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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鬼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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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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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懿轩殿议事之后,雨香夫人待在自己的寝室之中。

    “夫人,魔星家族的掌事人求见?”侍女禀告。

    雨香夫人长叹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玄岳气冲冲地走进来:“刚刚怎么回事?”

    “你们都下去吧。”雨香夫人屏退左右侍女:“什么怎么回事,我还没问您呢!”

    “你刚刚在殿堂上说的话。当着各家族的面,让我下不来台。”玄岳气得在地上转来转去:“你翅膀硬了,厉害了是吧,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父亲,您在殿堂上说得话,很失分寸。”雨香夫人在这私下里,态度虽稍有缓和,但依然强硬:“在这全族危难之际,您考虑的不是族人的利益,而是自己的野心。”

    “我就是为了族人,才那么说的。”玄岳反驳道。

    “不,您的心思,跟剑雄,跟器啸并无不同。”雨香夫人毫不避讳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玄岳气得语无伦次了:“你竟然,你竟然把我,跟,跟剑雄相比,甚至跟那不入流的器啸相比。你太看低你父亲了。”

    “那或许,父亲该做些让女儿另眼相看的事情。”

    “雨香,你听我说。”玄岳拉着雨香夫人的袖子:“我们父女联手,族长的位置轻而易举就能到手。那墨令就是个废柴,魔法族早晚有一天毁在他手中。女儿,我这也是为全族考虑。”

    “父亲,这话请您以后不要再提。今日,我就当作没听见,若再提,休怪女儿不客气。”雨香夫人甩开父亲的手,说道。

    “女儿,你听为父说,我们”

    “父亲,您该走了。”

    “雨香,你咋这么固执呢,我们”

    “父亲!”雨香夫人一声喝止玄岳:“来人,送魔星家族掌事人出去。”

    玄岳虽愤愤难平,却也没法,只得甩袖离开。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雨香夫人怔怔地站着。其实,她也没有表面装得这么坚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撑下去。

    对雨香夫人来说,他不只是族长的夫人这一个身份,她还是一个母亲。昀辰被强行带走,她担心害怕,夜里难眠;九夜被毁了一条胳膊,她心痛难忍。他们都是她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两个孩子遭遇这种事,怎能好受。

    更不幸的是,雨香夫人不仅要将这些悲痛深深隐藏在心里,还得坚强起来处理族中的大小事务。因为那个原本该让她依靠的男人,此刻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啥事也不理。

    “墨令,你打算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雨香夫人站在封轩殿门外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封轩殿是独属于族长,平常用来处理族中事务的地方,分前后两居,前为处理公务之处,后为卧榻休息之室。

    此刻的墨令,正翻着一本古书。这是一本魔法秘术书籍,是从父亲坞城的藏书中找到的,上面记载的都是很古老的魔法,有很多甚至是禁术。比如其中很多魔法,要用活人做祭奠才能练成。

    墨令正发疯一般地翻着这本书。听到夫人的话,他停顿了一下,抬头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并未理会,低头继续翻书。

    见墨令并不作任何回应,雨香夫人只好转身离开。

    九夜也将自己关起来了。并不是因为失去一条胳膊,而是观星台上的事,深深刺痛着他。他明白,要想保护他人,自己必须足够强大才行。九夜担心弟弟昀辰的安危。

    不过,与父亲不同的是,九夜并未翻阅古书,寻找秘术,而是不断强化自己的魔法。他要学会控制鬼头杖。

    其实,此时真正最受煎熬的,不是雨香夫人,不是墨令,也不是九夜,而是昀辰。

    昀辰被带到了一座山上,此山很隐秘,四面悬崖,独独一座山,高耸入云。站在山上往下看,四面都是万丈深悬崖峭壁,一般人根本上不来。

    此山叫绝崖山,山上满是怪树野草。坞城的宅邸就在山顶,气势磅礴,雄伟异常,如皇宫一样。宅邸中有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都是侍奉坞城的下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他们是魔法师吗?”昀辰问。

    “他们是奴隶,是低贱的凡人。”坞城说着,招呼几个正在干活的下人:“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那几个下人放下手中的活,低着头,缓缓走过来。昀辰能看得出他们的恐惧。

    “我之所以带你来,不是因为你是我孙子,而是因为你极具魔法天赋,我要训练你,辅助我完成我的大业。”坞城说。

    “大业,什么大业?”昀辰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坞城说:“今天我们上第一课:永远不要怕杀人。有很多魔法,是必须杀人才能练成的。你不能让所谓的‘慈悲’限制住自己。”

    昀辰心中隐隐有很不好的预感。

    “杀了她。”坞城指着一年轻女子对昀辰说道。

    “什么?”

    “哪个字你听不懂,我说杀了她。”坞城说。

    “怎么能平白无故,随便杀人呢 ,她没犯任何错。”昀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卑贱就是她的错。”坞城说:“我可没有耐心,赶快动手。”

    昀辰看着那女子,二十岁的样子,虽穿着粗布衣衫,却长得十分清秀水灵。女子被吓得直哆嗦,抬头看着昀辰,泪水“扑棱棱”直往下掉,眼里满是哀求。

    “不,不可能。”昀辰摇着头:“不可能。”

    “因为你的懦弱,多害死了一个人。”

    坞城说着,抬手杀死了刚刚那名女子,又连着杀死了旁边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子。院子里站着的下人,都低声啜泣着,被吓得直哆嗦。

    “现在,杀了他。”坞城指着一三十多岁的男子说:“记住,你不杀,他也活不成,而且还会多死一个人。”

    昀辰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动手,会多一个人因为他牺牲。可他自己实在下不了手杀人。昀辰跪在地上乞求坞城,只要不杀人,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坞城并不理会,伸手要杀男子。昀辰使用魔法,用雪筑成一堵墙挡住坞城。雪墙中飞出三把冰剑,直直朝坞城刺去。

    不过,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会是坞城的对手呢,他一掌将墙与冰剑震碎成粉末,接着杀死了那男子和旁边一女子。

    “最后一次机会,这次你再不动手,我就杀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坞城指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对昀辰说道。

    “绝望”二字最能体现昀辰此刻的心情。

    那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一脸的稚嫩之气。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小女孩没有哭,也没有抖,而是微笑地看着昀辰。倒是昀辰眼泪流个不停。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被强迫的,我不怪你。”小女孩说:“我爸妈一个月前被杀死了,我一个人活着太累了。”

    昀辰看着小女孩,摇着头,哭得全身颤抖。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对这个孩子动手。

    小女孩走过来,替昀辰擦了眼泪,小声说:“不要哭,坚强点。你要记得,你不杀我,这全院子的人就都得死,我一样也会死。相信我,这一切终会有报应的。”

    昀辰慢慢抬起手,掐住小女孩的脖子,看着她满脸痛苦的表情,慢慢停止了挣扎,最终没了呼吸。他终究还是杀了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昀辰不哭了,他坐在她旁边,只是看着她,一直看到太阳落下又升起。直到她的尸体被人抬走,他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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