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群小二簇拥着一个贵公子向这边快步走来,几个小二试图拉住他,但只是徒劳。
“赵公子赵公子,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嘛!”
“就是啊赵公子!这菜上错了不是十四号的错呀,您要是不高兴,咱们酒楼全部给您重做!”
混乱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三人面前,为首的贵公子气势汹汹地一拍桌子:“就是你们几个,把不要的菜上给本少爷的?!”
李乐之扶着额头,满心郁闷。
今日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
更令人绝望的是,一旁的羽清勾起了唇角。
“呵,正是。”
……
鲜红的血液如细蛇般从酒壶中升起,爬到幼童苍白瘦弱的手臂上,咬开一个小口,随后缓缓渗入其体内。
豆大的汗珠从勉强坚持的施法女子脸上滑落,她清丽的面容因痛苦而有些狰狞,银牙几乎被咬碎。
昏迷的幼童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沉沉睡去。
……
几个小二见情况不对,忙上来拉住赵公子:“几位可千万不要生气呀!有话好好说,大不了咱们把几位的单全免了,只求几位莫再争执啦!”
李乐之顿时心结全消,喜上眉梢:“此话当真?我们同意!”
羽清显然也动了心,敌意顿时减了许多。
然而对面富有的赵公子却不吃这套:“我呸!谁稀罕这几个破钱!这是原则问题你们懂吗!这些菜本少爷根本就没要,问了半天才知原来是你们不要的!真是奇耻大辱!我们赵家何时吃过别人剩下的菜?!”
几个小二忙簇上来:“赵公子息怒啊!我们这就全给您换了!”
赵公子推开几人,脚往桌上重重一踩。
“菜换不换是酒楼的事,今天,我要你们几个给本公子鞠躬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羽清手边的杯子开始冒出森然白气。
李乐之欲哭无泪地站起身,将羽清和众人拦开,向赵公子揖道:“赵公子,我们无意冒犯,只是今日之事确实与我们无关,望你能够谅解。”
“与你们无关?!本公子偏要你们道歉,怎样?!”
李乐之正欲开口,涟却突然挡到他身前:“赵公子,你确定这几道菜不是自己方才点过的?醉月酒楼一向敬重公子,是断然不会欺骗你的,怕不是公子不小心忘记了吧。”
闻言,原本怒火中烧的赵公子竟慢慢消了火气,沉吟道:“好像还真是我要的……哎最近太忙,脑子有点乱了。”
一旁的小二忙附和道:“是嘛赵公子,都知道您要继承家业、日理万机,咱们酒楼体恤您,对公子的话是莫敢不从哪!怎会记错您的菜呢?”
李乐之在一旁有些发懵,方才气得要砸店的人,怎得听了涟一句话,便突然变了脸?
这赵公子真是好色之徒!
赵公子收回腿,摆摆手走回自己的包间:“散了散了吧,本公子劳累过度昏了头,今日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几个小二大松口气,跟在他身后拍着马屁走远了。
……
“如此蛮横无理,真该好好教训他一番。”羽清不满道。
“好啦,赵家世代经商,在江南一带颇有盛名,”李乐之撇撇嘴,“听闻赵家还曾出过高官,还是莫要得罪得好。”
倒是涟轻笑道:“我同羽清姑娘一样,也看那纨绔子弟很是不爽,方才他若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姑娘出手,我定要和姑娘一起打。”
羽清赞许地对她点点头。
李乐之暗叹口气,对二人道:“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涟点点头,正欲动筷,却又想到一事:“说来,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哦,我叫李乐之,”李乐之抱拳道,“姑娘以后叫我乐之便可。”
涟回揖道:“今日能与乐之和羽清相识,真乃幸事一件。”
“哪里哪里,是涟姑娘帮了我们大忙,我和羽清姐应该好好道谢才是。”
涟笑着摇摇头:“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何来帮忙一说,二位莫要放在心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然可以。”
“乐之你称羽清为姊,莫非二位是姐弟?”
“非也,”李乐之道,“我与羽清姐只是好友,因她虚长我一两岁,便以姐弟相称。”
“原是如此,真是令人羡慕。”
羽清闻言好奇道:“不知何来羡慕一说?”
“其实,我也是江湖中人,却并未有好友作伴,今日见两位相互扶持、患难与共,心中难免生出艳羡之情。”
“这有何难,”羽清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以后与我们同行便是。”
涟的眼中顿时闪出惊喜:“此话当真?”
羽清认真地点点头。
李乐之在一旁无奈地吞了一大口饭菜。
谁一刻钟前还说要小心提防这个青衣女子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