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追她?”吴华成突然出现,一脸八卦地看着发痴的黎梓斌。
黎梓斌吓了一跳,脑筋还没转过来,就想着反驳:“说……说什么呢,她还小,怎么也要到法定结婚年龄才行啊。”
“不是吧,黎警官,你连结婚的事都想好啦,原来单身真的会变态的吗?对方可是个初中生。”黄睿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弄得黎梓斌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吴华成看着黎梓斌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模样,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提问:“结婚?你有房吗,买车了没,月薪过万了吗,节假日有时间陪媳妇吗?你可别忘了,你前女友就是因为你太忙没时间陪她才跟你分手的。”
黎梓斌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他是真的没车又没房,月薪加上补贴也就4000多,派出所也很忙,基层民警节假日基本不放假。而且他存款也不多,他是背着父母报的警校,气得父亲不再给他生活费,也不帮他交学费。四年来,黎梓斌都是边打工边读书,生活各种的窘迫,幸好受了不少同学的关照,才能勉强毕了业。而出来工作的三年来,除去衣食住行,他连四万块都存不到,他养自己都有点吃力,要怎么养媳妇啊。
一想到这些,黎梓斌就沮丧地不得了,嘟着嘴就气愤地走开,但也不忘告诉一声:“局长说了,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吴华成笑话他:“啧啧啧,还发脾气了,都是成年人了,还那么小孩子气。”
其实吴华成也不想打击他,只是他不想黎梓斌和麦苞芷走得太近,麦苞芷这个女孩,怎么说呢……心机太重了,不适合黎梓斌,他怕黎梓斌会被她耍。
麦苞芷上了车,靠着车窗想事情,狐遥边开启车子边说:“我说你啊,早点接我的单子不就好了吗,现在你不但少赚了两百块,还害死了一个小女孩。”
麦苞芷已经不止一次从狐遥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他一直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所有她不肯出手帮忙导致的悲剧都是她的锅,所以麦苞芷怎么都喜欢不上他。
她冷冷地反问:“照你这话,小女孩的死全赖我?”
“难道不是吗?”狐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车子动了起来,窗外的景色慢慢地往后退,麦苞芷真不想看见这碍眼的家伙,撇过头看向外面:“你少给我道德绑架,就算事情重来我也不会答应你。”
狐遥不屑地说了一句:“真是无情的女人。”
车子越跑越快,一盏一盏的路灯飞快地闪过,惨白的灯光把行驶车辆的影子拉长又拉短。震动的车窗震得麦苞芷脑瓜疼,可她神奇的喜欢这种不适,甚至把它当作一种催眠剂。
时间在慢慢流逝,一股困意笼罩着整辆车子,外面的白光被分解成七色光,色彩流转,最终停在了使人昏昏欲睡的橙黄色,透过玻璃窗照进了车内。
似乎被这光线催眠了,狐遥手上的动作逐渐变慢,最后整个人都静止了。车子就在无人驾驶的状态下开进了一片向日葵田,在泥土上晃晃荡荡地前进,前面的向日葵给车子开了一条道,又在车子驶过后重新靠在了一起。
麦苞芷看着窗户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一张精致柔和的美少年的脸,她温柔地问道:“哥,小女孩和店老板怎么样了?”那声音轻和得就像羽毛拂过心房,让听的人也变得更加温和。
“已经被勾魂使者带走了。”窗户上的麦贞仲低眉看着靠在车窗的妹妹,温柔而忧伤,感觉妹妹就像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李锦呢?”麦苞芷没有再看麦贞仲,而是望着外面那随风摇曳的向日葵,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没有一丝的忏悔,会一辈子被噩梦缠身的。妹……”麦贞仲咽了咽口水,他能感受到麦苞芷的疲惫,“这件事错不在你,你没必要自责。”
“嗯,那就好。”麦苞芷有点答非所问。这件事她怎么会不自责呢,不接单子不是她的错,但是遇到罪犯却没有及时发现事态的严重是她的错,要是她早一点察觉,小女孩就有可能不会死。但就算不死,这对小女孩会是件好事吗?
“那把属于小女孩和店老板的向日葵田回收了吧。”麦苞芷的眼皮在打架,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每个人在梦乡都有属于他们的向日葵田,田里的土地承载着每个人的记忆,人在每一次入睡都会把田里蕴藏的记忆更新一遍,如果人不睡觉,那他泥土里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而人一旦死去,无论人有没有睡着,在喝过了地府提供的孟婆汤后,记忆就会完成最后一次更新。灵魂就会和记忆分离,不再想起前世的经历。
向日葵的营养来自于泥土里的记忆,记忆的主人转世之后它们就会枯萎死去,也不再产生新梦境。最后剩下的光秃秃的田地就会被移到梦乡的边境,所以每离世一个人,梦乡就会扩大一点,最终趋向于无限大。
而处理这些向日葵田是梦乡管理人的工作,现在由担任临时梦乡管理人的麦贞仲承担。
“好。”
在听到这句话后,麦苞芷安心的睡了过去。在她醒来之前,车子都会不停歇地奔跑着,狐遥也会一直保持静止状态,不会有任何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