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变万年的上古世代已跳出洪荒世界的尽头,将日月星辰揽入其中,天地之间至此一分为二;宇宙创生天地,孕育缥海,缥海狂风涌浪,凶险无比;缥海载陆地分为四洲,四洲定位:西重州、郁南州、帕北州、东瀚州;州域名出上古集《梵易录》;历史一千三百年、在这四洲之上,境域演变无数,国主以境域自为其政,分而治之,境域之间交兵不断,纷争延年不得终日;
天下至死不休的权柄交替,尔虞我诈,在杀戮和阴谋中利用着人心的善与忠诚,卑劣与刻薄,野蛮和易礼,给天下的民生裱糊着无尽的光明,用各自境域族人、众生、奴隶的血脉及深严的等级制度桎梏生死。
在帕北草原上,赫烈部人拥戴的汗王“莫多哈钦”,统领着“敕”境草原和森林,他是尊贵的支金氏主脉,“支金”是传说中焚天分封在帕北镇守“努”境的武神,让“笐莽”人的秃鹞、豺豹大军,永不敢踏出敕仑勒雪山。
如今的支金氏-莫多哈钦汗王,团结了“敕”境的九大部落首领,这也是“敕”境富裕安宁的支柱,何况草原上还有那支雄浑的“风烈铁骑”;
当前正是各部落人,共同期待的“库乐格”大节举办之际,这又是一个让部落人欢庆丰收和许愿的节日,只有在“库乐格”大节才能吃到“敕”境草原最美的烤羊肉,见到草原最美“苏丽哈纱”
(苏丽哈纱:是帕北神话中“帕德格”神灵在草原羌源河畔遇见的一位姑娘,是指迷住蓝天的美“苏丽哈纱”来比喻最美的姑娘);
听到最动人心弦的歌声,买到自己最爱的饰品,挑选到最强健的骏马,美好的“库乐格”大节也是各部落首领聚集赫烈部,向“莫多哈钦”汗王献供和宣誓效忠的日子;
今年的“库乐格”大节也是“莫多哈钦”汗王五十五岁年辰,也正是这位汗王从他父亲“佐多”汗王那里接过了最为稳固的“敕”境,风烈铁骑也在他手里更为强劲和壮大,但是这一切美好的走向并不是“莫多哈钦”汗王想看到的,眼瞅着“库乐格”大节越来越近,“莫多哈钦”汗王的忧心和不安,日渐加剧,多次在睡梦中惊醒,再整夜都无法安睡,又是什么样的睡梦,他如此的忧心呢?
这天,“莫多哈钦”汗王,骑着他最爱的战马,带着几名贴身禁卫勇士,及赫烈部最智慧的祭师“撒言”来到了可以俯瞰“羌源河”的“大呼山”山头。
从这里放眼望去,能看见羌源河从草原的西北,流径整个草原,然后贯入东边的森林。
在蔚蓝的天空下,羌源河和天空一样蓝,河边是成群的牛羊,奔跑的马群,还有来往部落的走商,牧民帐篷前是升起的袅袅炊烟,安详的草原就这样静静的展现在“莫多哈钦”汗王眼前,他望着远处的羌源河对身边的老祭师说:“撒言,你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祭师撒言听到汗王的问话,攥紧了手里的马缰也望着羌源河的方向静然回话:“我尊爱的王,你那件无比珍贵的狐裘软背今日可没有跟你来啊”
“莫多哈钦”汗王在撒言说完话后,转过头面向右侧撒言,大声笑道“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咯,你不亏是我赫烈部草原上,最智慧的撒言,这逐年暖和的天气,已让我已经用不上他了咯”
这时撒言转过头,望着汗王微笑的说道:“那件狐裘软背,汗王已穿载了近三十年,那可是敕仑勒雪山稀有的雪狐做成。
我依然记的是北边哈勤巴部人,在三十年前献供于我王,然而早在十年前,敕仑勒雪山的雪狐已在“敕”境无法寻觅,如今的狐裘已是千金难得啊”
“莫多哈钦”汗王继续望着远处的羌源河,深沉的说:“千金难得的狐裘如今是比不了眼前的牛羊了咯,你看这草原最美的羌源河,是不是让今年的水草比去年还要丰茂了?”
撒言转头望着“莫多哈钦”汗王,心里知道他的忧心,必定,受先王“佐多”汗王嘱托已辅佐当今汗王三十多年,面对“莫多哈钦”汗王的问话,撒言回答到:“河水逐年的变宽,雪山融冰之水带来的,可不是丰茂的水草,这些年异常温暖的气候,让北部草场已延绵到雪山脚下,北方的哈勤巴部人,真还以为他们的草场又广阔了,在肥硕的牛羊面前,他们是看不见敕仑勒雪山背后的恶魔,必定年代太久远了,远的他们都忘了那峡谷中封印的恐惧”
撒言回话让“莫多哈钦”再也无法稳心的骑在马上,他一手抓住马鞍,侧身下马,身后的禁卫勇士,赶紧上前搀扶他,撒言也立即在随从搀扶下,从马上下来,两人一并站在山头;
“莫多哈钦”转身面向撒言,凝视着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者说:“冰封的笐莽人要是从雪谷中苏醒,那就不只是让哈勤巴部人恐惧,草原将又要回到杀戮和黑暗时代,一旦开战,便是旷久的战争,看看我的那群王崽子们吧,他们谁能扛的起,支金氏血脉的大旗,撒言你是草原最智慧的先知,你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撒言何尝不知“莫多哈钦”的忧心,这位继承“敕”境稳定与和平的汗王,是敕境全域拥戴的汗王,他多次减免各部落的献供及奴隶,积极团结和化解敕境各部的争斗,开通了与东瀚的商贸,启用了新的冶炼工艺、给敕境打开了精彩纷呈的东瀚世界,
撒言用定神般语气说:“我最拥戴的汗王,你是敕境草原和森林最勇猛的武神,只要你挥动支金氏神戟,“笐莽人”的兽军胆敢踏入“哈答尔沁”以南的草原,现在是时候让北边的哈勤巴部人,看好他们自己的牛羊和猎场了,掉以轻心会让他们后悔不及的”
“莫多哈钦”脸色凝重,语气坚定的说道“过了库乐格大节,立马让九大部落首领来我赫烈部“隆贝大都”,我要召开“龙坛议会”,让北边的哈勤巴部人,和东边的攷曼部人,执行我的腾令,他们的军队,不能再像游窜的蝇群,只会叮咬腐朽的猎物,
是该重点戒守“敕”境与“努”境接壤的几处山口,他们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只会慵懒的躺在大帐里,喝着奶酒吃着羊肉,那他们的头颅将离变成“笐莽人”兽军脖子上的饰物不远了”
“撒言”听“莫多哈钦”汗王说完这闲聊式的腾令,由心领会到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便回道:“长久的和平早已迷糊了他们斗志,不要指望“图格特”和“庞拜”能认识到危机。
就算把腾旗颁诏给他们,他们回去之后也是象征性挂在军帐里,喝完奶酒后又忘了您的腾令,眼前只有我,适合领下腾旗,去哈勤巴部和攷曼部督军,让两部首领“图格特”和“庞拜”亲自去调重兵布防关口,他们知道汗王赋予我的权利,只有这样才能敲醒他们的脑袋,也让他们知道这次腾令的紧要性,这样他们才会多一些戒守的决心”
“我赫烈部最智慧的撒言,也只有你能理解我的一切,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你是我赫烈部智慧的无上权杖,你要离我去北部督军,那可是去来大半年的路程,以你现在的年辰怎么走的那遥远的路。
等过了库乐格大节,我让“颜达尔”亲王去吧”“莫多哈钦”汗王心里由衷不忍,让年老的父亲辈撒言,再劳途奔波,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年轻时就追随父亲“佐多”汗王。
阅读的书经不下千卷,各方古籍也有所涉读,星宿天象,医术解幻自也会些,今已是七十之余的年辰,还在为赫烈部未来贡献心力,汗王不忍让撒言此番前去督军,但又深知“颜达尔”将军,不一定能做好这次督军的任务。
因为如今整个赫烈部,除开自己和撒言,再没有人能意识到,敕仑勒雪山峡谷中那可怕的恐怖。
“撒言”从心的体会到“莫多哈钦”汗王,是在像对待父亲般,尊敬与护爱自己,而如今大部落首领,私心欲起,手握的军队,也不会随意调动,这样形势下只有汗王和自己,还有足够调动他们的权威,尚若不能说服“莫多哈钦”汗王让自己前去督军,将有负先王“佐多”汗王的嘱托、
所以抱着必去的心态说“我尊敬的汗王,你看见的是我老去的身体,我内心还是您,继承大业时候那般强健,再看看如今您大帐下的将军、户侯,包括您的儿子都虽然勇猛,多智,但是谁又能督使的了“图格特”和“庞拜”,这样的大部落首领去调动军队呢?
如果完成不了这次戒守“笐莽人”的调动,“笐莽人”的兽军将会直接南下,那样“哈答尔沁”将过早的暴露在兽军面前,危及的将是整个敕境几百万的生命,帕德格神灵是不能允许我们犯错的”
“莫多哈钦”汗王当然知道,撒言所说的后果,是多么的真实,这犹如预言般的真实场景,在自己脑海里已推演多年,他担心这先王时期至今,唯一健在的老人,突然离他而去。
这位老者维系着“敕”境平衡,也是平衡中的那个支点,没了他自己将会面临是无助的深渊,在内心的矛盾之中总要权衡和选择;“马上就到库乐格大节了,我们还是要尽兴的过节,今年敬你的酒我托人从东瀚带回来了,当然还得每年送你一件礼物,这次你猜是什么,我的大撒言”“莫多哈钦”汗王爽朗的笑着说道
撒言顺着汗王的气氛回答:“能陪在您身边就是您送我最好的礼物,我还敢奢求什么呢,传闻东瀚的美酒香醇甘绵,能让饮用的人犹如生活在梦中,看来今年的库乐格大节要变成一个梦幻的节日了,哈哈哈!”
撒言说完这话“莫多哈钦”汗王紧握他的手,并说道:“这热闹的库乐格大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安排呢,大撒言我们该回去了咯,”说完便亲自搀扶他上马。
待撒言上马后,汗王右脚一踩马镫跃身上马,跟随的禁卫勇士立即让开一条路,汗王调转马头抽鞭一拍,这马便奋起急蹄从“大呼山”直奔王城“隆贝大都”方向。
撒言骑在马上看着汗王跃身上马后便向着他行了敬礼,调转马头跟随着“莫多哈钦”汗王身后返回王城。
乌云覆盖的敕仑勒雪山,在终年的寒风和冰川封印之下,寂静中透析着死亡的气息,呼啸的帕北之风,从峡谷里发出恐惧的撕嚎,极寒之地的生命,尝尽了上天给予的苦难。
极度的怨恨蔓延着整个“努”境,这里像是上天故意遗忘的境地;在这茫茫的雪山背后,横卧着错综复杂的峡谷,峡谷内的主人是凶悍的“笐莽人”他们生性凶残蛮力无尽,熬牛般强壮的身体,降服了峡谷所有的野兽。
由于受这极寒之苦“笐莽人”族群人口相比较少,但天生会驱使敕仑勒雪山的豺豹,秃鹞,为他们所用,这里的极寒之气,让稀有的雪狐和熬牛,成了“笐莽人”的主要御寒衣物和食物。
神奇的雪狐和熬牛,只属于这极寒之地,熬牛比草原牛身躯要大,腿粗无尾,无犄角,头如推盘,浑身遍布紧密的绒毛,嘴里的前牙犹如锯齿,坚固的可以嚼开铸铁,熬牛也是靠前牙啃开冰层,觅食雪山独有的水草,由他啃过的冰层,留给了其他物种一线生机,也造就了这极寒之地独有的世代繁衍。
而另有的一种资源成就了“笐莽人”垂涎整个帕北的无尽欲望,那就是在深埋冰川之下的洞渊中,有无数的金矿和铁石,前往哪里的道路,世代都只有“笐莽人”首领独自掌控。
如今的首领“夯巴达”,就是“笐莽人”的主人,他要用杀戮和血腥,降服整个帕北的领地,然而“敕”境赫烈部人的“风烈铁骑”,和“支金禁卫”是“笐莽人”首领的忌惮,西边“狡溯”人的“獠刀军团”,也是一把暗中的匕首;
要想无所顾忌的踏进“敕”境,“夯巴达”首领还在等待一个世代流传的预言,一旦预言时机到来,他将用铺天盖地的兽军,和手持钝锤的步兵,踏破和征服整个帕北全境。
而这个预言又在哪里,何时才能出现,那个百年难遇的时机呢?“夯巴达”心里,已有大致的预判,就差一个万无一失的准肯。
为了确认这个信息,他已亲自前往西边“狡溯人”居住的荒漠,因为只有“狡溯人”的巫师,知道那个预言出现的时机,生在荒漠中的“狡溯人”,噬金如命。
得不到足够的金椎,他们不会告诉任何人,未来的预言,就算你灭掉他们的族人,你也只是空手而归。
“夯巴达”首领顶着如刀的风沙,进入荒原,顺着敕仑勒雪山的余脉,向荒原深处前进,坐下的豹骑嗅着人的气息,准确的来到了“狡溯人”居住的地方。
突然“夯巴达”豹骑露出獠牙,发出俯地的吼叫,夯巴达知道前面肯定有人,于是豹骑上跳下。
往前一看,隔着风沙,隐隐看到 “狡溯人”设防的哨卫,跟随夯巴达的十几个族人以站在了前面,夯巴达让他们通报是“努”境的首领,要面见他们的巫师,并说道:“我带来的三棱金椎,有你门从未见过的那么多,快告诉你们的主人”。
狡溯人的哨卫,听见了夯巴达穿透过风沙的喊话,但没有被得到放行,夯巴达摸了摸腰间的镔铁重刀,继续往前走,越走风沙越小,只到风沙停下来,这才让看清了山口值守哨卫,他们黑袍包裹全身,脸上带着獠牙面盔,左右腰间各别着一把獠刀。
这已经到了狡溯人居住的山口,只要一过哨卫守护的道口,就进入了狡溯让你居住的山窟,夯巴达带领随从和坐骑直接就要进入山窟,狡溯人的哨卫这时上前拦堵,示意只能他一人进去,夯巴达的随从顿时面带愤怒的举起钝锤,豹骑龇牙嚎叫,显然已做好攻击的姿态。
狡溯人哨卫瞬间察觉到敌意,后脚一蹬双刀在眨眼之间,就明晃晃的亮在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里的对杀将一触即发。
紧张之下夯巴达左手握拳过肩,示意随从和坐骑就在此等候,这才让双方归于平静。
然后在一名哨卫引领下,夯巴达扛起自己坐骑背上的两袋金椎,就随哨卫入了狡溯人悬崖中的洞府,这洞府从外看洞口众多,又小巧玲珑,毫不起色,在走过了一段狭隘的洞中过道。
夯巴达眼前,突然映衬出一座洞中城堡,工艺奇幻无比,那水流从空而降,落水之处,顺城堡外围明渠,流向下方的暗道,看着眼前道路,立体交错的通往各处,瞬时你就迷乱,不知该走向哪里。
洞内的采光,是从城堡上方的天然洞口,倾照下光亮,夯巴达这时,顾不得眼前美好的一切,他只想赶紧来到给自己预言的地方,必定他要的东西已经越来越近了。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由岗亭把守的石桥,值守的哨卫,身穿一袭白袍,他们是城堡的禁卫,坚定的站在岗亭前,犹如一尊石像。
这时黑袍哨卫上前向白袍哨卫细语轻言后,便立马后退离开,这白袍哨卫左手持一面圆棱甲盾,右手一杆银锋枪,脸上带有蟠纹面盔。
在白袍哨卫的带领下,走上了石桥,在这石桥之下,是万丈的黑渊,黑渊的幽暗和深窘,就像外界对“狡溯人”的成见一样,深不见底。
显然,这也是洞内城堡安防的一处要塞,夯巴达过了石桥,抬头望着眼前不远的这座城堡,心里陡然增加了对“狡溯人”的更多迷离。
世代不曾出过“努”境荒漠的他们,在这绝境之中,既然还有如此奢华的洞中天地,他们是如何在这洞穴中,活生生的凿刻出,这座巍峨的岩石城堡呢?
也许这也就能证明,他们为什么噬金如命,没有成堆的金椎,又如何能完成这魔幻的建筑呢?
夯巴达在白袍哨卫的领路下,已进入了城堡正殿,这正殿并没有多么宽敞,与外面所看见的巍峨不尽一样,正殿内两旁,是数把精雕的石刻坐椅,兽物配饰,镂空的石刻技艺,都精湛至极,这看似其貌不扬的殿里,细节之处,无不尽显奢华。
金色的正殿穹顶,是一幅洪古时期的壁画,画中的是波涛的缥海,海面上是洪古腾飞的兽,时而飞翔天空时而潜入深海,栩栩之中犹如复活。
壁画四周悬挂着照明的链灯,链灯之下的光明,可不是火焰发出的光,那一颗一颗的发光体,是深海的鲛珠。
夯巴达到这正殿之上,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任何事物,都不屑多看,在侧顾了一眼,坐在两侧石椅上,身穿绲袍的“狡溯人”人后,便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正殿前方坛台。
上面坐着一个人,于是顺手将肩上的兽袋,扔在了正殿坛台前,袋内的三棱金椎,从袋口倾泻而出,与头顶的珠光一起,辉映着殿堂,这时台坛方向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便是统领“狡溯人”的族长“厖帑”,他刚说的是:“敕仑勒雪山的邻居,你的到来,让荒漠和雪山靠的更近了”
夯巴达望着前方坛台坐着的人,心里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间的对话,他们需要只是三棱金椎,而自己需要的是唯一的预言。
对于从未谋面的生套攀谈,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于是说道“族长这高大的洞窟城堡,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啊,整个努境,恐怕也只有这,才是天堂般的地方了”
族领“厖帑”心知夯巴达来的目的,更知道这位站在正殿上的是“笐莽人”首领,便说道“我这里只是山洞中的石窟,哪比的了帕北赫烈部的“隆贝大都”城,那才是你心生向往的地方吧,首领”
夯巴达听“厖帑”说完这话,心里忽然一紧,暗想这从不出境的狡溯人,既然能有这般洞悉人心之力,望着前方绲袍遮挡全身“厖帑”。
夯巴达已经知道,这场交易不再简单,便说道“族长,这金椎才是现实中最美好的东西,你需要的是真实,而我只要你们巫师,给我的一个预言而已,这样的交易,是多么的划算啊”
“厖帑”这时一变刚才说话的语调,用带有幽暗的话语说“你带来的金椎,是得不到巫师的预言,她只会给你一个闭眼的幻境,其他的将什么都不会有”
夯巴达气愤的领会到,“狡溯的”内心只有对金椎的贪欲,身穿绲袍的背后,是一个黄金装填不满的,无底深渊,他用左手紧紧握住自己腰间的镔铁重刀,强行压住冲头的怒气,说道“那你最好现在就让我知道这个幻境,让我们的交易,现在开始吧”
在得到夯巴达确认交易后,坐在坛台的“厖帑”让人收起了地上装有金椎的兽袋,并起身走向坛台右边的石门。
夯巴达也随即被厖帑带着前往最神秘的巫师住处,走过的地方,和外面城堡大相径庭,他被带着向地下深处走去,洞内照明的磷光,发出蓝色的火焰,照着通向地下的幽长石阶,让人深感时间在这里,是多么的漫长。
但这一切对于夯巴达来说,这可比不了雪山之下,极寒的冰封之苦,很快他就被到了巫师的住处。
这房间里摆列着,所有他不曾见过的物品,有梵语的符咒,铭文的法器、破旧而残缺的器皿等等,这些物品充斥着整个房间,正当夯巴达扫视房间的时候,“厖帑”说话了:“袏剌,他来了”在喊话后。
房间的后屋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衣着干净,头戴类似树枝状的金色饰物,手上全是黄金制作的饰物,手腕带着能发出声响的手链,这巫师的面容和身材,明显和狡溯人不同。
住在这深渊一样的地下,既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根高过自己的法杖,法杖全身,蟠刻着从未见过的上古异兽,看到这巫师,夯巴达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想要的预言。
不由的认为,这是一次失望的交易。(而这眼前的女人,其实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夯巴达眼前看到的年轻容貌只不过是他施展的幻术,法师“袏剌”已经陪伴过三代狡溯人的族长,年岁早已过百,擅长摄魂牍术和看破他人未来,布施幻境的计谋是她的手段)。
看见房间来人,袏剌站到中间的石桌前,目视着夯巴达说:“啊!帕北的首领,你终于来了,我这里没有你要喝的酒,但有你想要的心愿”说完袏剌露出一丝诡异般的笑,又斜眼看了一眼矗立在旁边的“厖帑”后,移动着步子从石桌上拿起了一个写满梵文的青铜鸟铃。
高大的夯巴达,用俯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袏剌法师,说“我是笐莽人的首领,你好像说错了”
移动中的袏剌背朝二人,在听完这说话,她回过头虚着眼盯着夯巴达,一边指着石椅一边说“你心中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该坐在这里来完成这次交易”
夯巴达按袏剌指示坐到了石椅上,并取下左边腰间的镔铁重刀,放在石桌上,等待袏剌施法。一旁的“厖帑”还是矗立在哪里,目视这房间,似乎他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袏剌来到夯巴达旁边,她将右手的法杖举了起来,然后左手的青铜鸟铃,不停的摇动,嘴里开始发出“茫茫哈哈多西达”的声音,这就是咒语。
青铜鸟领的声音,此刻充斥了整个屋子,袏剌围绕夯巴达转圈,坐在椅子上的人,慢慢放松了身体,眼睛也已经闭上。
一会儿过去,夯巴达脑海里,开始闪烁般出现雪山,草原,寒冰融化,还有自己的兽军,他看见了哈勤巴人进入了融化的峡谷,但场景瞬间就没有了,又闪现的出现了兽军的厮杀场面。
自己骑着坐骑,从森林杀向铁骑之中,挥舞的镔铁重刀,砍下一个个敌人,突然画面又没有了,闪现的又出现了自己坐在一个大殿之上,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宽阔明亮的大殿,自己坐的位置下方,有很多的敕境人。
但看不清的他们的脸,只看能看清自己的坐骑豺豹,趴在大殿门口望着自己,自己却在喝着美酒,闪现的场景突然又没了,出现的是自己来到一个矗立众多神像的地方,像一个祭坛,但这神像,又不是用于祭祀的。
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更为模糊的人,能很深的感受到对方是极其的仇恨,忽然一件兵器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低头看到这兵器是一把铁戟,痛苦万分之中,挥舞着镔铁重刀劈砍对方,砍在那人的身上,却变成了影子。
刺穿心脏的感觉,瞬间也没有了,这时神像已经开始垮塌,祭坛中间却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已经被刺死,一个在还坐在大殿之上,忽然远处飘来一个声音:“支金氏血统的人,亲手封印在冰川在地狱里”而另一个重音是“杀戮吧!冰川下的猛士,你将击垮整个敕境”声音结束后,闪现出来的是巍峨的“隆贝大都”城。
在蔚蓝的天空下,壮观的栩栩生辉,突然王城又开始支离破碎,那个重音,又开始了,这可怕的声音,触到了自己的恐惧,焦躁、激动,突然夯巴达从慌张中,猛然睁开了眼睛,恐慌的环顾四周才明白,刚才脑海里的一切场景,是袏剌巫师的唤景。
这时屋子里袏剌,变的情绪不在稳定,急迫的问醒来的夯巴达“你看到了什么,说呀,看到了什么,你就是帕北的首领,首领”
夯巴达起身迅速将石桌上自己的镔铁重刀拿起插在左边的腰间,转头看着矗立在旁边的“厖帑”说“巫师这是怎么了,整个帕北最至高无上的巫师,她的灵力就真的能预世未来?”
“厖帑”说“你今天已经得到了你的预言,袏剌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东西,当然也不会给你任何解释”
这时情绪不稳的袏剌更加焦促语无伦次的对着夯巴达说“你还会再来的,还会再来的,下次不要再带黄金,我要雪狐,我要雪狐,千万记住给我带上雪狐,我不需要黄金”
夯巴达听到袏剌突然念叨到雪狐,心里突然感觉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交易的界限,眼前的袏剌身体开始变得佝偻,四肢已经出现颤抖,脸上的容颜慢慢的在变向衰老,开始挥舞着法杖咆哮的吼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快点出去,不要看我的脸,赶紧滚出去”
一旁的“厖帑”见状赶紧说道“首领,你该离开这里了”
这时夯巴达才明白进屋看到的那个袏剌是用秘术在保持自己的形象,每一次交易施法她都将耗损灵力而变成本来的模样,原想就脑海中出现的幻景询问袏剌是什么寓意,但知道“狡溯人”肯定不会给予这样的解答。
自己只有回到峡谷让自己的“巴叶尔”分析,当然还有这次“狡溯人”洞穴所看到的一切。
听到喊自己离开,夯巴达知道的确该走了,便跟着“厖帑”离开巫师的房间向地面的方向走去。这一走,夯巴达直接从山洞的地下走到了开始进来的洞口。
他在这半山腰间的洞口停了一下,眼睛突然感到有点不适应,这才发现自己在洞内时间也不短了,突然接触外界的光明自己的眼睛竟然都不适应,待眼睛恢复,夯巴达从洞口处看到了“狡溯人”的荒漠。
寸草不生的荒漠中离奇的只有这里没有漫天的风沙,平静之中造就了这样的宝地,自己出了洞口走在山间的悬空栈道上,自己族人随从和豺豹坐骑还在山口等待自己,便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走去。
在走到快到山口是,已经能听到自己坐骑豺豹的叫声,那是多么亲切的兽音,让自己竟然那么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峡谷,必定回去还有跟多的决断等着自己去做。
夯巴达出了“狡溯人”哨卫固守的山口,见到自己的随从族人,一跃骑上豺豹坐骑,带领着队伍又消失在漫天的风沙荒漠中,他此刻似乎已经明白了千年前冰封的雪山就是禁锢“笐莽人”的镣铐,是该由他斩断的时候了。
预言的幻境若是真的,那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带领自己的族人,离开世代极寒封印的敕仑敕仑勒雪山,让他们踏入牛羊肥沃的“敕”境,并成为这里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