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是个体力活,所以明楼一直睡到了中午,请安时,母亲一直教导要注意形象,毕竟快要大婚了。祖母也难得说了些注意身体的话。父亲上朝还没回来。练了遍拳,便听到晴儿再读些什么,凑近一看,竟然是女规。明楼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她要去当差了。
刚到百户所便收到了上面的任务,抄家。哪儿,张家。
张家真的倒了,这是百姓们的第一印象。但明楼来到张家是便看到二黑已经开始搜刮财宝了。只是二黑脸上挂了个黑眼圈,时候听他解释是说,从徐甲减的小妾那回去后,自家那婆娘非说想要个儿子,硬是折腾了二黑一晚啊。东方济更是笑了二黑好久。
张家本就是商贾之家,早年的盐商,再加上为相十年所得,啧啧,富贵之极。张府明楼是第一次进,越往里便看见苏式的庭院,小桥流水人家,北方的冬天还没过去,腊梅也还没有凋谢完,只是衬上张家的没落,显然有些凄凉。
明楼正要往前走,却听见晴儿到,“公子,你看那些女眷。”明楼顺着晴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众女眷不分老幼的被衙役往外赶。
明楼叹了口气,只道是天命不可违,一切都只是命数罢了。皇帝听到张家蓄意谋反很是震怒,便要诛你九族,却又看在张居正于己有师恩便从轻发落,朝野上下无不感恩戴德,但又有几个人为张家说过话,都是人精,也只是树倒猢狲散罢了。
倒是张成那死太监,凭着明楼提供的证据,成了妥妥的倒张第一功臣,现在想想是真的气。
晴儿还沉浸在张家女眷的悲伤中,明楼不好安慰,仔细想来如果以后李家倒了,那古月
不想了一切都有定数。
乾清宫内,年轻的万历看着张成的折子,上面清晰的记录着张府的各个款项,富可敌国啊。万历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道,“张家的那些人都流放了吗?”
“回陛下,已流放了。”张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算了,长子流放吧,其他人除去功名,不得科举。”万历长叹一声道,那个严厉张先生再也不会出现了,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制约自己的了。
“是,陛下。”
乾清宫前空无一人,从今日起他的政令便畅通无阻,天地是宽广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世界少了压抑。那个曾要废了自己母后也躲入深宫礼佛。看着那些恭敬的太监与宫女,似乎当皇帝也不是煎熬,这龙椅也比以前更舒适了。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回归。
但这与明楼无关,因为要成亲了,上官也仁慈的批了十五天的假,张成所说的封赏也没到,千户被另一个人做了,自己还是个小百户。心里骂了那个死太监一遍,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晴儿自从被母亲叫去一趟后,就变得心事重重,总不说话,一问她脸便红了。
二黑这些天总往徐甲减的小妾那去,那小妾名叫金莲,本是京城某金姓商人的女儿,奈何糟了匪患,全家被杀,仅剩她一人因貌美,而被匪徒留下,接着被就碰巧路过的徐甲减救下。话说这徐甲减也是不幸,竟是不举之人,难怪没子嗣。二黑也没少在东方济面前炫耀,说自己白捡了一个黄花大闺女。
东方济一如既往的在青楼鬼混,他本就无家室,生活也是潇洒。
明楼也没想那么多,一股脑地发了请柬,前些日子,父亲就向古家提了亲下了聘礼,还请了媒婆在两家来回说道。媒婆是师娘请的,这两个老人家,为了明楼的婚事竟是推了好几趟镖,现在正住在李府为明楼筹备婚事。这个家似乎只有明楼是最空闲的,只是父亲总催明楼读些四书五经。
只是明楼不知道,他与张家的恩怨并没有结束,一切都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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