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傍晚,我快步行走,赶往学生会开会,看时间有些迟了。我便毅然决然绕小路横冲过去,横跨草丛,只差一步之遥了,
光线阴暗的石子小路,一群人厮打在一起。我暗叫不好,什么时候学校的治安糟糕成了这样,人身安全都没保障了有没有!
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按原路返回时,忽然看见被打倒在地的少年身形像极了格达。
一不留神一个踉跄,我坐在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敲了过来,我难免有些心虚。
为首的是韩浩带领的一帮高干子弟,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场面、这个人熟悉到我都快有免疫力了,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和窃喜。
韩浩自从上次相遇后,好像又恢复到以前的高冷调。
不过这几次我去外交系,外交系学生会再也不会为难我了,再离谱的要求,只要是我出马,他们二话不说就爽快地同意下来了。搞得我都快怀疑到韩浩上面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郁大美人儿在这里干嘛?行侠仗义还是普度众生。”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路过围观。”泰然自若回答道。
“哦,不准备留下点什么吗?”
“劫财没有,劫色不行。”
“这样啊,恕不远送。”韩浩的弟兄看好戏似的让开一条道。韩浩则是懒洋洋看了我一眼。
想来韩浩还是比较敬畏图浅炀,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那我怎么样,我也是看中这点才有恃无恐。
再说我们虽然交情不深,也算有点交情。
我没有离开,而是鼓足勇气走近那个被打趴下的人影,被包围在中间的真的是格达,几个男子仍在出拳头,格达闷声不作气。
“格达——怎么被打的老是你啊!?”我痛心疾首,拔腿准备兴师问罪,他一口气没顺过来,愕然睁开眼看了我,
我突然觉得胃疼,他那样子让人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果然……又是你。”他的声音很低沉,可以说,很好听。气息有些微弱,然后他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倒在地上,表情很痛苦。
我头昏目眩,看得我也着急了,手忙脚乱地想扶起他。
韩浩冷冷瞄了一眼,狠狠喝道:“你给我滚!”
我睁圆了眼,皱了一下眉说:“你放了他。”
他咬了咬牙,还不等我回神,发狠似的抬手用力将拳头挥向格达,“你能拿我怎么样。”挑衅的看着我道。期间,格达仍是没哼一声,呼吸有些重,看样子疼得厉害。
我瞪大眼睛,“欺负个高中生很自豪?”脑中一团糊浆。
“至少现在为止感觉还不错。”某人面不改色道。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不觉得你们这是以多欺少。”
“对付一个不顺眼的人,我从不在意用什么手段。”
我迟疑了一下,“恃强凌弱的行径是可耻的,传出去损你清誉。”
“我一向推行霸权主义,强权政策。”
这话直白点就是‘谁强谁他妈做主’。我再度陷入一种挫败感中,绞尽脑汁道:“他还是个孩子。”挺尸的格达翻了个白眼。
“没见过这么大的。”
“可他和你是一家人。”
“你是以男人女人来划分的吗?”
我眼睛一亮,觉得有戏,“他是你浅炀哥的侄子!算你半个亲戚。”
韩浩冷笑一声,“你很在意他吗?”
哪个他?见韩浩面色铁青,强烈预感韩浩这厮会兽性大发。觉得他这个问题绝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深层含义一定是大大的。
我紧张地如风中枯叶,“虽然我和他还不是算太熟,但无论出于那微不足道的交情,还是人道主义理念,都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不知道我又那句话取悦了韩浩,他忽然心情大好,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
“找死就成全你!”一个韩浩身旁的小弟没了耐心,龇牙咧嘴道。迅速挥动拳头落在我身上,倒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疼痛,打在身上还不用担心变猪头。
格达漂亮的脸蛋气的有些发颤,“快走——”他朝我用尽全力道。
“我也想,前提是人堆不是往我身上扎。”
韩浩额上的青筋颇有一点突突地,这时候却是上前一脚踹开打我的小弟,“让你多事了吗?”他的速度极快,用力极猛,仿佛发泄一般。
他的脸上神情很难看,狠扫一眼,眼神很犀利,站姿虽然慵懒。身上那一股血腥气确是怎么也忽略不了。
我有些不明白韩浩干什么那么生气。
韩浩慢慢蹲下身子,手指扼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片刻,忽然露齿一笑,慢条斯理对我道:“郁清娴,安稳的日子从现在开始结束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轻描淡写嗯了一声,“我不怕。”其实心里吓尿了。
韩浩也没显得特别高兴不高兴,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含情脉脉一样的眼神看著我。
我被盯得心惊肉跳,正不知开口说什么,没想到他竟只是领着一群朋友离开了。
格达歪着身子跌跌撞撞站起来,我想去搀扶他,他一手挣脱,语调中没有任何起伏:“我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本坚持想拉着格达去医务室,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路充耳不闻,那张年轻的脸上是深深的疲惫。我跟不上他的步伐,目送他离开。
进了办公室,会议被延迟到八点,我坐在办公桌上,才发觉重伤在身,五脏六腑开始剧烈疼痛着。
我俯在桌子上,感情打我那家伙练的是内功。无端敬佩起自己还能保持少年时期那热血的冲动。
背部火辣辣的疼,疼的两眼发昏,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眼前越发黑暗。
我看见余墨然与崔子涵、池路等人坐在那边谈笑风生。
我虽然怕痛,不过,我特能忍痛,尤其在这种时刻,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强撑一口气走出办公室,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搁以前,我这么个样子,怕早是哭得地动山摇吧。但就是现在,室友对我这表现,也是绵里藏针说‘丫鬟的命,小姐的娇气’。
不过,是不是在更早更早之前,那个人就是自顾自倒在沙发了,瞄了我一眼,“那么点的血,自己拿张创可贴贴去”。
我便发现,愤怒是比疼痛更强大的力量,因为我当即拾起手机就甩出求。
他回头好笑看著我,“不是没有力气么?”
可我总是记不住教训,每次受伤还是第一个告诉他,尽管他十有八九是看完热闹轻描淡写给我个创可贴。
我瘪瘪嘴,自救去了。
可是好像是自从我出现后,他的家才多了一个急救箱。
离开他甚至是逃离家族之后,才发现我所有的坚强和忍耐都是他给我的。
拿出手机盯着看了好久,仍是拨下那个号码,心似乎要跳出嗓子了。
“你说,会陪在,我身边的。徐——树……”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失去了意识。办公室没有人发现做在外面的我异常,只是以为我在长椅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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