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伶儿他们就进入繁华的城市群,与川流不息的车辆混杂着,隐匿在五环高速路上。
一段静默的时间过去了,伶儿他们即将临近南城慈爱大医院,美丽的时刻总是来得那么迅速。
医院里,马志城坐在病床上,带着颤抖的身体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孙女的到来。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疲惫,反而一反常态,精神百倍。
李木彤站在窗口边,随手把半开的窗帘拉开,推开窗镜。
从遥远的地方飞来的暖风缓缓涌入这间病房内,在马志城粗糙的脸庞上轻抚着,擦拭着他久违的热泪。
李木彤走了过来,拿起桌上已经削好的苹果,递到马志城的面前。他提手轻轻一抓,正要将甘甜可口的苹果递到嘴边时,猛然间听到一声亲切的呼唤——爷爷!
此刻,马志城不敢回头过去观望,生怕又是如从前一样,是一场重复了千百次的美梦。每次梦醒后,总是一次次跌落深渊的绝望之感。
他相信着,质疑着,又害怕着,从心底传来阵阵颤抖的心跳声。布满岁月印记的手臂也开始躁动起来,嘴唇微微发抖,眼眶里的热泪又开始涌落。
“爷爷!”这次是真的听到了,自己亲孙女那青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他终于鼓起心底的勇气,慢慢地转头,朝门口看去,一个半大个的女生正满含泪水笔直站立。
那陌生的身段,熟悉的脸颊,那灵动的眼睛,微红的脸蛋,让马志城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马伶儿从门口跑了进来,张开双臂,俏丽的脸颊上带着花季少女的悲泣,扑在马志城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马志城的手上抖落李木彤刚刚递给他的苹果,紧紧地把马伶儿拥在怀抱中,感受来自她胸膛的温度。这一刻,他才确信不是梦境。
“你…你真是…伶儿!”马志城颤抖的嘴唇上咬出不清不楚的字音,又把她紧搂了几分,“我的伶儿,你可回来啦!”
“爷爷,我真是伶儿!”马伶儿在他的怀中说话,声音被胸膛阻断,听来尤为浑厚,像个男人的声音。
这样的场面撼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伶儿的妈妈与姑姑。她们二人已经泪如雨下,悲伤的情绪不断从心中涌出,像奔腾不息的黄河。
感性的文诗婷也在身边小声低泣,晶莹的瞳孔里满是泪水,面色轻微泛红,像是刚刚触碰过冰雪一样。
成博与李木彤呆呆地站在旁边,闪亮的目光中填满了哀伤与喜悦。这两股情绪就好像是冰火两重天的交织,在每个人的心中不停地碰撞,久久不能止息。
一阵拥抱过后,马志城仔细端详伶儿的模样,用巨大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稚嫩的面颊,“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我的伶儿长高了好多。”
在马志城把满是裂痕的手往下滑动时,马伶儿用纤细雪亮的两只手掌接住,脸上是遗憾的神情,“爷爷,您真的老了很多。”
“是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离开爷爷已经十年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马志城的眼中都是遗憾,苍老的脸庞上是无比懊悔的表情。
“都怪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气之下带走伶儿,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伶儿的妈妈走到病床前,蹲下身来,抓起马志城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
“不,是我的错,是我冥顽不化,固执地把伶儿爸爸去世的责任推到你的身上。”马志城看着伶儿妈妈伤痛的神情,心生悔恨。
马心悦也走到他们的身边,虽然脸上满是悲伤,但她还是安慰着马志城,“爸爸,今天伶儿回来了,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是啊,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马志城抬头望向天花板,从心里彻底地松开一口气。
这似乎,把所有的懊恼与悔恨一起释放了出去。此刻,仿佛空间中所有的空气都舒展开来,没有蹦得那么紧。
清风又在周围浮动,清洗着病房里所有人的哀伤与痛楚,让人倍感舒适。
此时,马志城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缕缕黑光,犹如一团团黑烟在他的头顶上方汇聚。
黑色光团里仿佛还夹杂着如石块般大小的黑光珠,顺着光圈的方向聚合又分散,聚合又分散,行动确实难以捕捉。
马心悦他们纷纷抬头望向这奇怪的黑色光团,心里有些恐慌。
随着黑色光团的飞出,马志城原本苍老的脸庞也逐渐变得年轻起来,最后恢复了十年的年轻容貌。
“爷爷,您变年轻了很多!”马伶儿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兴奋地说道。
“卸下厚重的心里负担,自然就会变得年轻。”成博轻手一举,黑色光团便沿着手心的方向缓缓飞入他的身体,诗婷与李木彤看得出奇,马心悦他们更是大吃一惊。
待黑色光团全部吸入身体后,成博的眼珠子直射黑光,一闪而过,周围的气流瞬间涌动起来,不断地在他身边盘旋。
此时,成博的脑海深处很久以前被封印的记忆全部打开。
伴随这第三世力量的涌入,南城慈爱大医院的上空,乌云密布,闪电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黛墨的云层中穿梭。
云层在下一秒打开,原本明亮的天空却暴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闪电的触手逐渐延长,一次次地劈下。狂风也带着愤怒的行动迎合这恐怖的氛围。
“成博,这是怎么回事啊?”诗婷站在他的身边,望着窗外的阴风雷电,心生惧怕。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我记起你啦,诗婷。”成博没有理会诗婷的问题,而是沉浸在自己几十亿年前的记忆。
他此时的瞳孔尤为吓人,泛着黑色的光芒,好像妖魔鬼怪一样。
这一场面,震惊了所有人。
漆黑的云洞里有一只魔兽的爪牙正在缓慢伸出,看起来像是苍鹰的爪牙,上面布满巨大的鳞片,鳞片之间的空隙里是正在灼烧的红色火焰。
霎时,远在城市另一边的天主教堂里,王振翟紧闭着的双目猛然睁开,透射出闪耀的光芒,“这是…混沌!”
他的脸上惊恐万分,在这幽暗的教堂里,依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慌张的神情,“天主圣教四大护法何在?”
这般刚强的声音还没有散落于空气中,王振翟的身后就有四个人影忽然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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