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广场上竟然多了两个人,两个青年人,就站在距离杨之航数米之外的地方。杨之航一时竟毫无察觉。
两人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左边一人染着一头黄毛,身穿一件墨绿色风衣,手中提着一把唐剑。右边一人头上扎着小辫,一身天蓝色牛仔服,并未携带兵刃。
这两人素来跟杨之航不和,自幼便时常对着杨之航口出狂言,冷嘲热讽。左边的叫杨之宁,右边的叫杨之旭。因为杨家村民大部分都姓杨,可谓份属同宗,同辈之人素来以“表哥表弟”相称。其实相互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杨之航对此二人很是反感,虽然很想把他们痛打一顿,但无奈自己时运不济。平日里,杨之航尽量避免和这二人碰面。只是想不到,都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武道广场,而来的人,又恰恰是这两个人。
或许是刚才蹲的久了,杨之航感到双腿发麻。当下跺了跺脚,转身准备离去。刚才的话,杨之航似乎没有听到,对于不远处的这两个人,杨之航也不打算去理会。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去找别人的麻烦,但总有人会来找你的晦气。这两人快步跑到杨之航面前,拦住了杨之航的去路。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麻烦人和麻烦事,杨之航遇到的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让开!”
杨之航双目紧紧盯着面前二人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
“村长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啊,臭架子摆得真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跟你打个招呼,你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杨之宁冷笑着,话语中带着一股嘲弄。
“别这么说嘛,之航表哥怎么会是这种人呢?他摆架子,可不是因为他是村长的儿子啊。”杨之旭坏笑着附和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咱们的之航表哥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高材生啊。”
杨之宁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个,叫什么来着?历史历史系的大学生!对,就是这个!”杨之宁阴风阳气地说道。
“不是啊,之宁表哥,你说的不对啊。之航表哥可不只是大学生,人家可是名校的研究生,硕士学位啊。”杨之旭在一旁纠正道。
“哦,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要不说嘛,这学武之人的脑子,就是不如文化人的脑子好用呢!”杨之宁拉着长腔,说道。
“唉,这种事情,只能认命了。我也想有个好用的脑子,我也想和之航表哥一样,拿个硕士的学位。只可惜,偏偏出生在杨家村,平时还要练武。都给耽误了呀。”
杨之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中虽然充斥着无奈,但脸上的得瑟和嘲讽之意,却丝毫未加掩饰。
“你们说够了没有?”
此刻,杨之航虽然心中盛怒,却始终不敢出手,只得忍气吞声。面前的二人,虽然在青年组没有进入明天的决赛,但依然是拿到了十几名的成绩。而杨之航,不仅无法习武,身体素质甚至还不如一个正常人。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别着急啊,之航表哥。咱们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总不能就说两句就走吧。”杨之宁坏笑。
“你想说什么?”杨之航面无表情地问道。
“哼。方才我跟之旭在附近,刚好听到广场这边有动静。我就想着,这大晚上的,村里怎么还有人在广场上。所以就来看看。”杨之宁冷哼一声,说道。
“可是万万想不到,在广场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之航表哥你啊。”杨之旭在一旁附和。
“是啊,的确让人想不到。按理说,这个时候,就算有人,也应该是明天参加决赛的人。怎么偏偏是一个练不了武的废物呢?”
杨之宁说着,脸上布满了一种叫做奸笑的表情。
“你!”
杨之航怒不可遏,胸口顿时感到有好几股气翻涌上升。当下不禁大口地喘息起来。本就苍白的脸庞,如今就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
“不要生气嘛,之航表哥。我也是实话实说。”
杨之宁阴笑着,盯着杨之航那如同白纸般的脸色,接着说道:
“废物嘛,他始终都是废物。别说他是村长的儿子,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也改变不了他是废物的事实!”
“混蛋!”
此刻,杨之航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杨之航强忍着胸口的窒息感,握紧拳头,一拳朝着杨之宁的脸上打去。
可惜,二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杨之宁面漏嘲弄,身体并未做出任何的闪躲。眼看杨之航的拳头就要击中杨之宁的脸,杨之宁迅速抬起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抓住了杨之航挥来的拳头。不待杨之航反应过来,杨之宁另一只手陡然出击,一个勾拳,正中杨之航的腹部。
一阵剧痛袭来,杨之航只觉头晕脑胀,胃中翻江倒海。想要大叫,却只是张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杨之航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有口水,顺着张大的嘴巴,肆无忌惮地往外流。
“之航表哥,这可怪不得我。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出于正当防卫。”
杨之宁向后退了一步,摊了摊手,脸上漏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之航表哥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村长吧!”杨之宁故作害怕地说道。
“怎么会呢?这也太小瞧之航表哥了。毕竟是名校的硕士,而且还是村长的儿子,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嘛。之航表哥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对吧?”
一旁,杨之旭奸笑着,说出的话也在刺激着杨之航。这两个人其实很怕,怕今晚这件事传出去,一旦被自己的父母知道了,自己肯定会挨鞭子的。虽然这两个人一直都看不起杨之航,但其父母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更多的是对杨之航的惋惜。
杨之航坐起身子,强忍住胃中的翻腾,大口喘了几下,额头上渗出几滴豆大的汗珠。片刻,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只听杨之航一声冷笑,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毫不避讳地漏出浓浓的嘲讽之意,说道:
“哼,这件事我当然不会跟其他人说。大不了,我就告诉别人,今晚有两条狗追着我咬!”
“你,你骂我们是狗?”
杨之旭听后,勃然大怒,指着杨之航的鼻子说道。
杨之宁冷哼一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杨之航,说道:
“哼,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废物。虽然你是村长的儿子,但可惜,你命比纸薄!既然你大人有大量,那应该不介意我们在你身上多补两脚吧!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废物!”
说着,杨之宁抬腿朝着杨之航的肩膀就是一脚。杨之航被踢得翻了个跟头,瘫倒在地。杨之宁和杨之旭上前,你一拳我一脚,狠狠地打在杨之航的身上。杨之航根本无力反抗,只得将双手护在头部,蜷缩成一团,任凭拳打脚踢。
某一刻,杨之航似乎突然想开了。死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自己死了,就不用再忍受别人的眼光,更不会再连累自己的爸妈。
那,就死吧!
想到这,杨之航突然松开了双手,不再对自己进行任何的保护,任由拳脚狠狠地击打在自己身上,脸上。
打死我吧!
此时的杨之航似是忘记了痛苦,脸上漏出一抹微笑。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住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喝声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黑夜里,一人飞快地朝这边跑来。看身影,应是二妮。
“你们在干什么?”
二妮跑到跟前,怒气冲冲地问道。
“之航哥,你没事吧,之航哥。”
二妮蹲下身子,看着此刻狼狈不堪,一脸伤痕的杨之航,不禁心疼,眼眶里涌上了泪水。
“二妮,你怎么来了?”
杨之航显然想不到,这么晚了,二妮还会来这个地方。
“之航哥,我扶你起来。你还撑得住吗?”
二妮并没有直接回答杨之航的问题,只是搀扶着地上的杨之航,带着哭腔,心疼地问道。
“我没事,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
杨之航笑了笑,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在二妮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身子。
二妮扶着杨之航,转过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之宁和杨之旭二人,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冒出火来。在这般注视下,宁旭二人显然被吓住了,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二……二妮姐!”二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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