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眉头皆紧皱起来。
羽清道:“把金叶百姓困住,又能做什么?”
“这予可就不知道了,”玄懿摇摇头,“予调查他们近一月,不过能得到这个推论罢了……但让予很疑惑的一点是,这个组织虽然借着杀人魔的名义作案,却似乎并没有很刻意地隐瞒行踪,否则也不会被予捉到这么多马脚。”
“……的确,”涟思索道,“作为一个暗杀组织,他们暴露的确实太多了。”
李乐之沉吟片刻,突然向玄懿道:“这件事情的确很匪夷所思,所以你觉得,短期之内我们有可能解决得了吗?”
“不能。”玄懿干脆回答。
“我们尚且还有要事在身,怕是爱莫能助。”
闻言,玄懿不屑道:“予方才说了,只要你们帮了予这个忙,你们的要求只要不算太过分,予都能满足。”
“姑娘这话恐怕说得太满,”羽清冷冷道,“若我等刻意为难当何如?”
“要是做好事,予当然乐意给自己积点德;若是坏事嘛~”
说着,她勾唇一笑,托着腮望向羽清。
“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事,予哪个没做过?除此之外,予还非常幸运地生就一张厚过城墙的脸皮和无比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觉得有负担呢。”
羽清顿时一噎,用寒光凛凛的眼神瞪向她,却说不出话来。
玄懿却依旧轻松自若:“不就是要救秦康那孩子吗?方法,予多得是。”
“此话当真?”涟和李乐之心中惊喜,忙问道。
“自然~别忘了予是从哪来的,”玄懿冲三人眨了眨眼睛,“云昳的毒蛊之道,可不能小瞧哟!”
……
蛊虫灵活地从秦康身上爬回蛊皿中,众人都有些紧张而又期待地望向玄懿。
玄懿堵上塞子,盯着秦康瞧了又瞧。
“该怎么说呢……让他活下去的方法倒是有,但是……这病实在是稀奇得很,莫说闻所未闻,哪怕是相似之症予也从未见过,恐怕没法治愈。”
说着抬起头,摊出双手叹了口气。
“予方才还真是说了大话,现在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抱歉啊。”
“哪里,哪里,”秦氏忙摇头道,“康儿的情况已经比先前好了太多,姑娘能用蛊虫免除他换血之苦,已经令我母子感激不尽了。”
玄懿皱了皱眉,对羽清三人道:“你们跟予出来一下。”
几人到了门外。
“喏,”她环起双臂道,“这件事予没做好,就算没做,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李乐之没料到她竟如此言出必行,心中一边暗暗称奇一边窃喜,道:“这样吧,你这个忙也算是帮了一半,我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哦?什么?”
“可还记得昨日晌午你拿走的那个毒雾卷轴?应该还在你那里吧?”
玄懿挑了挑眉。
“你们想要那个啊?”说着从袖中掏出卷轴来递给三人。
“本来就算你们不要,予也是要拿给你们看的——据予分析,这个卷轴好像是黑衣组织在金叶的据点分布。”
羽清隔着袖子小心地展开卷轴,又一边举得远远的一边看内容。
玄懿在一旁笑道:“不用怕不用怕,这上边绝对什么毒都没有,你们都冰肤玉肌的,予可不忍心伤到你们呀~”
李乐之听她又是“你们”又是“冰肤玉肌”的,只觉心里一阵不舒服,忍不住抬起手来仔细打量一番。
……
入夜,热闹的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李乐之坐在书案前,一手抚剑一手执笔,时而侧身钻研佩剑,时而俯身写写画画,不多时,纸上佩剑模样的图案已经被标注满了。
写画途中,他突然停笔,从桌旁拿过一本书迅速地翻开。
“唔……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
正读着,只听得窗外不远处响起开窗声,随后又似乎一道人影闪过,他警觉地抬起头,却为时已晚,并未看到蛛丝马迹。
这么晚了……莫非是玄懿?
他放下书和笔,提起佩剑走出房间,正打算向羽清告知一声,却见玄懿提着一个食桶走上楼来。
“玄懿?”
“嗯,”玄懿点头道,“予刚从楼下厨子那买了点宵夜回来吃,你也饿了吗?”
“啊……不了,多谢,”李乐之心中疑惑,但还是摆手笑道,“我去找羽清姐聊聊最近几天的安排,你早些休息吧。”
“为什么是羽清?”玄懿却并不走,突然问道。
李乐之一愣:“什么?”
“予说,你们三人不是一起行动的吗?为何你商量事情要先找羽清一人呢?”
李乐之垂下眼帘,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怪予多嘴,”玄懿见他不愿回答,也不再僵持,“予回房享用美食去了,你去干你的正事吧。”
……
玄懿没有出去,那么方才隔壁开窗的声音、一闪而过的黑影又是谁的?
莫非是自己看书太久出了幻觉?
就算不是幻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找到羽清姐又能怎样?
这样想着,已经走到羽清门前,涟温柔动听的说话声从门内传来。
“真没想到,玄懿姑娘竟是一个如此擅用毒蛊之术的人,我一直以为那种人应该是全身青紫、打扮异常,可玄懿姑娘不仅相貌清丽、肤白似雪,装束也精致讲究,反倒给人一种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感觉呢。”
“是啊,她的裙子十分别致,身上的银饰也恰到好处。”
“对了,还有她的外衣,布料看起来很是特别,或许是云昳特有的料子呢……”
正准备敲门的李乐之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走回自己的客房。
还是继续研究铸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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