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的光涣散,还没有聚拢,手也动了动,然后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
陈默神色大喜,从土坡上面滑落下去,半蹲着站在司命的对面,心里如释重负,紧绷的弦松开。
她张嘴道:“你终于醒了!”
言语里掩饰不住激动。
司命第一时间没有回话,他撑着身体,坐的更直,眼神里的光聚拢,视野里的景象逐渐清晰。
于是,他看见了远处的树木,灌木丛,看见了近处陈默略有些苍白的脸。
他又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在坳口里坐着。
四周静悄悄的,太阳光倾斜了角度,这里落下一片阴翳。
司命中枪之前,解决了白蛇那帮人,但没料到有个人意识没有立刻麻醉,朝他大腿补了一针。趁着自己意识还有,司命沿着指定的方向找陈默。
他不记得找了多久,只记得昏迷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喊他。
很动听的声音,不尖不细,也不粗,是陈默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过来,半路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我昏迷了多久?”司命收回目光,望向陈默,他的喉咙很干,声音喑哑。
陈默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说:“差不多两个时二十分钟。”
她记了时间。
司命觉得头还是昏沉沉,左手拍打着脑袋,想要清醒一点。
“你要不要喝点水?”陈默看着他干燥的嘴唇问。
还没等司命回答,她已经从背包里拿出那瓶没有喝完的水,递给司命,“我碰嘴喝过,你要是介意的话,瓶口离远点仰头喝。”
陈默不冷不热的提醒。
“不介意。”司命接过水瓶,瓶口碰着嘴唇咕咚咕咚喝水。
陈默眼睛亮了一下,嘴角轻笑。
瓶子里的水剩的不多,司命几口就喝完了,把瓶子放到地上。视线垂落,看见了地上空了的酒精瓶和双氧水瓶,他嗅了嗅,闻到了空气里酒精混杂双氧水的味道。
皱起眉头。
他面带疑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默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也注意到他落在那些空瓶子上的诧异目光,旋即解释道:“我看到灌木丛那边有蛇,担心蛇过来,所以在周围撒了酒精和双氧水。”
“你怕蛇?”司命闻言反问。
“你昏迷不醒,我是担心我没注意,蛇爬到你身体附近咬你一口。万一蛇有毒………”
陈默眼神躲闪,避开司命的目光,还没有说完,被司命打断。
“你怕蛇?”司命又问了遍。
“怕!”陈默这次承认了,然后有些气愤的回驳,“怕蛇怎么了?怕蛇很奇怪吗?”
她说的义愤填膺,苍白的脸因为涨红多了血色。
“不奇怪。”司命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胆大,没什么怕的。”
“为什么这么以为?”陈默盯着他,一副不说出所以然就要吃掉他的模样。
“不然的话,为什么敢离开景区,跟踪我进深山里面。”
“我……只是好奇。”说到这,陈默气势弱下来,说到底跟踪司命,都是她理亏。
“你这是蠢。”司命讽刺一句。
“你!”陈默瞪着他,眼里蕴火,但只说了一个字,没有后续。
这话不好听,可也没有说错。司命和那些人选择在深山里碰面,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正事,自己贸然跟过来,就是送上门的羔羊。
等着被宰。
要不是有司命在,恐怕她已经落入虎口。
不过,如果没有司命,她也没有兴趣跟过来。
“是,我承认我蠢。”陈默撇开眼神,大大方方的承认。
对于她的这句话,倒是出乎司命的预料。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默不想再跟司命斗嘴,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想到旁边有条蛇在活动,她心里就犯怵。
司命曲拢着左脚,一只腿用力站起来,然后右脚支撑。但他突然发现,整条右腿都是麻的,使不出一点点力。
他没站稳,身体向右边倾倒。陈默一惊,立刻伸手过去拉住司命的胳膊,还没有稳住他的身体。
陈默往前走了两步,离司命特别近,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扶着司命勉强能在坳口站着。
咳咳——
突然,司命咳嗽了两声。
陈默不以为意。
咳咳——
司命又咳了两声。
陈默这才反应过来,司命不是真的咳,而是有话要说故意咳。
陈默问:“怎么了?”
司命没说话,只是视线努了努。陈默一脸狐疑,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自己胸前。
她的双手抱着司命的胳膊,刚才为了稳住他的身体,情急之下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在用力。司命的手臂不经意间被自己抱的很紧,压着自己的右胸。
她穿的是白恤,胸部被手臂挤压的线条很明显。
司命是感受到了手臂碰了不该碰的,所以提醒陈默。
“软不软?”陈默突然眯着眼,扯着嘴角问。
司命神色一僵,看了眼陈默波澜无痕的眼神,说不出来话。
“不软吗?”陈默又反问一句。
“软。”司命硬着头皮回答。
“舒服吗?”陈默笑了笑,继续问。
“舒服。”
一向沉稳镇定的司命,此刻被陈默的几个问题问的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茬接话。
“那和那个叫姬女的女人比呢?”陈默眯着的眼睛睁开更大的隙缝,盯着司命,嘴角勾着。
司命没说话。
“是没她的软和舒服,所以不敢说?”
“我没碰过姬女,所以不知道。”
司命回答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这倒是让陈默惊讶,姬女明显对司命有想法,是会投怀送抱的那种,两人青梅竹马,就真没发生些什么?
难道司命那方面有问题?
于是,陈默看向司命的眼神变的格外古怪。
“碰过其她女人吗?”陈默追问。
“没有。”
陈默愣住了,然后扑哧一声呵呵地笑出来,“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司命挪动了身体,胳膊出离开来,和陈默的右胸悬着一段距离。
他盯着她,眼神冰冷,满是警告的意味。
陈默收住笑,“所以,我是你第一个碰过胸的女人?”
按照司命刚才讲得,这是肯定句,但陈默偏要说成疑问句。
“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陈默偏过头,嘴巴凑到司命的耳朵旁,轻轻说话,吐着热气。
说完,呵呵笑了两声,眼睛望着司命,一副妩媚动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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