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那侍卫见少年被打败,拔出弯刀叫道:“来人!擒下这小儿!”
其他的护卫皆都蜂拥而起,将弯刀一齐架在了陈白普的肩膀上,这回陈白普并没有惊慌,只是继续持着长枪顶着那少年。
“住手!”就在那侍卫刚想下令时,大皇子却突然叫了一声。“放下兵器!把他放开!”
那侍卫不解地道:“大皇子,这小子是刺客,不能放开!”
少年向大皇子抱拳道:“大皇子,这小子好像不是什么刺客,但卑职看他出现在皇宫里,还四处晃悠,还是有些嫌疑,还望殿下准许卑职将他带回去加以拷问。”
谁知那大皇子却道:“放了他吧,他是脱脱恩师为孤找来的伴读,可能是初来乍到,在皇宫迷了路,这才引起了你们的误会。”
他的这些话令得在场所有人都很吃惊,当然也包括了陈白普,他不知道这个大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帮自己解围。
“大皇子,这。。。。。。”那少年有些为难,刚想说些什么,却都让后面的话打断了,“怎么?扩廓,孤的伴读,难道还要由你们怯薛带回去盘查?你们又置孤的威信于何地?”
“啊!大皇子殿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这便离开!”那少年没法,只得带着手下的军队离开此地,但在临走之前,先是冷冷地瞪了陈白普一眼,并且转身离去。陈白普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孩子还是很提防自己。
“大皇子,这小子来历不明,为何要。。。。。。”
“好了,闭嘴吧!”大皇子没等侍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侍卫只好让人收起刀放了陈白普。然后,大皇子再看着面前的陈白普,“嗯,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会在皇宫内出现?”
见这位大皇子问自己,陈白普刚想回答,不过张了张嘴却咽了回去,反问了其他的话:“大皇子,我。。。草民可以告知于你,不过在这之前,能否先问一下草民几个问题?”陈白普顿了顿改叫自己草民,看样子他很会适应环境改自称。
那侍卫怒道:“混账!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让大皇子问你问题!真是。。。。。。”
“算了,无妨。”大皇子连忙打断侍卫的呼喝,“可以,你问吧,孤听着。”
陈白普想了一下,道:“大皇子,请问您的名字可是叫孛儿只斤?爱猷识理达腊?”
刚才一听到那些人称呼这个小子为大皇子时,陈白普立刻想到了元末的一个人物,这个人物自己之前想过。这孩子很可能就是元惠宗的长子,北元第一位皇帝,爱猷识理达腊。
那带着小女孩的太监一听到陈白普这样说,顿时火冒三丈,跑到陈白普面前破口大骂:“大胆小儿!大皇子的名讳岂能是你所能直呼的?该当何罪!!”
“喂,李公公,我有叫你插嘴吗?”大皇子嫌弃地盯着那太监看。
“啊,大皇子,奴才不敢,这个黄口小儿居然直呼您的名讳,完全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好了,总之别再插嘴了。”那大皇子没好气地道。“不错,我就是孛儿只斤?爱猷识理达腊。”
陈白普理解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位大皇子的态度挺和蔼的嘛,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以前读历史的时候也没有认真读好元朝历史,只读了一些元末的零碎。“大皇子,请问这座宫殿是皇宫的哪儿?”
“哦,这里是东宫!”爱猷识理达腊回答。
“东宫?”陈白普奇怪地道,这个时候爱猷识理达腊还不是皇太子吧?他怎么会在东宫?
“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爱猷识理达腊见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干脆开口直问。
陈白普道:“是啊,大皇子,草民的确是有些想说的,草民就斗胆地说了,大皇子您还只是皇子吧?我记得这个东宫好像是给太子爷居住的,难道大皇子的生活起居,包括读书、用膳、沐浴、就寝,一直都在这个东宫吗?”
“哦,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爱猷识理达腊笑道,“孤并不是完全居住在东宫里啦,本来孤一直都是在兴圣宫读书,听脱脱恩师讲课的。昨日母后请父皇安排孤到东宫的偏殿里,说是要为孤换一下另一个环境读书听课,陪着母后的朴不花公公,有时也会来东宫照料孤。但孤还不是太子,所以孤沐浴就寝还是要回兴圣宫那边。”
陈白普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他后世读的历史中,提到了脱脱在兴圣宫教导大皇子并不是假的嘛,只是现在换了个地方读书。不过陈白普还是不理解奇皇后的想法,为什么要让还不是太子的爱猷识理达腊在这里?
算了,以后再想。陈白普继续向爱猷识理达腊追问道:“大皇子啊,草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难道大皇子就不怕草民真的是刺客吗?”
听到这话,爱猷识理达腊微笑道:“如果你真的是刺客,为何现在不要挟我作为人质逃出去?”
陈白普也微笑着,向爱猷识理达腊抱拳道:“大皇子的气魄真是让草民敬佩,实不相瞒,草民叫陈白普,家父乃是当朝户部尚书陈守谦,只因为见识我大元朝的繁华,带着婢女偷跑出了家门,后与婢女分散,不慎被人牙子所拐卖,幸亏草民会些武艺,从人牙子手里挣脱后到处躲避,最后躲到。。。呃。。。躲到一个箱子里头,谁知道这箱子是要运进皇宫的,而我那时刚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皇宫里了。现在想走出去,却被这里的禁卫误以为是刺客,大皇子你说说,有像我这种年龄的刺客么?”
“嗯,还真的有呢!”爱猷识理达腊对着陈白普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说你会武功是吧?那你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人,身怀武艺却出现在皇宫内,这难道还不让人怀疑么?”
“哈哈哈!大皇子所言极是啊!”陈白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嘛,你刚才的武功的确是很了不起,真是让孤赞叹不已啊!”爱猷识理达腊道。
“不敢当,草民这身武艺其实不过是班门弄斧啦!”陈白普谦虚地道。
护卫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来历不明的小子!”
陈白普脸顿时就黑了,怒道:“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何老是针对着我陈白普?!”
那个小女孩脱离太监的看管,跑到陈白普面前说:“喂!那谁,你叫陈白普对吧?”
“嗯?这位是。。。。。。”陈白普看见了刚才的那个小女孩,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目光短浅的小子,这可是公主殿下!”那护卫鄙视地道。
陈白普反驳道:“混账!你自个儿才目光短浅呢!大个子!”然后又向小女孩致敬:“草民见过公主殿下。”其实陈白普还有个疑问,这小公主是谁的孩子?是奇皇后的吗?但他记得奇皇后只生了爱猷识理达腊和脱古思帖木儿两个儿子,好像并没有女儿啊。
小公主道:“陈白普啊,你说你是从外面来的对吧?那你能跟本宫说说,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啊?难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陈白普问。
小公主嘟着嘴摇了摇头,道:“没有哦,母后总是跟我说,这皇宫外面非常危险,到处都是坏人,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皇宫外面是什么样的,但我只能一直在这皇宫里玩耍。”
陈白普想了想,欣然地微笑道:“既然公主这么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草民可以告诉你。这皇宫外面啊,说危险也不危险,说安全也不安全,但非常地奇特,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有各种琳琅满目的玩具,还有很多繁华热闹的楼阁和街道,皇宫外面可好玩了!若是你出皇宫外看看,你会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于是后来就说得天花乱坠,尤其是说到美食,包子、饺子、面条、大饼什么什么的,让小公主忍不住留起了口水,就连爱猷识理达腊听得也都有些心动,然后陈白普又说到其他的,更加让两人深感兴趣。
爱猷识理达腊听完之后,忍不住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孤也倒是想出宫去外面看看呢!”
陈白普听了,理解地点点头,但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大皇子说想出宫看看?
小公主一听到这话,立即眼前一亮:“是啊是啊!陈白普,你带我们出去看看啊!”
那侍卫见小公主这么说,狠狠地盯了陈白普一下,随即说道:“公主殿下,您是不能出宫的!”
那小公主很反感侍卫这么说,她非常生气,指着侍卫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出宫了?还有你一个看门狗,居然敢对本宫指手画脚的,该当何罪?!”
那侍卫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白普也不想惹太多麻烦,对小公主好言好语地道:“公主殿下,这位侍卫大哥说的有道理,您身娇肉贵,怎能随意出宫?万一。。。。。。”
“我怎么就不能出宫了?你一定要带我去!”小公主还是不依不饶地坚持已见。
“你们说是要去哪儿来着?”
“啊!儿臣参见母后!”爱猷识理达腊和小公主向着来人下跪,来人正是爱猷识理达腊的生母奇皇后,当然也是小公主的母后。见到主子驾临,所有的护卫和太监也都下跪高呼“参见皇后娘娘”。不过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陈白普,他见到小公主称呼奇皇后为母后就明白了,奇皇后就是小公主的母后。
奇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叫唤他们两个起身,但是这时才注意到陈白普的存在。陈白普并没有下跪,只是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还盯着自己看。还未等奇皇后开口,朴不花抢先一步朝着陈白普厉声喝道:“大胆小儿!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经过朴不花这么一叫,陈白普顿时恢复意识,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即向奇皇后叩头行礼:“草民陈白普,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都平身吧!”奇皇后淡淡地道。
“谢母后(谢娘娘)!”陈白普等人这才站了起来。
奇皇后看向了陈白普,问道:“陈白普,刚才本宫驾临,你为何不下跪反而发愣直视本宫?”
“回娘娘,方才草民见娘娘典雅端正、仪表非凡,怀抱着母仪天下的姿态,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及也,顿时有所感慨,这才一直发呆盯着娘娘看。倘若白普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既然如此,那本宫姑且饶恕汝之罪过。”奇皇后听了陈白普的好话心里很是得意,毕竟好话谁都爱听的,“陈白普,你为何人,又是如何进入宫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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