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是想用这莓元草把赵尚亮引到煞府沟来,这煞气需靠体质来抵抗,体质越好呆的时间越长,单论体质的话,杜杰要比那融元二阶的修元人强上不少,这淬体药方可是圆杀和尚为弥补和修元人的差距,专门研制的,杜杰现在的身体让聚齐七八种元素的凡人,全力用刀砍也砍不进去。
杜杰当然不会只指望着煞气,在去往煞府沟的路上,杜杰布置了不少捕猎陷阱,像什么‘吊脚套’和‘吊脖套’(捕猎陷阱的俗称)布了一二十处,捕猎套子的触发机关上都绑上了锋利的铁片,还挖了六七个一米多的坑,下面插着刃向上的兵器,上面铺上枯枝和枯草,平时捕猎都是用削尖的树枝,这次为了对付赵尚亮,都换上了金属兵器。当然,杜杰没指望这些陷阱能对修元人产生威胁,他又将蚀元花熬的毒药都抹在了锋利的铁片和兵刃上,杜杰只希望这些陷阱能刺破赵尚亮的皮肤,使毒药能发挥作用就好。在离煞府沟较近的这段距离就没布置陷阱了,杜杰是这样想的,这赵尚亮如果一闻到煞气那种特殊的霉味,警觉自然就会提高。
清早,从老庙村临出门时,杜杰感觉准备还是不太充足,又将剩余的蚀元花毒,全部涂在那一米三四的刀刃上,怕被杜尚亮查觉,用竹片做了个刀鞘,用布缠着挂在腰间,又用镜子照了下自己,镜子中的脸有点过于白,跟以前比已经大变样了,杜杰还是故意把头发弄乱了,面孔也被乱发挡住了些,这才出门。如果在前几天还有些担心和畏惧,杜杰在十里镇看到赵尚亮那张乌青脸,那张鄙视镇上所有人的脸,就想到杜老爹和婴元死于他手,想到自己的头被他踩在脚下,杜杰的内心就只剩愤怒和仇恨了。
杜杰压住想立马纵身上前刀劈赵尚亮的心情,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大人是修元人吧?”
赵尚亮有些诧异,回道:“嗯,鄙人算是修元人吧!小兄弟有何事?”
“我想跟大人谈笔买卖。”
赵尚亮有些意外,在十里镇除了以前那个张麻子,还无人主动找他谈买卖,带着好奇的心情,说道:“什么买卖?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感兴趣。”
“莓元草!大人可感兴趣?”
初夏上午的山中,不像春天还有些清冷,此时正凉爽,山中一片绿意盎然,风景格外秀丽,微风带着花草的芳香拂面而来,令人心神沉醉。杜杰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这些,此刻乌青汉子赵尚亮正跟在后面。
赵尚亮刚才听这少年说莓元草,心里猛的一阵惊喜,忙问少年有带在身上吗?少年说在煞府沟的崖壁上看到的,下面煞气太重,不敢下去采摘,可以带他去,付些指路费就好。杜尚亮一听煞府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但莓元草诱惑对他太大,那可是能增加突破丹元境机率的药草,虽然自己离突破丹元境还相当遥远,但这东西卖出去也值不少元石,当然,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也不会卖,这种宝物对他来讲是可遇不可求的。当下,也不再犹豫,找个卖马的马厩,牵了两匹马,让杜杰带路,自己跟着就过来了,到了高庙子山山脚,那两匹普通的马,上山骑行不便,就扔在了山下。
赵尚亮当时骑在马上没注意,现在少年走在前面,见少年时不时的会用手握他那腰间的刀柄,他已经从这少年身上感应到了杀气。但杜尚亮丝毫没在意,他没从少年身上感应到元力波动,就一凡人而已,看他有什么把戏,如果等下没见到莓元草,看我叫你如何生不如死。
杜杰带着赵尚亮离开了山道,开始在山林中穿行,走了一段时间,杜杰忽然加快了脚步,与赵尚亮拉开到三四十米的距离。
赵尚亮想知道这少年究竟搞什么鬼,也加快脚步跟上。突然,脚下重心失衡往下坠,忙用风元力施展‘风纵术’身法纵向一边,脚刚落地,突然脚上又一紧,似被绳索套住脚,又转用金元力施展‘金刚体’护住身体。这个‘吊脚套’陷阱丝毫无法拉动赵尚亮的身体,赵尚亮脚上也没出现任何伤痕,只感觉有硬物。赵尚亮将脚上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用绳子打的活结,活结被打开形成个圈,绳圈上绑着锋利的铁片,绳子那头系在一根拉成弓形的树枝上。赵尚亮看着杜杰远去的身影,笑出了声,道:“少年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净干些愚蠢的事情,这些凡俗小道,能奈我何!”
杜杰在煞府沟旁一块石头上站着,看着杜尚亮面带阴郁的神情也赶了过来,杜杰低头指着沟壁上的莓元草,说道:“你要的莓元草就在那里。”
赵尚亮略带怀疑,但还是不在意的走到煞府沟边,赵尚亮站的位置离杜杰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赵尚亮低头朝杜杰指的方向看去,今天太阳比较大,那里也没有较浓的煞气挡住视线,赵尚亮一眼就看到,那里确实长着一株莓元草,听到与真看到那感觉可完全不一样,内心一阵狂喜,放松了戒备,护体的元力也散去,本来他也没把杜杰放在眼里。
突然,一阵猛烈的急风往自己袭来,赵尚亮本能的催动护体功法护住全身,身子也侧了一下,“铛!”一声闷响,自己肩头感到一阵疼痛,护体功法还是稍慢了一步,赵尚亮内心惊惧一个凡人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力道,如果不使用元力,自己也没这么大力量。
“少年,我们认识吗?”
“六年前,老庙村,兰元芝!”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少年,我当时饶过你一条性命,你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是何意?”
杜杰一刀得手,就跃开了五六米的距离,看着杜尚亮肩上已受伤,顿时心里的紧张放松了不少,杀意更甚,大声道:“赵尚亮,杀人偿命,今天这煞府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赵尚亮被杜杰那一刀砍的轻视之心全无,看着少年有恃无恐的样子,颇感奇怪,同时他又发现这少年对敌毫无经验,这少年力道虽大,却离我这么远的距离,不是自讨苦吃,心下也不再犹豫,忙用元力催动本命元兵往少年要害击去,使用元力时,突感肩头麻痒,飞剑的力道和准头都失了些。
杜杰也不敢放松警惕,随时用六识辩位法观察着赵尚亮,突见一道寒光从他手中飞出,忙使用流风身法避了开去。
赵尚亮有些意外,虽说自己的飞剑失了准头,但也不至于被这么轻易的躲过,赞道:“小子,好本事!你刀上是动了什么手脚吧?”
杜杰见自己轻易的就躲过飞剑,感叹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没自信,这修元人不过如此,笑道:“蚀元花,你今天就死的瞑目吧!”
赵尚亮一听蚀元花,内心惊惧之余,又暗感庆幸,六年前他得了兰元芝,找自己帮主换了不少提升元力修炼用的药草,这六年提升了一阶,现在是融元三阶,正好可以施展木系的治疗之术‘枯木逢春’,赵尚亮边祛毒,边说道:“小兄弟,斯人已矣,你又何必挂怀!得罪我这修元人,你觉得明智吗?”
杜杰突感不对,这赵尚亮没再使飞剑攻击,说话还带着商量的语气,怕他在使诈,立马用流风身法纵身上前,双手握刀高举,使出狂瀑刀法全力朝赵尚亮一刀砍去。
赵尚亮只能对自身使用一种元力功法,还远远做不到边用木系功法祛毒,又用风系身法行动。赵尚亮见杜杰举刀攻来,暗感失望,这蚀元花之毒不消片刻就可祛除,可此时由不得他,忙换用风系身法避了开去,刚停止祛毒,就感到肩头麻痒加剧,蚀元花毒在蔓延。可杜杰现在一点机会也不给他,施展流风身法紧跟着他,不断施展狂瀑刀法攻击。
此时,赵尚亮眼见蚀元花毒越来越深入的厉害,内心也有些慌乱了,用风系身法‘风纵术’躲避攻击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好几次闪避不了时,转用金系护体术‘金刚体’硬挨了他几刀,突然,赵尚亮发觉自己被逼回了‘煞府沟’崖边,避无可避,用‘金刚体’护体,用手接住了杜杰一刀,虎口被震的疼痛,紧接着又感到麻痒,握刀的手已在流血。
赵尚亮也顾不得身上有几处中毒了,这小子刀厉害的紧,要想法把他刀卸掉,忙转用土元力施展‘大地之力’,把杜杰手中的刀夺过去,甩到一边。
杜杰突见赵尚亮力量变大,刀被夺了去,被扔到一二十米远,内心有些急了,一发狠,流风身法闪到他身后,用胳膊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赵尚亮现在多处中毒,又拼斗了这长时间,使用的元力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困难。不使用元力,杜杰本就比他力量大的多,使用元力,蚀元花毒更是蔓延的厉害,赵尚亮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脖子也喘不过气了。内心哀叹道:“难道我赵尚亮真要命送此地,我不甘心!”
赵尚亮不甘心也没办法,杜杰扣住他的胳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赵尚亮心里一发狠,要死一起死,拼尽全力带着杜杰,往煞府沟跃了下去。
杜杰已经急了眼,也不管自己身体已失重在往下坠,扣住赵尚亮的脖子没有松开,把他压在身下一同坠入煞府沟。
杜杰和赵尚亮两人刚坠人煞府沟不久,只见一白色人影纵到他们两人坠落处。定睛一看,这人一身白色劲装看起来非常朴素、干净,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稍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这人正是张麻子张夕晖,但此刻他脸上已经没有一丁点麻子,使原本就不算丑的脸,变得更好看了些。他低头看着那株莓元草,笑道:“废人,蝼蚁之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可不是废人,只是暂时堵住了筋脉,无法聚元罢了,洗元草刚好合我用。可你却命丧蝼蚁之人手中,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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