的伤口看来更能触动诗婷的内心,越看越觉得心酸。她看着此时陷入昏睡的成博,眼眶中不觉间流出了泪水,堆在眼睑内。
“魏杉,你看看能不能救一下成博,他刚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啦!”诗婷没有回头,只是用手轻轻地拍着魏杉的脚。
魏杉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便起身走到成博的身边,看了一眼他的面色,沉稳地说道:“他中了尸毒,已经蔓延全身,需要尽快将尸毒逼出体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了一眼诗婷的样子,轻声说道:“诗婷姐姐,你让开一下!”
诗婷听到这话后,赶紧擦了擦还没有流出眼眶的泪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用呆滞的目光观察着魏杉。
只见他闭上眼睛,举起一字手,快速放在双目之间,食指与中指并合的缝隙闪出由金光汇聚而成的灵符,上面奇异的文字迸射着闪亮的光芒。
魏杉迅速将灵符刺入成博的胸膛,在一阵耀眼的金光闪射出来后,被弹到了远处。灵符的力量没有打入成博的体内,反而被他体内强大的黑暗之力击飞了出去。
这一幕吓坏了诗婷,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唇,瞳孔放大,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魏杉的这一举动虽然没有逼出成博体内的尸毒,但是却催促了他体内暗之能量的运转,直接在下个瞬间将尸毒全部同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成博醒了,慢慢地睁开了视线。
诗婷看到他醒后,心里别提有多欢喜,惊喜的泪水溢出眼眶,“成博,你没事了吗?”
刚刚清醒过来的成博意识还很模糊,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轻微地点点头。
被黑暗之力击飞至远处的魏杉连忙爬起,摆出一副惊悚的模样,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成博,好像在提防一头猛兽,“你的体内竟然有这么强大的黑暗之力,真是太可怕了!”
成博看他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心想着: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魏杉,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在张天鸣的身边学习死神的工作吗?”成博坐了一下便起身,身后的诗婷也站了起来。
此时,诗婷轻声告诉成博是魏杉救了他们。
“他……不知道!诗婷姐姐,跟在这种怪物身边你不怕吗?”魏杉把视线转向诗婷,身体还处处设防,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怪物?”诗婷把头转向成博看了一下他,然后笑了起来,为魏杉送去一张灿烂的笑容,“不会的啦,之前姐姐还被你口中的怪物救了好几次呢!”
“是吗?”魏杉有些怀疑,一脸的茫然,用手摸摸自己的小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似乎想把他们甩得远远的。
但是,诗婷与成博跟在他的后面,像迷路的小孩子一样。
东城的街道上除了阮羁以外,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刺骨。此时,正是夜晚凌晨三点多钟,人们仿佛都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
阮羁站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中间,向着前方望去,眼神惊恐,踌躇不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出现一样。
没过多久,从暗淡的灯光未能照射到的幽暗角落里走出一位手拿着扫帚,披着破旧大衣的大妈。她满脸的皱纹,是一个典型的清洁工形象。
阮羁看着她拖着缓慢的步调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在临近时,他突然反手一抓,黑色长枪出现在手上。
随后,他单膝跪地,拜在那位清洁工大妈的面前,将黑色长枪奉上,并用刚强有力的声音说道:“拜见天主!”
清洁工大妈用左手轻轻地抓起长枪,随意地瞥了一眼,“我已经不是天主了,这把长枪我会还给他的主人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地苍老,但却充满韧劲,女性老领导标准的声音。
“在我的心中,天律维护团的天主就只有您一人,谁也无法代替。”阮羁注视着她,目光里全是肯定。
“哼,你可真倔强!行了,你起来吧!”清洁工大妈手一紧握,由掌心飞出的光芒将黑色长枪缩小,收纳于掌中。
阮羁起身站定,丝毫不敢放肆。
清洁工大妈带着慈祥的脸庞对着阮羁,脸上的皱纹更显沧桑的社会阅历,“你还是没有原谅他吗?”
“他和我的积怨由来已久,并不是一两天能够释怀的!”阮羁说这话的同时轻微地咬了咬嘴唇,视线已经偏离了清洁工大妈。
当他再转眼看向对方时,才发觉清洁工大妈消失了。天际间只回响一句话:因即是果,果即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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