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时节,太阳格外的热情,像是归家人,总是能早早地爬起来;月亮也格外的耀眼,像是岸边的珍珠,深怕被埋没,每个晚上都能看到;天空的云彩成了这天空的过客,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不留下一点色彩;蓬江的水也变成挨了霜打的茄子,收起了曾经的锋芒,变的浅而窄。
蔡家咀河口,不远的岸边随着河水的变浅,也漏出了自己的大肚皮,大肚皮上还有三两个行人穿着盔甲在那里走动,而这队行人的最前面有两个少年,一个穿布衣,一个穿赤红色战甲,格外的显眼,这两人时不时的看看对面,不也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其中那个穿着战甲的青年还偶尔拿起一块石头玩起了打水漂,只见石头在水面上弹了六七下,打了六七朵浪花。笑着说:“这夏天要结束了,这水也要涨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个穿布衣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摇,也笑着说:“那我们就渡河呗。”
这两人就是在这河边转悠了快一个月的南楚军统帅楚天行以及他的一号狗头军师肖烙浜。而他们刚刚讨论的就是如何对付坚守在团发山的黔国十万大军,而他们的统帅是宋玉典。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就是想看看对面的反应。如果宋玉典移营对岸的话,也许要花费一定精力,然而快一个月了,也不见他有动静,故而决定渡河主动迎击。但是,团发山是一条狭长的山路,要过去,就必须把敌人引出来。这也决定了战斗的难度。
楚天行等人回到营中之后,开始安排渡江,为了防止敌人称他们渡江之时偷袭,决定由司空云翳先领三千人马渡河,而渡河之后,立刻前往西边的小山处集结,注意隐蔽,等待大部队渡河。
司空云翳刚出发不久,团发山大营,探马回报道:“报太子殿下,敌军已经开始渡河了。”宋玉典点点头说:“立刻点起三万人,随我前往渡口。”
副将赵稠建言说:“殿下,敌人已经开始渡河了,我们此时赶去是否会迟了一些呀。”
宋玉典摇了摇头,有些讥讽地说:“你在军中多年,不曾闻兵法有云:‘兵半渡而击’。”
等到宋玉典赶到之时,司空云翳已经离开了码头,而楚天行带着一万多人正在渡河,忽见对岸来了杀气四起,故猜到敌军已经赶到,自言自语地说:“来的还算快呀。”然后大喊道:“传令盾牌手立盾前行,弓弩手准备。”一声令下,所有战船上的弓弩手都拉弓上弦,而盾牌手则高举着自己大盾,向着岸边前行,并无慌乱之象。
北山坡的宋玉典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楚天行果然有两把刷子呀,怪不得岫玉国会被灭。”
宋玉典看了看赵稠说:“赵稠将军听令,你率领五千骑兵发起冲锋,势必在敌军结阵之前冲开敌军盾牌手。”
赵稠领命而去。宋玉典看了看李括说:“李括将军听令,你率领五千弓弩手压制敌方弓弩手。最大可能的保证骑兵冲锋。”
李括也领命而去。随后宋玉典自己带着一万人马向着西边的小山而去,留下一万人有另一名副将赵肆统领,作为后备队驰援各线战场。他想要切断楚天行的所有退路,除了水路之外,不留一丝缝隙。想着只要能够吃下这一万人,楚天行的军队必定士气受挫,到时,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也是他没有听赵稠的建议,在这码头安营的原因。毕竟自己的队伍中,很多是新兵,需要一场胜利,哪怕是一场小的,也能提高将士们的士气,更能提高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赵稠冲入盾牌手之后发现敌军三人成阵,用宽大的盾牌做基点形成了一个三角铁桶一面抵挡着骑兵的冲击,一面向着后面合拢,变换着阵型。同时,不远处的码头上冲过来一队长枪兵,迅速地插入盾阵之中,补齐了盾阵对骑兵的伤害,只见一根根长枪张牙舞爪的肆意横叉那些骑兵,使得骑兵的优势一下子就没了。李括看到赵稠陷入了苦战之中,皱了皱眉说:“敌军有准备。传令全军出击。”故决定带着自己手中的五千人马加入战团,帮助骑兵处理掉那些长枪。只要没有了长枪,那么骑兵的冲撞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战场的主动权就会再一次回到他们手中。
楚天行看着冲过来的李括,有些意外地笑着说:“看来敌军中有能人呀。”思索了片刻喊道:“传令,盾阵兵向西移动,弓弩手上岸准备。”一声令下,弓弩手迅速的离开船只。然而,赵稠李括也非等闲之辈,看到敌军弓弩手上岸之后,立马紧紧咬住陈恩的盾抢手,让敌人不敢放箭。楚天行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也没办法,只能希望,陈恩能够带着盾抢手能够得到司空云翳的支援吧,故来到出头的一边看着渐渐靠近的另一只船队后,就快速地离开了船只,下令道:“船队返航,码头迎接另一队船只。”说完之后自己大步来到弓弩手阵地前。决定亲自指挥弓弩手参战。
后备军赵肆看到了码头上的船队离开了,却发现还有大约三千多弓弩手在岸边,而穿着赤红色战甲的领军人物出现在阵地前,有些意外地自言自语道:“那不是楚天行吗?”
顿时很是激动地戳了戳手大喊:“将士们,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随后用手指了指那个穿着赤红战甲的楚天行喊道:“看到那个赤红战甲的人了吗?他就是楚天行,南楚国的二皇子。谁能活捉他,重重有赏。”
军队中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穿着赤红战甲,眉宇之间英气自成,除了长得英俊一点外,与常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故而心中的敬畏之情也少了很多。起而代之是贪婪的欲望,毕竟那是楚天行呀,能得到他人头的人,能被封侯呀。顿时全军上下士气高昂,等待着赵肆的命令。
赵肆也不啰嗦传令道:“全军准备,目标:码头,楚天行。冲!”
随即一万多人向着楚天行方向冲了过去,楚天行看着冲了过来的敌人,眉头紧锁低声说:“没想到还留了一点手段。”但也没有慌乱,随即指挥着弓弩手应敌,故看着冲过来的敌人,挥手示意弓弩兵喊道:“列阵应敌。”
弓弩手们随即改变了战列,呈一字排开,用弩兵,摆出了一字长蛇阵。虽说这样的防御能力和近战都有点弱。但是楚天行对自己的士兵自身很是看好,觉得能够与这股敌人硬刚。
楚天行看着冲过来的敌人说:“箭上弦。预备。”等到敌人靠近之后,发令道:“放。”
箭如雨一般向着奔跑过来的敌人飞了过去,赵肆见到了大喊道:“举盾冲锋。”
两三轮箭雨过后,有的敌人已经来到眼前,楚天行拔剑向前喊道:“杀。”
顿时,双方冲撞在一起,刀光剑影,惨叫声、喊杀声、哀嚎声,声声不绝,响彻天空。
码头上一支船队也缓缓的向着岸边靠了过来,一位布衣少年站在船头上,看着前方焦灼的战场说:“靠岸之后全军出击。”也不过多讲究什么队形,要的就是硬实力。
赵肆看到有船只向着岸边靠拢,有些惊奇难道是敌人的后续部队吗?可是想了想不应该呀,他们的船队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来了呢?故而认为这一定是敌人的疑兵之计,为了稳固军心,故喊道:“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船上没有人,不能给敌人踹息的机会,全军冲呀!”随之攻击更加猛烈了,一字长蛇阵也被撕开了一缺口,不过楚天行还是镇定地指挥着余下的人收缩战线。他知道援军马上就要来了,自己必须坚持住。一旦自己溃败了,那么肖烙浜也很难上岸,故而一次次的阻击着赵肆的冲锋。
赵肆看着楚天行勇猛无比,估计着单挑自己是肯定打不过他,只能依靠着人多,碾压着,为了减少伤亡决定劝降他,故说:“二皇子已经没有退路了,投降吧,我保证你的性命。”
楚天行看着他还击着说:“你现在投降我不仅能保证你的性命,还能给更好的发展。”
赵肆笑了笑接着诱惑道:“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的手下想想吧。他们都快扛不住了。”
楚天行很是挑衅地说:“要不我两来单挑一把,谁输了谁投降。”
赵肆也有自知之明,故笑着说:“单挑?莽夫行径,我们这些将领不屑与此。既然你不肯投降,那就领死吧。”随即指挥着大军再一次发动攻击。没过多久,码头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楚天行转头看着码头,看到大量的人马冲了出来,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地高喊:“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到了,冲呀!”随即挥动着那沾满了鲜血的长剑向着赵肆冲了过去。
赵肆听到那喊杀声之后,看向码头,大惊道:“真的是敌人的援军。”随即下令撤退。
楚天行哪肯放过他,故而在后面穷追不舍。
这边战事胜利之际,西边也发生了变化,陈恩率领着盾枪兵向着西边撤退,没过多久,突然一队人杀出来挡住了去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顿时陷入了死地。陈恩也是一脸苦涩,因为他也不知道司空云翳的军队在哪里,只是按照楚天行命令向着这边靠拢,说是拉开敌军与码头的距离,为夺取团发山留下一点空间。可是现在却陷入了死地。看到这手下的七千多人有些莫名的伤感。现在苦战不断,很有可能这七千人就要搭进去了。
宋玉典看着陈恩说:“陈将军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陈恩大喊道:“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岂能负他?”
宋玉典看着劝不动,不屑地说:“既然你冥顽不化,那就下地狱去吧。”随即挥挥手喊道:“冲。”
然而刚发起冲锋,却发现自己的后排大乱起来,一个身作红袍,胯下汗血马的年轻将领冲了过来,喊道:“宋玉典拿命来。”
宋玉典大惊,策马看到司空云翳横冲了过来,视沿路士兵如无物,枪过之处,绝无活口。宋玉典被吓到了,知道自己在他手中恐怕也撑不到几回合,故而想都没想立刻让大军阻挡他的前进,可是士兵也有些收到了惊吓,不敢太靠前,深怕以一个小心自己就成了枪下亡魂,故而司空云翳的是前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宋玉典看着司空云翳快到眼前之时,立马弃大军而逃,赵稠李括二将看到司空云翳在追赶着宋玉典顿时大惊说:“主危已!”,顾不得陈恩这边,领着亲兵向着宋玉典方向跑去。不一会儿,两人截住了司空云翳喊道:“敌将休得伤害太子殿下。”
司空云翳看到有人挡路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三人战成一团,你来我往,宋玉典这才得有时间逃脱,赵稠李括二人与司空云翳交手之后,发现此人武艺高强恐怕自己两人久战下去也会落败,故看到宋玉典逃走之后,立马跳出战团,快速让亲兵来阻挡,自己迅速的逃跑了。
司空云翳追赶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人,故也不敢太过冒进,只得撤回。
然后,惊魂落魄地宋玉典在撤退的时候,看到不少己方的败逃之兵,故不断收拢着,向着团发山撤退,而这些逃兵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很难分清样貌。等到宋玉典退到团发山时,跟在身边的败兵已达三四千之多。故感叹道:“行军打战,楚天行丝毫不比李青差呀。”股下令道:“全军听令,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坚守团发山大营。”想着我打不过你,我龟缩着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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