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守了一会儿,就悄悄地离开去找那个郎中。
“我瞧见先生方才写方子的时候,先是废掉了一张方子又重写了现在这张,不知先头那张废掉是为何故?”
像这种坐诊十几几十年的郎中,对症下药当是行云流水才对,出现这种情况着实反常。
郎中道:“小姐心细如尘,方才我的确废了一张方子,却不是因那方子本身有问题,而是因着上面的药。”
他将废掉的方子从药箱中取出来,递给齐宸。
解释道:“从去年冬以来,多地连续未降雨,适逢蜀中天干大火,焚毁了不少山林田地,一些药材也在火中匿了踪迹,如今满京城的药材铺子,即便是铺面再大手段再多,也不敢说自己不缺药。”
“先头这副方子是治小少爷的最佳方子,可惜其中好几味药都是各大药行断货许久的,虽然药效最佳,但配不齐药有用何用?是故舍而弃之,也是无奈。”
齐宸知道开春开春大旱波及甚广,却没想到连药材也受了影响。
她看了看手中那副方子,问郎中:“若是有法子将上面的药配齐,是不是可以直接将现在吃的那副换成这副?”
郎中点头道:“自然可以,这两副药药理差不多,只是现在吃的这副以调为主,药效缓慢,而方子上这副是对此病症惯用的,无论疗效还是药理都是最好的,相互之间替换也无妨。”
齐宸便将那写废的方子留下了,付了诊金,恭敬地将郎中送出了楚苑。
六子带着齐宸留下的方子,几乎用两天时间跑遍了整个京城,却还有三味药没有找到。
齐宸瞧着这形式恐怕难达成,便劝六子不必再找了。
反正两副药都是一个疗效,不过一副快一些,一副慢一些罢了。
六子却不肯。
“这几日少爷虽是卧床静养,但却也是书不离手的,总是念叨着要早些康复了好继续去学堂,不然就会落下课来。”
“可他又伤到了头,稍稍看书久一些就要头疼,虽然郎中说这是正常症状,等痊愈之后就会消失。”
(ex){}&/ 乔香便道:“那小姐出门在外小心些。”
齐宸点头,兀自出了院子。
六子一路驱车到了先头那处巷子,一下马车,齐宸就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药香味。
她本以为是去药行,没想到竟是小巷子里人家一样的地方。
六子解释道:“这边是药行在外设的私库,因着朝廷里有规矩,不得在药材紧俏之时押货不卖,但凡有点底子的药行都会盘这么几个地方做私库用,就算查到了也找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来问罪,最是安全。”
六子去叫门,叩了几下,大门便被打开了一条缝。
六子同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往他身后的齐宸身上瞧了几眼,便将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二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通传一声。”
那人说完,便留下齐宸和大宝兀自进了二道院。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从那二道院门下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厮,将二人请了进去。
齐宸来时听六子说,如今管着这边钥匙的是此家主家的一个小妾。
本以为是个精明强干的花信年华女子,没想到却是个和齐容差不多的女子,肤白貌美,娇艳欲滴,对着她盈盈地笑。
六子被留在外面,齐宸便和那女子一道对桌而坐。
女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小姐生得可真是动人,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齐宸谦虚道:“夫人过奖了,此番来贵处叨扰,实在是有事相求,须得几味药材救人,还请夫人垂青,许我那几份药材带回去,在此谢过。”
那女子掩唇轻笑,道:“小姐所求,管事方才已经同我说过了,方才你进来时我已经让人去将你所需之药包起来了,咱们安心地在这吃一盏茶,包好之后自然会有人送过来的。”
齐宸忙谢过她,从袖中取出银票来给她。
女子却不急着收,直道:“不急不急,等药送来也不迟,你人既在这,我难不成还会怕你赖账不成?”
言罢便悠闲自得地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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