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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霞柳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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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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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生闻言急匆匆去寻郎中,其余众人皆站在一旁由得凤霞饮酒作乐。

    不多时,郎中随着武生前来,让人捉住凤霞双手双脚就开始施针,怎奈无论如何也不曾改变半分,凤霞依旧胡言乱语,讲自己云游各方见闻。郎中让人捆住凤霞手脚,便让武生扛回药铺。

    刚到药铺,却见两位美人哭哭啼啼前来,厉声对两人说:“吾等乃良医,汝七岁学医,传自家父,略通针石,不可造次,且退守门外,不得让他人进来。”

    郎中听后心下骇然,便拉了武生到门口守住。

    武生心疑,问郎中所为何事,郎中闭口不言,但听里面哭声阵阵。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开门,颔首一笑,便径自走了。郎中携了武生进得屋去,凤霞见是两人,便道:“怎么酒醉忒久?”

    郎中笑道:“能回转回来就好。”

    武生惊慌莫名,问道:“卢生方才有何见闻?”

    凤霞笑答:“飘在半空,见两位姐姐在下面着忙。”

    武生跑到外面寻那两位姐姐,已不见踪影。

    郎中莞尔一笑,让武生勿复多言。

    又躺一会,起身喝点水,便由武生背着回了当铺。

    光阴荏苒,又到春季(咸淳十年,西历1274年)。

    经过一年的历练,凤霞已经可以独自去接手一些简单的识别、估价,当铺掌柜为了能增长凤霞的见识,会将他派往外地的建康、镇江等地采买帮办。五花八门的物件和形形的人物,往往比说教更能深入人心。

    话说在一次回临安的路上,需夜宿余杭,凤霞找了熟悉的客栈,洗漱毕便爬床睡下。

    不料刚躺下进入了梦乡,梦中是一清晨,见有一白衣飘飘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生得螓首蛾眉、肤如凝脂、齿如瓠犀、手如柔荑、翩若惊鸿、神采奕奕、顾盼生光,凤霞心中好不欢喜。

    但见女子爱惜一束路旁盛开的野花,生怕被来人践踏,正欲护花,却急急与凤霞打个照面,两相端详,莫不笑颜逐开,凤霞壮胆问道:“小娘子却如何称呼?”

    那少女朗声答道:“单杰”

    凤霞正欲上前攀谈,不料被窗边叽喳吵闹的鸟儿吵醒。

    心中牵念赶路,便收拾了行装,想趁着清晨行人稀少,匆忙赶路。

    待疾驰来到临安城外,已是巳时,天已亮。

    拍马向前,忽见一白衣女子闪身眼前,凤霞忙勒马驻足,但见女子扬起头来,与昨夜梦中女子一般无差,凤霞不禁问道:“小娘子却如何称呼?”

    “单杰”

    两人都是一怔,看着对方,攸的,慢慢笑了起来。

    凤霞下得马来,与小娘子同将那花儿连根剜起,放入花篮之中,并肩向城内走去。

    这小娘子原来是城中丽益祥布行掌柜的掌上明珠,正是豆蔻年华。

    凤霞亦忙把自身来龙去脉说与小娘子,两下愈是情投意合。

    到得城内,为避嫌只能依依不舍道别。临别前,小娘子送了凤霞一个绣着莲花的手帕,凤霞回赠了一把贴身的手剑。

    自是以后,小娘子常到当铺来玩,凤霞在闲暇之余,亦是万般讨好。

    话说,此番情形,一字不差落入当铺掌柜眼中,待夜深打烊之时,悄悄把凤霞叫到一边说:“单家有五子一女,家大业大,汝恐非单家如意郎君,望三思而行。”

    凤霞正春风得意,毫不为意。掌柜见此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走过。

    一日凤霞正在店中盘账,忽见单杰与两个气象端正又精壮的年轻男子进到店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凤霞说道:“大哥二哥,这就是凤霞。”

    闻言,凤霞赶忙走出柜台施礼:“大哥有礼了、二哥有礼了。”

    三人礼毕,单家大哥笑着朗声说道:“旁边有一家新开的茶楼,不知是否肯赏脸,我们一起去品品那里的茶如何?”

    凤霞赶忙应承,与店里伙计打过招呼,便一起朝茶馆走去。

    待进的茶馆,四人谈天说地,互相诉说这几年的奇闻轶事,好不快活。单家大小姐也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末了,单家大哥说道:“卢生为人温和忠厚、知书达理,若要与舍妹做红颜挚友,也不是不可。”

    单家二哥闻言,数度注视凤霞,终究未发一言,临别前亦是点头还礼便鱼贯而出。

    又一日,凤霞从常州回来,但见单家二哥立于道旁,忙下马施礼。

    单家二哥将凤霞引到一处小亭,名唤“柳亭”,开口便道:“使君与舍妹之事,在下本不情愿。但问使君,文不成、武不就,在当铺做活计,每月利钱30钱,不及布行半日营收。观使君行事,战战兢兢、毫无章法,只怕日后难有作为。舍妹若跟了使君,使君如何使自身摆脱困厄?将来有了子嗣,孩子吃甚、喝甚?舍妹自小娇生惯养,不舍得令她受半点委屈,不知舍妹的吃穿用度使君如何筹划?”

    凤霞思来想去,不知如何作答。

    单家二哥继续说道:“某之双亲入布行多年,颇有些积蓄,倘若使君图财,尽可使某尽知,某必当尽力满足使君,何苦勾引舍妹,舍妹年幼无知,难分好歹。”

    闻言及此,凤霞已是满脸通红,怒道:“二哥请勿多言,自今日起,某必定不再与令妹相见。”

    说罢,拂袖而去。

    凤霞气鼓鼓翻身上马,想起儿时田间地头,骑在自家牛背上,有风在指间流过。

    却听得马儿说道:“官家,坐稳了。”便一路飞奔朝当铺而去。凤霞正在气头,不曾发觉何处有不妥。

    凤霞思忖着单家二哥的话,又想起十来岁时,一个外乡妇女拦住凤霞问道:“汝可知后街邢某某家如何走?”

    边说边欺身上来,后面一个青年男子也慢慢聚拢过来。

    此时,只听旁边一位本家奶奶高喊:“凤霞,还不快快回家,汝娘亲唤汝。”

    青年男女见状,便散去,边走边骂,这孩子真是个傻子。

    时至今日,凤霞方知那是人贩,得亏有本家奶奶相助,才逃过一劫。

    再有,成年以来,一事无成,每念及于此,便让人懊恼无比。

    凤霞心中烦闷,拿鞭狠抽两下,马儿吃痛,四蹄更加虎虎生风。

    正疾驰间,忽见一锦衣男子骑骏马尾随而至,喊道:“使君且住。”

    凤霞勒住马,忙问官家何事,锦衣男子道:“有一贾姓老友诚邀使君一叙,万望移尊前往。”

    凤霞不明所以,仍调转马头,尾随锦衣男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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