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穹,累累白骨覆盖的大地,无边无尽的寂静中,浓浓的死亡气息弥漫。
“唉!又是这个梦!”
心中随便定了一个方向,艾伦头也不回的径直而去。
这个怪异的梦境已经困扰了艾伦十多天,从刚开始的迷茫与恐惧,到现在的平静与坦然,艾伦似乎己经习惯了这个离奇的梦。
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骨堆上不断艰难前行,艾伦的思维都开始渐渐变得迟顿与困倦,这片白骨的海洋似乎一成不变,永无尽头……
“睡吧,睡着了,你就能离开这里,你就会回到现实。”艾伦在心中自我催眠道。
这是他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找到的,可以离开这个怪异梦境的方法。不过每次这样醒来时都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而且精神疲惫,就好像昨晚压根没有睡过一般。
十几天下来,艾伦己经有了非常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也是变得浑浑噩噩。
“哗啦,哗啦……”
每一步都带起一连串的白骨碰撞声,宛若一首温柔的催眠曲,可渐渐的艾伦却感觉到了一片不同寻常。
以往的时候,每当自己困倦疲惫时都会很快失去意识回到现实,可今天却不同。虽然说不出自己产生倦意有多久了,但艾伦可以肯定,若是前几天,自己早已应该失去意识,在现实世界中醒来了!
“难道我回不去了吗?”
一丝恐惧涌上心头,艾伦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那一片困倦更是消失无踪。
慌乱的举目四望,艾伦才发现,周围早已不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骨荒原,自己不知何时时已来到了一片枯死的林中,那些树木干枯的枝干也是一片灰白,似乎这个世界除了灰白在无其它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
“不!不可能!我要回去!我还不想死!我要回去!”
艾伦心中一阵恐惧慌乱的呐喊,拔腿转身便跑。
脚下的白骨被胡乱的踢开踩断,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可艾伦很快便停下了脚步。面前十几具白森森的骷髅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艾伦都无法说出它们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一些破碎漆黑的铠甲套在它们身上,黑洞洞的眼眶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但艾伦却能明显感觉到它们在盯着自己,警告的意味无比明显。
“亡……亡灵,这里真的是亡灵的世界!这里是地狱!不!我要回去!为什么是我!不!不会的!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啊!”艾伦机械的缓缓后退,发出一阵竭斯底里的嘶吼,向其它方向狂奔而去。
在这个梦境出现时,艾伦就曾对这里有过许多的猜测与假设,今天是他第一次在这片世界里见到“生物”,可这一切令艾伦无法接受。
很快,艾伦便被逼回了原地。无论他向左还是向右,都会有一队骷髅挡住他的去路。三十几具骷髅组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形将他包围,盯着面前的亡灵生物,艾伦也曾悍不畏死的冲上去过,不过,下场都是被这些亡灵狠狠一脚踹回来。
几次下来,艾伦也是被踹得恢复了一点冷静,这些亡灵只是不断逼迫自己,想让自己继续向林中深入!
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干向密林深处望去,许久,艾伦终是找到一些异样,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一座宫殿矗立在那里,回头恨恨得盯了这些骷髅几眼,把心一横,艾伦向密林深处而去。
……
“望山跑死马!”当艾伦直正站到这座宫殿之前时,才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面前的宫殿高高耸立,它是那样的巍峨巨大,沧桑斑驳的痕迹遍布其上,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艾伦的认知中,只有那些山岳才会有如此的气息与厚重,以致于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巨型的殿门两侧,两道漆黑高大的身影屹立,幽蓝色的零星火焰不时从那厚重的铠甲之下窜出,它们手中的那两柄巨大战斧上锈迹班班,可艾伦却丝毫不敢怀疑那斑驳巨斧的锋利程度。
一路上艾伦也想过逃走,可每次都出现的恰到好处的亡灵生物,硬生生掐灭了艾伦的希望。随着距离宫殿的路程越来越近,那些亡灵生物的种类与出现频律也越来越多,它们一队队的游弋而过,俨然一片恪尽职守的气氛。
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那巨大的殿门在一阵沉闷的声响中轰然打开。
大殿中一片漆黑,一座座烛台摆放在巨柱前,其上的蜡烛燃烧间散发出一片昏暗的光茫,一位位美丽的少女站立两侧,不过他们身后的黑色翅膀与细长尾巴却告诉艾伦,它们可不是人类!
一条鲜红的地毯从门口直铺向大殿深处,既使是在那昏暗的烛光下,艾伦都觉得这条地毯鲜红地有些刺眼,踩在上面犹如在鲜血中行走。两侧的少女无一不是无声凝视着他,那一道道目光中有好奇有渴望、贪婪,给艾伦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高高的王座上一道慵懒的身影倚靠,但艾伦却看不到他的面容,似乎有一片迷雾遮掩。当艾伦试图努力看穿这层迷雾时,那王座上的存在也似有所感地也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艾伦面前似乎只留下了那双眼睛与那冷漠的眼神,那是一种无尽的冰冷,似乎可以冻结世间一切。艾伦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这片冰冷中碎裂!
……
“啊!不!”
在一声惊呼中,艾伦猛的从床上坐起,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被捞出一般,冷汗已经湿透了他身上的衣衫。
“呼……呼……”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片刻后,还坐在床上气喘嘘嘘的艾伦却是一跃而起,冲向房中那唯一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一张残缺泛黄的纸张静静躺在那里,其上的字迹已是模糊不清无法辨识,只有最后一个叫做‘卡西娅尤诺菲尔兰斯’的名字还可以勉强辨认。
一把将纸抓在手中,艾伦就欲将其撕个粉碎,可折腾了半天艾伦也就是在纸上又多添了些褶皱,火烧水泡也是毫无作用。
呆坐在桌边,这片泛黄的纸张如同永恒一般,艾伦捏着它的手都在颤抖,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一片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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