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啊,是在我刚出村子,还是个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子的时候,愿意收留我的人。”
希尔顿了顿,回忆起了美好,脸上挂起了温暖笑容。
“当时的我,心里一点都没有数,连战斗的经验都没有,就不管别人的劝接下了高级的悬赏。”
“悬赏?”
菊月听着有些满头雾水。
“啊,打个比方,就是被任命为了勇者大人一样的工作,去惩奸除恶消灭魔兽什么的?”
希尔这才反应过来,菊月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
“噗。你到底是多喜欢那些神话故事啊,这不就是警察或者特工什么的嘛。”
“好了啦,就当做那样嘛。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吧!”
抱怨了一下,希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起来。
“因为被指名成了勇者,所以就以为自己有着打倒魔王的力量了。”
“噗哈哈,魔王都出来了。”
“再吐槽,我就不说了啊。”
“完全明白!”
翻了个身,希尔背靠在了栏杆上,看着星星,眼中不再有这个时代的高楼大厦。
人群的嘈杂声在希尔脑中也渐渐的被海浪声盖过,陷入了回忆。
“那样的我,第一次的任务,当然就是没有任何的好结果。可以用一败涂地乱七八糟来说了,甚至,师父如果没有发现已经快要断气的我的话,我可能已经就活不到现在了。
师父是一个很平和温柔的人,在和别人的接触上总是心翼翼的。这点我一直都很不满意,也让师父吃了许多亏,但是师父那个老好人从来都听不进去我的抱怨,她自己觉得并没有什么。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先去问问别人征求同意的性格。
当时救下我的时候,师父已经是隐居的状态了。救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还让我留在家里养伤。换做谁都应本是感激不尽的,虽然平时心怀感激,没事就帮师父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这样来报救命之恩,怎么可能还的完恩情。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太执着于什么拯救世界的责任了。”
希尔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回忆到了记忆中并不美好的地方。
虽然和菊月说的情况会有些偏差,比如已经得到赐福的自己其实并不会死,过一些时间就会恢复过来。但如果当初师父没有发现自己,自己以后的路大概会和只会靠着赐福以命搏命的行尸走肉一样吧。
希尔回想起来,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涩。
“然后呢?你闯祸了吧?”
菊月一直都是冰雪聪明,听得出来希尔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不太好的回忆了,提前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这也是一种安慰,让希尔少了许多压力。
“是啊,闯祸了。身体刚刚恢复,我就打着去森林里修炼的名号离开了师父的家。实质上还是把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居然跑到了雷鸟啊不,是一伙山贼的老窝去挑事了。结果可想而知,在我要接下致命一击的时候,师父出现了,像是并不会感觉到痛一样,完全无视掉攻击替我挡了下来。我看着师父从背部逐渐染红到胸口的衣服,愧疚与惊恐伴着委屈,吓得根本不敢吭声。师父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确认着我身上的伤。一边确认着还一边嘀咕着要用到药草的名字,语气里面充满着自责。那时我并不知道师父会有什么本事,只是忍着委屈的泪水大喊着让师父走吧不用管自己这种人。也是那时,我才明白,那样无能的自己根本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甚至连救命恩人都要因为自己受伤甚至送掉性命。”
看着皱着眉,有些痛苦状的希尔,菊月拿起希尔的手,轻抚起了希尔的手背。
希尔苦笑了下,继续说道。
“眼看着直接可以砍掉师父头的下一击来了,师父一瞬间扭过了头。仅凭两根手指就止住了利爪啊不,斧子。师父扭头的一瞬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生气的样子。师父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生气的样子,但我一瞬间还是看到了,毕竟那个样子,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确实称得上恐怖了。虽然心里满是害怕,但那时候我就在心里直接毫不犹豫的决定了,我要跟随着这个人,其他什么勇者啊,什么魔王啊都见鬼去吧。随后师父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一个人清空了整个山谷的雷山贼。”
“那么夸张的吗?!”
虽然看着希尔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菊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当时只是跟我说没事了不用担心了,后面我在伤好后自己偷偷跑出去确认过的。”
“还真的有那么厉害的人啊。”
“是啊,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幸运。”
“后来呢?”
“后来啊,可能是师父自己一个人隐居的太久了,即便是喜欢独居的精灵也会感到寂寞。大概那个时候,师父就把我当成她的孩子来看待了吧。我想向师父拜师,起初师父的态度是坚决不同意的,即使我报上了自己作为勇者的身份,师父也不愿意教我武艺。后面在我一再请求的情况下,师父终于妥协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拯救世界需要的不是力量,但力量是一切的前提。也是在师父妥协,开始教给我武艺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师父之前拒绝我的原因。菊月,你知道武术的流派吧?就像现在的还有的一些道场那样。”
“知道是知道,但是那些也没什么啊。”
“师傅的流派,是名为绯剑的剑道,也是迄今为止最强的剑术之一。但是这并不重要,而是身为绯剑门下的弟子,到最后一定会继承夏洛特的姓氏。”
“啊~这么说茜夕莉姐之前也不姓夏洛特的吧?”
“是的,但是背负上夏洛特名号的人,也就是绯剑的前代们,都会遭遇不幸死去。或者到最后都会有着不好的结果,师父并不想让我背负起来这个名号,或者说,她可能希望着绯剑继承人的断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师父当初与师公,或者知道着师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我掌握了绯剑后,要继续履行勇者的义务后,师父也不愿意让我继承夏洛特的名字。只是说着你已经可以去拯救其他人了,但不会从我这出师的。尽管问了为什么,师父也只会甜甜的笑着说你在我心里还差的远呢。”
“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菊月欣慰的笑着说道。
“是那种到了完全让人担心程度的老好人啊,当初还因为什么如果救得是别人会不会也会这样对别人和师父吵过架呢。结果还是师父先憋不住了跑到我的房间抱着我说什么我最最喜欢希尔了,只喜欢希尔哦。这样怎么可能让人生的起来气嘛。”
“啊哈哈哈”
“而且,没人会相信什么诅咒啊命运啊什么的吧?”
舒了口气,希尔摆了摆手说道。
“我是相信的哦,尽管茜夕莉姐当初不信也会因为担心而相信吧?”
菊月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
希尔没有接话,沉默了起来。
虽然说是那样说,但希尔心里明白。虽然不说是不是夏洛特所背负的命运什么的,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与菲丝特的战斗也好,大爆炸魔力消失后自己所见所闻也好,孤独过了那么久的日子也好,包括现在又见到了不认识的师父也好。这些是不是都可以用不幸来形容呢?
希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作为绯剑传人的下场或者说要背负的不好的命运。
但就结果来看,即使没有继承夏洛特之名,自己这样也很微妙了。
“嘛,就这样,我就离开师父了。虽然中间又去看望过她,但是随着后面战事啊是工作越来越忙,就没有去探望了。同时也听说师父搬家了。”
说着,希尔犹豫了起来,顿了好久后,这才继续开口。
“菊月,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请你保密。”
“哦哦!是机密吗?”
看起来菊月已经十分相信希尔原来的身份是警察或者特工什么特殊的职业了。
“啊,算是吧。”
“你说就好了~”
“之前啊,发生过一件规模比较大的事。总之那件事影响了很多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死去,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
菊月像是听出了希尔的意思,脸上挂着震惊外,也同样的不可思议。
“你应该也猜到了,师父本应该在那次事件时已经去世了。虽然我没有亲自确认过,但是按照我当时知道的情况师父没有逃过去的。”
希尔说着,表情也重新悲伤起来。
“那菲丝特,也是认识茜夕莉姐的么?”
“我不知道,看她的反应,大概她也和师父有过什么交情吧。毕竟师父那个人,不管是谁都会去关心的吧。”
希尔说着,想到了菲丝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菲丝特要比自己强太多了。
自己的表现,或许真的很难看,也可能伤到菲丝特和菊月了。
菲丝特也许和自己的心境是一样的呢?
这么想着,希尔对于刚才自己的丑态越来越反感起来,导致有些烦躁。
“但是,如果刚才的茜夕莉姐真的是茜夕莉姐的话,那不是符合了失忆的条件么。并不一定是”
“你不明白!”
菊月刚心翼翼的说着,便被希尔打断了,吓得菊月一哆嗦。
“抱歉。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刚自责完,就又出了丑态。希尔捂住了脸。
“没事啦,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真的有很多情况,我没办法和你”
“没关系,就算现在是无法预料的结果,但是是希尔的话,一定会去想办法搞清楚的吧?”
听到菊月这么说,希尔楞了一下。
自己是否要想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肯定不用说了。
必须搞清楚!
希尔压下了眉,重新整理了心情。
那可是师父啊。
“对不起啊,菊月。”
下定了决心,这让希尔舒服了许多。
“啊,都是说了没事啦,怎么又突然道起歉了。要说的话,也要说谢谢吧?”
向前探了探身子,菊月调皮的伸出食指说道。
“是啊,真是大感谢。”
希尔笑着说道。
“啊。”
“怎么了?”
看着菊月突然叫了出来,希尔问道。
“已经这个时间了啊,都没怎么逛呢。”
菊月看着表说道。
希尔也打开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烟花大会,已经仅剩几分钟了。
“实在是抱歉啊!下次有机会一定会补偿你的。”
这次烟花大会的出行,是菊月组织的。
当然菊月应该是最期待这次活动的人了,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三人整个人的行动。
“虽然也想说没什么,但是遗憾还是有的,你这句话我可记下了啊。”
“哈哈哈”
希尔刚的笑了笑。
“至少买点喝的吧,希尔有想喝的东西吗?”
“可乐就好,还是我去买吧。”
“不用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等着吧。菲丝特啊咧”
说着,菊月这才发现了一丝违和感。
菲丝特并没有回来。
“菲丝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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