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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鬼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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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草席裹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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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猴还阳后,跟老鬼一块上路寻找空行他们,本虚暂时留在阳柳村,跟鹊羽和鹊飞待在一块。

    吃过午饭后,鹊羽跟鹊飞在读书。自从本虚跟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后,就每天教他们读书识字。鹊飞喜欢兵法,虽识字不多,却还是拿着一本兵法书看得津津有味,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本虚。本虚不懂兵法,所以能做的,就是鹊飞不懂的字,他告诉他怎么读,什么意思。不得不说,鹊飞在这方面极具天赋。

    鹊羽喜欢诗词书画,虽没有专业师傅指导,她画的花鸟鱼石,惟妙惟肖,简直能以假乱真;山水竹林,更是意境深远。

    “孩子,听着,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本虚坐在两个孩子身边,和蔼地说道。

    鹊羽跟鹊飞停下来,看着本虚。

    “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我要离开。”本虚说。

    “你要抛弃我们?”鹊飞惊恐地问。

    “不要抛弃我们。”一听到本虚要离开,鹊羽急得快哭了。

    父母去世后,鹊羽跟鹊飞两个人独自生活了大半年时间,每天担惊受怕,挨饿受冻。每天夜里,只要有一点响动,两个人立马被惊醒,惊恐地听着外面,没睡过一晚安稳觉。有官兵敲门抓人,他们躲在地窖里一整天不敢出去。本虚来后,他们的心里才有了依靠,能吃饱了,夜里也能睡踏实了,还能读书识字。这些在之前都是不敢想的。

    “我不是要抛弃你们。”本虚摸摸鹊羽的脑袋,安慰地说道:“我是想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你们留在这也不安全。”

    鹊飞跟鹊羽对视一眼,点点头同声说道:“愿意。”

    “你们要考虑清楚,可能要经常赶路,很辛苦的。”本虚说。

    “我不怕辛苦,我什么苦都可以吃。”鹊飞说。

    “我也不怕。”鹊羽说。

    “好,那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时间不多。”本虚说。

    “我可以带上这些书吗?”鹊飞拿着三本兵法书说。

    本虚点点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两个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衣服之类的,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收拾好出门了。

    出门时,鹊羽跟鹊飞回头看看,虽是破房烂院,可这毕竟是他们的家,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心中还是有很多的难以割舍。

    眼泪蓄满鹊羽眼眶,鹊飞抱抱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

    为了保险起见,出门一路,他们三个人都走在幻境中。虽然在鹊飞鹊羽看来,走得是他们平常走的路,路两边也是他们熟悉的屋子,树木,但其实只是幻境与现实环境重合了而已。如果此时,路过一个人,他是看不到他们的。

    走出不远,本虚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左右焦急地张望着。他就是那天拉着顽猴的棺材经过时,在门口点火的那个小男孩。

    “是武创,一定是她母亲出事了。”鹊飞说着便急急朝武创身边走去:“小创,怎么了?”

    “我们在幻境里,他听不见的。”本虚说着,把武创也拉进幻境中。

    对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个人,武创显然有些惊讶,毕竟他刚刚一直在左右看。不过,他也顾不上想这些。

    “我妈妈,我妈妈她,她”看见鹊飞,武创哭得更厉害了,话都说不完整。

    鹊飞蹲下身,抱着武创,不断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鹊飞哥哥在呢,你妈妈怎么了?”

    “鹊飞哥,我妈她,她死了。”武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本虚看着武创,心中满是心疼,世道无情,一个六岁的孩子,就得承受这连大人都难以承受的一切。

    走进屋子,本虚看到一瘦得跟干柴一样的女子,躺在床上。屋子里啥也没有,很破旧,土炕上只铺着一张破烂的草席。本虚看着女子,明明才二十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如此凋落,实在惋惜。

    “我们得帮武创埋葬了他母亲。”鹊飞看着本虚,一脸严肃地说。

    “我们没时间去买棺材,只能裹着草席下葬。”本虚看着鹊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鹊飞看了看武创,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武创母亲,点点头。

    本虚跟鹊飞忙着将尸体用草席裹起来,绑到板车上;鹊羽一直抱着武创,在不停地安抚哭泣不止的他。

    顽猴还阳后,给顽猴挖的墓一直没填,所以他们直接拉到那,本虚用魔法将尸体缓缓放入坑中。

    “武创,抓一把土,撒在你母亲身上。”本虚对武创说。

    “为什么要在母亲身上撒土?”武创一边哽咽,一边问。

    “这是习俗,表示入土为安。”本虚说。

    “我妈妈躺在这,会不会很冷?”武创看着本虚,眼泪像豌豆一样一颗颗滚下来。

    本虚蹲下身,擦了擦武创脸上的眼泪,说道:“你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不会感觉冷的。”

    “那我也能去那个世界见妈妈吗?”武创问。

    “不是现在,但终有一天,会的。”本虚说。

    武创很认真地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身用小手抓了一把土,撒在草席上。

    “妈妈,我会去找你的。”武创说。

    埋葬了武创的母亲,本虚用魔法在坟墓前放了两盏长明灯。本虚知道这会暴露自己,但他还是冒险这么做了。

    “武创可不可以跟我们一块走,他一个人没法生活。”鹊飞问本虚。

    本虚点点头:“可以,不过你年纪最大,你也要帮忙照顾他们两个。”

    “可以。”鹊飞点点头,他的眼中充满着坚韧,转身问武创:“武创,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块走?”

    “那我妈妈她?”

    “我们有时间会回来看她的。”鹊飞说。

    “好。”武创回答。

    “那我们回去给武创拿点衣服就走。”本虚说。

    拉着板车往回走,路过老大爷家门口时,看到老大爷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本虚将老大爷也拉到幻境中。

    “大哥,我要离开村子了,我带着这三个孩子一块走。”本虚对老大爷说。

    “连武创也一块带走吗?”老大爷问:“那他母亲?”

    “武创的妈妈去世了,我们刚刚已经葬了。”鹊飞说。

    “你们这一走,这村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老大爷转头望着村子:“我死了,就真的成空村了。”

    “刘爷爷,你跟我们一块走吧!”鹊羽说。

    “不了,我哪也不去。”老大爷摇着头说:“我就要死在这,这里是我的根啊。”

    “那你多保重。”本虚说。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老大爷说。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本虚说。

    “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哪天如果路过这,能不能把我埋了。”老大爷说:“我死得时候,会躺在板车上,将自己用草席裹起来的,你只需要在山上随便挖个坑,拉出去把我埋了就好。”

    本虚看着老大爷,点点头。

    “你是个好人,孩子能跟着你,是他们的福气。”老大爷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本虚带着三个孩子刚走到武创家门前斜坡处,有四名女子突然出现。这四名女子,正是雪如烟跟她的三个女儿。

    本虚立马拉住三个孩子,站着一动不动。因本虚在幻境中,四名女子并未看到他们。

    “母亲,本虚真的在这个村子里吗?”沁心问。

    雪如烟没有回答,而是用鼻子在四处嗅闻。

    “说不定早就离开了。”沁玉说。

    “不,他还在这个村子里,我能闻到他的气味。”雪如烟说着,转头看向本虚站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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