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普趁现在对着宋强说道:“强哥啊,我看你箭术不好,改天我教一些射箭的技巧,你看成不成?”
“哈!好啊,反正我也觉得我的箭术是该练练了,有白普你在身旁指导,那敢情最好。”宋强心中乐开了花笑道。
“凯子,你也要学习箭术!”陈白普指着宋凯说道。
“啊!?我?”宋凯惊异地指着自己。却见陈白普头头是道地说:“凯子,你既然想读书考取功名,自然就要通晓四书五经六艺,这射箭也是君子六艺之一,你必须要学好!哦对了,骑马的技术你也要学好,还有操纵马车的技术,这也是君子六艺之一。”
六艺诞生于周朝,特指礼、乐、射、御、书、数六项技能,合称君子六艺,又称为西周六艺,在当时的周朝是贵族特有的教育体系。只可惜到了后来,六艺逐渐没落,尤其是在重文抑武的宋朝,六艺中的射、御、数均被废除,西周六艺也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被汉代儒家六艺取代。
此次陈白普意外穿越而来,有意在元末重新恢复西周六艺,以便于改变宋朝之后的重文抑武的气象。虽然灭亡了宋朝的元朝从不实行什么重文抑武,但是后来朱元璋建立的明朝,恰好是继承了宋朝的重文抑武,以至于高阶武官见了低阶文官都得低头。而明末时一些不懂军事的文官在大后方胡乱指挥,还为一己之私大肆弹劾迫害了不少能征善战的将领,致使明朝在战事上接连败给建奴和流寇,可以说明朝灭亡的原因跟重文抑武脱不了干系。
海日雅若突然哼了一声,非常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去,陈白普看了只是嘿嘿一笑,走过去摸了摸海日雅若的额头,道:“海日雅若,别生气好吗?生气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啊!后天白普哥哥带着你出宫去玩,带你去吃好吃的,买一些你想要的玩具,好吗?”
“真的吗?”海日雅若半信半疑地问道。虽然她没有转过头面对着陈白普,不过双眼却是盯着他。
“真的,千真万确!”陈白普伸出手摆了个拉钩的手势,“不信你可以跟我拉钩!”
海日雅若忽然转变成一副灿烂的笑容,直接抱着陈白普的身躯:“我就知道!白普哥哥对我最好啦!”
见两人这样搂搂抱抱的情形,宋强和爱猷识理达腊只是乐着笑脸看,宋凯则是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把视线转向马场上那几个被陈白普等人骑射射得面目全非的箭靶。
爱猷识理达腊见时候不早了,便对着陈白普等人说道:“那个,你们就先走吧,待会儿本宫这就命人收拾整个马场,过会儿再来找你们哈。”
“哦,也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吧,待会儿见!”陈白普反应地道。
然后陈白普带着海日雅若和宋强宋凯兄弟离开了马场,只剩下爱猷识理达腊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盯着陈白普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大元,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乱起来吗?”
东宫。
此时东宫内,青鸾独自一人扫着青石路上的积雪,但她此时心思并没有放在手中的扫把上,而是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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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姐姐,你没事吧?”
“放心,白普,姐姐没事,公主殿下也没事。”
“啊!白普,你的伤。。。。。。”
“放心吧,青鸾姐姐,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小伤。”
“这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除了那个之前刺杀过皇上,还来害海日雅若和大皇子的刺客之外,别无他人。”
“哈哈哈哈,那个三番四次来皇宫做客的刺客还以为能杀掉我,结果我和大皇子还有宋强三人一起合力,把那个王八蛋打得满地找牙!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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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普有那样的定力,但青鸾没有,一想到这件事,青鸾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暗想道:“刘寿通,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王八。。。呃。。。啊。。。。。。啊!!!”
青鸾突然丢掉了手里的扫把,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凄叫着,那阵痛觉非常真实,真实到青鸾无法忍受。若是将任何伤痛与青鸾的头疼比拟起来,恐怕所有的疼痛感觉都不及青鸾的这阵头疼非常持久。
而方馍和吴溜子刚好就在青鸾的身边帮她打扫积雪,两人见到青鸾很痛苦的样子,立刻把青鸾扶了起来带到一座石凳上。方馍比较关心地问道:“青鸾姐,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青鸾的头疼稍微好了一些,她拖着沉甸甸的脑袋说:“放。。。放心吧,我没事。”
“呃。。。我说,青鸾姐,你看上去情况不怎么好啊,要不我去请太医来?”吴溜子怪异地道。
“不。。。不用了,我。。。。。。”青鸾艰难地道。
就在这时,陈白普等人都从马场回来了,这一路上陈白普等人有说有笑的,一会儿提到这件事,一会儿提到那件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不过等进入东宫庭院内,陈白普这时才发现青鸾很痛苦的样子,他连忙跑过去,握着青鸾的手问道:“青鸾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放心吧,白普,姐姐没事。。。。。。”青鸾继续编着刚才的谎话。
方馍实在是看不下去青鸾这副样子,对着陈白普道出了真话:“普哥,青鸾姐现在状态可不好,刚刚她突然抱着头倒在地上,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还有这样子的事?!”陈白普惊讶地叫道,他转身面对着一个太监,“这位公公,还望麻烦您跑一趟去把太医请来。”
“白普。。。不用了。。。姐姐真的没事。。。。。。”青鸾淡然地道。
陈白普这时感觉青鸾又在瞒着自己,他毫不客气地加重了语气:“青鸾姐姐,事到如今,你就别再信口雌黄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肯定是你这几天太劳累,而且你现在胳膊受伤打扫什么积雪?”
见陈白普都生气了,青鸾怕自己再继续掩饰下去,很可能会加重自己与陈白普之间的矛盾,只好乖乖就范:“唉。。。好吧,但是夫人那边。。。我还要再去一趟府里。。。。。。”
“娘亲那边我会让阿溜代替你去的,你若是还当我是你最亲的人,就应该听我的话,安心养伤养病!”说到后面的那段“安心养伤养病”,陈白普特别强调地加重了音量。
“嘿嘿,青鸾姐你有什么事,就尽管交给我吴溜子去办,有我出马,必定会马到功成!”吴溜子特意显露出一副贼眉鼠眼的微笑,而吴溜子本身长得的确是有点猥琐,跟《水浒传》里的鼓上蚤时迁差不多。
“你这小厮!嘴皮子倒是撒溜得紧!”陈白普故意调笑道。
“哈哈哈哈。。。。。。”然后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同青鸾也因为这样的氛围而抿嘴大笑,之前的雾霾也逐渐烟消云散,被取笑的对象吴溜子则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右丞相府。
“哼!陈守谦,你的儿子可真得皇上的恩宠啊!”别儿怯不花一会儿阴阳怪气地叫着,一会儿一脚踢倒了陈守谦,只见陈守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是被别儿怯不花打过。“先是救了圣上护驾有功当了怯薛歹,接着又是救大皇子有功被封了个伯爵啊!我说你的儿子都那么风光了,你为何还要来追随我啊?是想继续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陈守谦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高声求饶:“右丞相,冤枉啊!我早就跟那个逆子断绝关系了,又怎会看你的笑话?”
“你蒙谁呢!你口口声声说你跟你的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上次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儿子的贴身丫鬟,从宫里出来后往你的府里进进出出的,而且还是带着礼物进去,难道我是眼睛瞎了不成?”别儿怯不花又一阵怒喝,再一脚踢倒了陈守谦。
周围的幕僚眼见此情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为两人实行和解,韩嘉纳走到陈守谦身旁把他扶了起来,好说歹说地劝慰了他几句,但陈守谦还是有些心灰意冷。太平则是对着别儿怯不花和气地劝道:“我说右丞相,您这是发得这么大的脾气作甚?你何必为了一个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就跟陈尚书过不去?”
见到是左丞相太平劝说自己,别儿怯不花倒是给了他几分面子,唉声叹气道:“要说那个叫陈白普的小毛孩,他若是认别人做老师我没有意见,但若是认本相做老师那倒也不错,可是那小子偏偏要认脱脱为师,也就相当于陈守谦这厮很可能也会投靠脱脱!上次本想利用刺客暗害皇上和二位皇子的这件事来攻击脱脱,警告那个混小子与脱脱决裂,谁曾想让哈麻那厮揪出了我与宫里的那些太监有往来的秘密!”
太平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以前的时候别儿怯不花得皇上恩宠成为右丞相,一向是在朝堂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陈白普这个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的小毛孩出现后,才逐渐地改变了一切。上次别儿怯不花本想来个敲山震虎,意图使当今皇上疏远脱脱,结果没想到敲到老虎屁股上来了,让哈麻抓住把柄并告发皇上之后,反倒是别儿怯不花开始被皇上疏远了,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嘉纳表示不解地道:“右丞相,本官虽然不想直说,但本官认为右丞相您还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陈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僚啊,他不可能背着我们去帮助脱脱来对付我们吧!?”然后,他的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陈守谦,说道:“陈大人,我说得对吧?”
捂着青紫的脸的陈守谦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斡勒海寿也站了出来,为陈守谦说了几句公道话:“右丞相,若按照你刚才说的,你因为陈白普的贴身侍女随意出入陈大人家,就一口咬定陈大人与脱脱勾结,这本来就不合逻辑。陈大人家的那孩子,本官还是见过几次的,此子虽是一个喜好养鸽的纨绔公子,却十分孝顺母亲,但因为拜脱脱为师与陈大人产生了嫌隙,不方便自己回家探望母亲,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侍女买些礼物去向自家母亲问好,还请右丞相明察。”
别儿怯不花被两人的举动搞得面红耳赤,一时间也不知该反驳些什么才好,的确是像两人说的那样,他可能是误会人家陈守谦了。最近由于被元惠宗开始疏远而让脱脱等人得逞的缘故,别儿怯不花几乎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动不动就要打骂府内的下人,就连自己最宠的儿子都打了,现在还来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陈守谦身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别儿怯不花郑重地走到了陈守谦面前,露出了一副赔罪的笑脸,道:“实在是抱歉啊,陈大人,刚才是本相失态了,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举动,本相就在你面前赔罪了。”
“右。。。右丞相言重了,下。。。下官不敢当。。。。。。”陈守谦大惊失色地连忙回礼。
很快,在右丞相府里的所有哈麻一派的主要官僚都各自离去,陈守谦带着满脸鼻青脸肿从右丞相府坐马车回家去了,但他上车时有些歪歪扭扭的,差一点从车上摔下来,幸亏一直跟在身旁的刘辅把他扶住了。这时陈守谦乘坐的马车快到自家的府邸了,他刚好在路上遇见了迎面赶来的吴溜子,陈守谦认得吴溜子,他立刻叫住了吴溜子:“喂!阿溜!”
“嗯?”一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准备打道回府的吴溜子伸眼一看,他也认出了坐在马车上的陈守谦,“陈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溜,白普现在怎么样?”陈守谦问道。
“哦,陈老爷,普哥他现在好着呢!他之前陪着大皇子去马场练习骑射功夫了,现在跟大皇子在东宫里听脱脱大人讲课!”吴溜子如实讲述道,“对了,陈老爷,我得先走了,下次再说。”
还没等陈守谦问他接下来的话题,吴溜子头也不回地一溜烟拔腿就跑,立即跑得无影无踪。
刘辅平淡地向着周围望了望,并且对着陈守谦小声地道:“老爷,现在你觉得别儿怯不花还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吗?”
“泰真噤声!此话不可乱说!”陈守谦慌忙地劝阻着刘辅赶紧闭嘴。
但刘辅可不是陈守谦这样胆小怕事的人,他毫无顾忌地继续说道:“老爷,之前你也看到了,事情如同公子说的那样,别儿怯不花那昏庸之辈,自升任为右丞相后,一直以来便毫无建树,反而以权谋私,专擅所能横行之事。现如今别儿怯不花遭受哈麻大人弹劾,在皇上面前颜面丢尽,其人却不知如何弥补,只懂得一昧地将责任推卸给别人,所以,刘辅想劝谏老爷,尽早做好打算。”
陈守谦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刘辅,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其实不用刘辅提醒,他也已经感觉到别儿怯不花逐渐地在皇上面前失势。现在皇上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对别儿怯不花开始产生了不满,现在只需要稍微挑动一下引火线的点燃,立即就能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但陈守谦只觉得自己够悲催的,先是被自家的儿子要挟,现在又是自己的心腹管家兼幕僚来劝谏自己,这叫什么事儿啊!?
吴溜子花了三文钱,在一个卖烧饼的小贩那儿买到了一个烧饼,这个烧饼还是带猪肉馅的,吴溜子咀嚼起来觉得入口香嫩、鲜嫩多汁,整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行走在冰冷的大街上,迎着寒冷的北风却能够吃到这样的美味,一想想真是回味无穷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吴溜子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怀抱着谨慎的态度,行走在大街上,在进入一处巷道时,还不忘朝着周围看来看去,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进入了巷道。只见此人身形比较强壮,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蓝色粗布短袖衣服,若是陈白普在这里的话,准定能够认出此人正是之前企图拐走陈白普的人贩子的那个同伙。
吴溜子望着那人贩子的背影离去,神情怪异地道:“嗯?这不就是普哥的画像上形容的那个人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样子,看来我得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告诉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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