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普?”青鸾那双美瞳微微地颤动着,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蒙古将军,就是她陪伴了六年之久的陈白普。
陈白普点点头,笑道:“是的,青鸾姐姐,就是我。”
“白普,你怎么忽然间长得这么大了?还穿上了蒙古人的披挂?”青鸾问道。
陈白普连连呵呵地讪笑道:“青鸾姐姐,自你离开的这几年来,一切事物都会沧海桑田,我又怎会不长大呢?”
“我?离开你几年了?”青鸾好奇地问。
“是啊,几年前你一见到我已经长大了,拥有自己的独立生活了,便下定决心离开我回到刘福通刘寿通的身边。” 陈白普道。
“也是啊,我总归是要离开你的,毕竟我本来就与蒙古人一向合不来,除了雅若那孩子之外,为了给爹娘报仇,我还是得离开你重回白莲教,参与反抗鞑子朝廷的起义。”青鸾笑呵呵地道,“对了,白普,你为何现在穿上了蒙古人的披挂,还有雅若,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白普摇摇头道:“对不起,青鸾姐姐,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不过,我想等你苏醒来,几年以后你或许能知道答案。”
正当青鸾想要继续问陈白普时,忽然来了一名骑着马奔驰而来的蒙古骑兵,骑兵驱马赶到陈白普和青鸾面前,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向着陈白普抱拳行礼:“启禀陈将军,太子殿下命卑职叫唤你随军出征!”
陈白普深然之地点头:“知道了,你去吧,去告知太子殿下,我这就来。” 骑兵站起了身,然后带着陈白普的话骑马离开,看样子是要传给那个什么太子殿下。陈白普看着那军士远去,又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喝令:“来人哪!取我战马和兵器来!”
很快就来了两个人,都是穿着一副亲兵护卫的装扮,两人身形魁梧,都带着一把蒙古弯刀。其中一人牵着一匹红色的战马,那红马看上去伟岸提拔,身高八尺有余,通体枣红,如同三国时武圣关羽的坐骑赤兔马,但四蹄皆为白色,却不失为一匹神骏。另一人抬着一杆单边画戟,那画戟的枪杆是鲜红的颜色,枪缨也是红色的,看上去像是鲜血染上的,枪头和月牙刃锋芒闪现,隐隐吐露着青光,不难看出这单边画戟绝对是一把好兵器。
陈白普接过护卫送过来的马缰绳,将单边画戟拿在手里,踏着马镫骑上了马背,并且抓着马缰绳准备离开。在动身之前,陈白普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青鸾,青鸾也同样看着自己,她感觉到陈白普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令得她心生感动。陈白普对着青鸾开口道:“青鸾姐姐,我现在要跟随大军出征了,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我希望我们还能重温以前的时光。”然后头也不回地赶着胯下的神骏快速奔跑,一路上被马蹄踩得尘土飞扬,青鸾几乎都要看不到陈白普的背影了,但她还是为此深感感动:“白普,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回到了现实,陈白普亲眼看着青鸾在老者的治疗下,不再因噩梦而浑浑噩噩,而是安静下来,嘴角也微微扬起,倒像是在做美梦一样。青鸾的梦实际上可以说就是美梦,但陈白普就是不知道青鸾都梦见了什么,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老者的下一步举动。
香炉不再向外散发着龙涎茴的香气,整个寝殿的香气也逐渐地淡了,就连海日雅若也闻不到香味了。发觉到龙涎茴已经发挥完了,老者将那个香炉收回了药箱里,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掏出了一粒乌黑的药丸。老者将药丸送到陈白普和海日雅若面前,道:“老朽已经为青鸾姑娘控制了噩梦,然而由于青鸾姑娘所做噩梦时日已久,故而需要花费一些时日,才能够让青鸾姑娘完全苏醒。请公主命人将这药丸碾成粉末,化在温水中让青鸾姑娘服用,可暂缓青鸾姑娘的噩梦延续。”
海日雅若从老者手中抢过药丸,并且交给了元惠宗的亲信太监,道:“你赶紧按照这个老头说的,给我把药丸磨成粉,放在温水里泡开。”太监即刻按照她的吩咐去办。
老者将药箱盖上,然后背起药箱动身离开,陈白普为了想对这个黑袍老者一探究竟,等他走出寝殿后自己尾随而上。海日雅若见了就叫道:“喂!白普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但陈白普将她的呼唤当成了耳边风,自己一个人跑去追那老者了。
陈白普刚刚走出兴圣宫,见黑袍老者还没有走远,当即跟了上去。但是陈白普还不知道,黑袍老者表面像是走在前往太医院的路上,周围的动静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就连一直在后面跟踪着他的陈白普,也没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在皇宫内走了一段路,那老者最终停下脚步,头并没有转向后面,却说了一些对后面的人说的话:“站在后面的那位小友,既然已经让老朽看到了,倒不如现身吧!”
陈白普很惊讶这个老者居然能发现自己,想着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乖乖地出现在老者的眼前。黑袍老者呵呵笑道:“陈大人就这样冒着严寒,跟着我一个本就弱不禁风的老东西,可否有什么事?”
陈白普往四周瞧了瞧,原本想看看有没有人,但却听到老者这样说:“不必看了,这个地方暂时没人来,有何事你便直说。”陈白普顿时被弄得好不尴尬,但也对老者后面说的话感到震惊,因为他就是要跟老者问一些问题,他当即开口问道:“晚生自然是有几件事要问欧阳太医的,请问欧阳太医的那香炉散发的龙涎茴的香味,究竟是从何而来?”
“哈哈,龙涎茴,真想不到陈大人居然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那老者笑道,“实不相瞒,这个龙涎茴,正是老朽亲手所制,此茴香乃是老朽往普通茴香中,另外添加了几副药材,平时闻到并不致人昏迷,然而此茴香的作用乃是左右人之梦境,若是入睡之人闻见此香,再由旁人加以说明该做何梦,那人便会昏迷不醒并按旁人所述做出相应的梦。倘若那人做的是噩梦,三日内闻不到此香,噩梦会持续加重;十日内不闻,此人必定永久陷入昏迷。”
那老者对龙涎茴的介绍,跟青鸾之前在信中的说明几乎相同,而且这个老者却坦白自己就是龙涎茴的发明者,陈白普倒是很敬畏这老者的胆识。陈白普道:“若是我陈白普所料不差,想必老先生也知道,我的青鸾姐姐做的噩梦,恰恰是来源于老先生的龙涎茴散发的香气,我说得对吧?”
那黑衣老者嘴角扬起,笑道:“你这孩子,人不大智商倒是不小,真是令老朽感到敬畏,不过老朽想问一句,莫非陈大人不畏惧老朽会对你下手?”
似乎是料到老者会这么说,陈白普一脸淡然,道:“我倒是觉得,欧阳太医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出这等伤害人命的大事。太医也说了,这个地方暂时不会有人来,但也只是暂时而已,很快便会有人来此。况且,这里可是皇宫,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宫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失踪了,说不定欧阳太医可摆脱不了嫌疑。”
“哈哈哈,果然那句话还是有理的,后生可畏。”黑袍老者笑了,“那好,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罢,不过老朽告诉你,时间有限。”
“那好,那就请欧阳太医说一说,为何刘福通之弟刘寿通会有你的龙涎茴?”陈白普问。
“刘寿通?老朽当年周游天下时,曾在颍州结识一后生,那后生似乎就是叫这个名字。老夫与那后生有缘,曾教授过他几下武功,可叹那时老朽不便在颍州久待,只得只身离开,辞别时以一支龙涎茴作为见面礼赠与他用。”老者说道。又见陈白普为这话陷入沉思,他顿时想到了什么,向着陈白普问:“莫非,致使青鸾姑娘两年来做噩梦的,就是刘寿通这个年轻人?”
“正是。”陈白普诚实地道。“若是欧阳太医认识刘寿通的话,在下不妨将刘寿通之事告知与太医,其实刘寿通乃是一名北方白莲教的成员,青鸾姑娘曾跟我说过,刘寿通是白莲教安插在大都的分坛,目的乃是为白莲教报道有关大都的事情。”
“白莲教,想不到白莲教居然神鬼不知地触及到大元朝的国都来了,看样子几年后的乱世终究还是免不了要到来了。”黑袍老者喃喃自语地道。
“嗯?前辈怎知大元的乱世要来了?”陈白普惊讶地道。
黑袍老者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再遮掩,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道:“小伙子,你可不要以为老朽就只是个会望闻问切的游方郎中,天文地理、阴阳纵横、六道轮回,老朽可是都非常精通的,便是武当山的那个玄玄子老道,也比之老朽略有不及。”
他提到了武当山的玄玄子老道,陈白普当然知道那个玄玄子是何人,那可是引得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都十分尊崇的活神仙啊!这个欧阳太医居然连那等牛人也都认识,还声称连那人都不及他,足以证明此人很有信心,于是陈白普对他的态度也就比较恭顺了,忍不住问道:“难道说,前辈认识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黑袍老者笑眯眯地念了一句佛语,“好了,时候不早了,老朽也得赶紧回去了。”
“等一下前辈,晚辈还想请教一下前辈尊姓大名?”陈白普又叫住了黑袍老者。
“吾名欧阳靖!”老者只是将这五个字扔出,便再也不管陈白普了,踏着脚下浅薄的积雪往前方走去,这时刮来一阵冷风吹打在两人的脸庞上,陈白普被这阵风刮得脸蛋冻红冻红的,但老者并不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向着远处走去。
陈白普勉强地望着老者的身影渐渐缩小,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声:“真是个会倚老卖老而又有些可爱之处的长辈啊。”但不管怎样,自从认识了这个名叫欧阳靖的老者之后,陈白普的一生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还得看看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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