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陈白普拖着沉重的脑袋,缓缓地从地铺站起身来。昨晚的失眠搞得他感觉现在没什么精神,要知道他昨晚可是陪着宋强那小子耍兵器单挑了近半个时辰啊,宋强不累他都累了。而且宋强昨晚施展的刀法比上次还不赖,不愧是自己所相中的未来名将啊,就是宋强的刀法搞得自己差点儿招架不住。
很快爱猷识理达腊也起床了,今晚他没有换衣服就睡,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衣服卧在睡榻上,他起床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陈白普。爱猷识理达腊笑着打招呼道:“早啊!白普,你昨天晚上和那宋强的比武可真精彩。”
“啊?大皇子,你都看到了?”陈白普惊道。
“可不是么?昨晚我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发出一种铿锵有力的金石之音,我就没了睡意开了门缝看看,结果就看见你和宋强在雪地里拿着那两件兵器打斗呢!”爱猷识理达腊说着,还指着摆在墙边的木制单边画戟和木制大刀。
其实陈白普与宋强昨晚打斗时,守卫东宫的护卫一直在看着,只不过他们对于这两人的行为无动于衷。他们是奉命来保护大皇子的,只要陈白普和宋强不做出对大皇子有任何不利的企图,他们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这两个孩子的武功还真是不错,怪不得能从刺客的刀下保护皇上,这是那些护卫给陈白普和宋强的正面评价。
“呵呵,过奖了,大皇子。”陈白普尴尬地笑道。
这时宋强宋凯兄弟也醒了,宋强因为昨晚的缘故,同样也是拖着沉重的脑袋清醒的,他弟弟宋凯就很好了,伸了个懒腰后就非常精神充沛地起身了,然后收拾好地铺摆放在角落里。昨天来到这里时,李二牛他们一向是住在方馍家的柴房里睡觉的,所以等到天色快要昏暗时都出了皇宫回去了,只有宋强宋凯两兄弟和陈白普待在了皇宫里,东宫偏殿可没有给他们的床睡,只有一个睡榻是让皇太子睡的,所以三人都各自打地铺倒头就睡。
“皇兄!白普哥哥!”一听到这呼喊声,陈白普和爱猷识理达腊就知道肯定是海日雅若来了。
果不其然,海日雅若那熟悉而又稚气可爱的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跟着海日雅若而来的自然是青鸾,话说海日雅若为什么这么喜欢青鸾呢?其实连作者本人都不知道。不过此时的青鸾一身的青衣长衫,跟以前的白衣大有改观,更添加了一丝韵味。
“皇兄!早啊!”海日雅若客气地对爱猷识理达腊笑道。随后跑到陈白普面前拉着他的手,“白普哥哥,来呀!带着我一起出宫去外面看看啊!”
“啊?这。。。这个。。。。。。”陈白普不知所措,他差点忘了昨天答应过海日雅若这孩子出宫的。不过他实在有些为难啊,若是换做刘寿通刺杀皇帝这件事之前,他倒是可以考虑,但是现在,他就算是带着海日雅若出宫,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否保护得好她。
海日雅若一下子就看出他脸上为难的神情,她疑声质问道:“难道你是骗我的?说今天会带我出去玩的都是假话?”
“当然不是!”陈白普连忙哄着道,“我只是想着该如何出去比较好。”
爱猷识理达腊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好,孤也待在宫里有些无聊了,也带着孤一起出去吧!你也别怕我们出什么意外,不是还有你保护我们吗?”
不是吧?带一个娇小高贵而又麻烦的小拖油瓶出去,已经让我陈白普够头疼啦!这又给我压上一个大包袱,不把我压死才怪呢!算了,也罢,既然大皇子这么信任武艺高强的我,那我陈白普就勉为其难地肩负好保护你们的责任,至于接下来那个该死的刘寿通会不会突然窜出来找麻烦,那就得看看老天爷的想法了。
不久,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就可以见到陈白普等人的身影了,只见海日雅若和爱猷识理达腊皆都身着汉服,这对兄妹俩看着大街上琳琅满目的事物,忽然觉得脑子的世界展开了一大片新天地。两人的偷偷出宫当然是陈白普的授意,陈白普如今是怯薛歹,可以随意出入皇宫,而且他们也让海日雅若和爱猷识理达腊换上了衣服,在出宫时显得小心翼翼,守门的两名军士也没有过多地去理会,就这么让他们顺利带着两位殿下出宫。幸好这时脱脱去参加朝会了,还没有前往东宫,只要他们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回到皇宫,又或者是奇皇后不来东宫,应该是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暂时不在皇宫的。
出宫前陈白普他们并不打算带出自己的兵器,因为像画戟和大刀长枪这一类的兵器实在是太过显眼。陈白普最后决定,除海日雅若之外,自己和其他人都佩带短一些的兵器,陈白普、宋强、爱猷识理达腊都佩带弯刀,宋凯与他们不同,他佩带剑,海日雅若虽然不会武功,但陈白普还是给了她一把匕首防身。
“灌汤包嘞!灌汤包嘞!鲜嫩多汁!清香可口!保准您流连忘返!灌汤包嘞。。。。。。”一名在路旁卖灌汤包的小贩扯着嗓子夸张地吆喝着,他旁边的蒸笼热气腾腾,闻着都有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此时虽是寒冬,但如今并未下雪,这些小贩都会出来摆摊做生意的。
海日雅若好奇地盯着那蒸笼看,拉着陈白普的衣角说道:“白普哥哥,我想尝尝那个灌汤包!”
“我也想尝一尝看。”爱猷识理达腊也对灌汤包起了兴趣,很快地把自我称呼由“孤”改成了我。
“没问题!”陈白普走到了那灌汤包小贩的摊子前,“大叔,这灌汤包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灌汤包小贩回应道。
陈白普从身上拿出了一摞纸钞,并且从中抽取出一张崭新的一贯钱面值的至正钞,递到那灌汤包小贩的面前道:“大叔,不用找了,我们每人五个灌汤包。”
小贩见陈白普是拿纸钞付钱的,面相变得有些难看,他伸了伸手又缩回去一下,最后不得不把陈白普手中的纸钞接下,然后才慢吞吞地拿起黄纸打开蒸笼,漫不经心地将灌汤包放在纸里包装起来。陈白普也理解那小贩的为难,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几张崭新的至正钞,心里感叹道:虽说纸钞携带是挺方便的,不过再过几年,这种纸钞估计会成为废纸一张。
很快,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包冒着热气的灌汤包,海日雅若迫不及待地便打开纸包刚想品尝,被陈白普及时拦住,陈白普提醒她灌汤包要慢慢吃,否则容易被热汤烫到舌头。而在他们之中,吃得最快的就是宋强,他才不管灌汤包烫不烫,一两口就吃完一个灌汤包;吃得最慢的当属宋凯,他害怕被烫到舌头,所以先是将灌汤包表面咬一个窟窿,然后慢慢喝完里面的热汤,再开口吃包子,并且吃包子还细嚼慢咽,这兄弟俩一快一慢,倒是为陈白普他们增加一份乐子。
旁边刚好路过一个货郎,这个货郎一手拿着拨浪鼓摇来摇去发出“咚咚咚”的鼓声,一手握着一个风车,风车随着寒风的吹袭而转动着,货郎背后的竹篓里各类小物品应有尽有。海日雅若又被货郎手上的玩具吸引了,她立即叫住了那个货郎:“喂!等一下!”
“嗯?”那货郎看着海日雅若一言不发。
“我要你手上的那个摇来摇去的,还有那个风车!”海日雅若指着货郎手上的玩具说道。
那货郎嘿嘿一笑,卸下了背后的竹篓,向着陈白普等人展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拨浪鼓和一些风车,说道:“小的拨浪鼓五文钱一个,大的拨浪鼓八文钱一个,单个的风车四文钱一个,多个的风车七文钱一个。”
海日雅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将整个竹篓都看了一遍之后,最后选了一个鼓面画着一条红鲤鱼的拨浪鼓和一个红色的风车。就在她想让陈白普付钱时,她又看到了几个缝制的非常精致的布老虎,“这个好可爱,老板,这个怎么卖?”
“布老虎一个十二文钱。”那货郎笑道。
陈白普也想着买些什么,他往里面看了一遍,最后挑选了一面黄澄澄的小镜子和一把木梳子,开始梳起头来。“老板,这小镜子和梳子又怎么卖?”
“小镜子十五文钱一面,梳子十文钱一把。”那货郎看着陈白普梳头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可笑,“我说你一个后辈小生,又是个男孩子,学女人梳头作甚?”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男人也不例外啊!”陈白普怼回他两句,继续梳理自己脑后的马尾。自从穿越元朝之后,他现在习惯了长发,并且给自己绑了条帅气的马尾发型。
那货郎哈哈大笑说:“哈哈哈!真是说不过你啊!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这小镜子我只收你十文钱,梳子八文钱。”
“我去!打折啊!这么便利?”陈白普觉得这么好的事居然落到自己的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最后海日雅若和陈白普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陈白普也向那货郎付钱,但并不是用纸钞支付的,而是用铜钱支付。那货郎收了陈白普的钱,也就心满意足地背着自己的行囊继续走动。
而陈白普还在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这样的举动招来了宋强宋凯两兄弟和爱猷识理达腊的嘲笑:“哈哈哈哈!白普啊!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梳着头发啊?不觉得丢人吗?哈哈哈哈哈哈!”
“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只梳我自己的头呗!”陈白普嘴上这样子说,但为了避免尴尬,他最后把镜子和梳子都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顿时引起了陈白普等人的注意,他们往前一看,只见那儿有很多人正在围观些什么。但介于围观的人太多了,挡住了视线,他们也不知道那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是什么情况?”爱猷识理达腊好奇地道。
陈白普想着事出必有因,对着大家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身穿军服的蒙古士兵一脚踢倒了一个卖布的客商,还把他手里的布匹都摔在地上,那布贩子身旁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正扶着他站起身来。而那蒙古士兵的旁边还有一个身着华丽服装的肥胖少年,态度极其嚣张地指着那个布贩子叫道:“老子看上你的女儿,那可是你的福气,你凭什么又不让老子碰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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