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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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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你快来看,我咋觉得那个塑料条子好像在动呢?”随着张幕急切的呼喊声,吴识匆忙的跑向厨房。

    进入厨房后,吴识顺着张幕手指的方向望去,微弱的烛光下,厨房门的缝隙之中的一块碎塑料,正在缓慢的飘动着。吴识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发现碎塑料确实是在缓慢的飘着,赶忙喊张栋过来确认。

    三人便傻愣的看着碎塑料飘动,许久张栋才喃喃的说:“起风了,起风了?”

    欢呼声中,三人跑到韩雪的房间,将之前订在玻璃上的木条用西瓜刀砍了一个小缺口,张幕探过头去向外望,可是外面依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你别看了,这刚起风没多久,肯定啥也看不见,这个小孔是为了太阳照进灰尘中以后,等到阳光能从这个小孔中照进屋子内,那时候你再看,肯定是什么都能看清楚了。”吴识说着。

    “九天了,咱们来了九天了,终于有风了,再等几天,只要出去没什么能阻挡视线了,咱们就出发,赶紧回家去。”张幕激动的说着。

    吴识也兴奋的配合着,与张幕聊着回到他家以后,让他母亲做什么什么好吃的,三个人还能陪他父亲一起美美的喝顿酒之类的。吴识一直认为,他的家就是坚不可摧的城堡,只要回到家,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但是张栋只是微笑,微笑时看着韩雪,两人相视而望,万般滋味无法言表。

    张栋有家庭,妻子和睦,孩子乖巧。对于韩雪,虽是当初的执念,但也不得不说九日高密度的接触中,曾经的情感在慢慢被点燃。张栋不知道冲出去回到家后如何面对妻儿,也不知道大家相见以后再如何面对韩雪,因此这万般滋味,只有两人自己各知。

    吴识是敏感的,当他与张幕在憧憬时,看到张栋与韩雪相视而望的表情,便知道两人心中在想着什么,想到张栋回家面对妻儿时的窘境,想到韩雪面对张栋妻儿时的尴尬,心中盘算了一下,便有了打算。

    “同志们啊!老天在帮我们回到我那坚固的堡垒里,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这不是一场容易打嬴的仗,这是一块硬骨头,需要我们团结一心的去攻破它。外面那些疯子,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我们的血肉,如何能逃出生天,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老张,你说是不是?”吴识突然搞怪让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张幕反应过来给了吴识一拳:“死老吴你要吓死我啊?突然大吼大叫的?”

    “我呸呸呸,现在说啥也别说死字,太不吉利了。”吴识作怪到。

    张栋看到这一幕,心思转变了,想到了现在是大灾难,一切的问题在生存面前都不是问题,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打算也没用,我虽然对这块的地形比较熟悉,但是像咱们来的时候一样,现在依然是俩眼一抹黑,慢慢等待吧,等到灰尘散尽,咱们便踏上这危难重重的旅程吧!”张栋突然也诗朗诵般的说着。

    “无知的人类啊,你们永远不知道明天该如何;无知的人类啊,你们永远不知道未来的方向;请你们对我祈祷,我,万能的神会给你们答案!”张幕也突然搞怪。

    韩雪看着三人,看着三位已经奔向中年的三人,依然能如孩子般玩笑,依然能在灾难中保持着乐观,不觉的也笑了。

    一丝光亮打进了韩雪的房间,虽微弱,却万般夺目,好似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中的微光,抬眼望向它,打在瞳孔上,即使闭上眼睛,依然能看到。

    张幕醒来时发现了这束光,呆呆的望着,良久以后突然蹦了起来,大声的呼喊着吴识和张栋,当屋内所有人都兴奋的看着满是木板的窗户时,泪水不由得从张幕的眼中滑落。

    自起风那天,四人又度过了一周的时间。但自那天兴奋中入眠后,张幕始终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一直期待着灰尘散尽,无时无刻不在脑中幻想,睁开眼时能看到阳光。

    当木板的缺口处一天比一天明亮时,张幕每次都提议马上出发,但他们每次看向外面,视线始终是模糊不清,不利于逃跑的。

    张幕感觉自己掉进了结冰的湖里,每次以为发现了冰的缺口想探头呼吸,可是最终发现那缺口只有一丝,甚至不能把鼻子探出去吸食氧气。煎熬了七日之后,终于,耀目的光线射入房间,仿佛是通向天堂的路,张幕要抓住它,猛的窜向窗边,透过木板的缺口看了出去。

    但是当外面的景象进入瞳孔之后,张幕懵了,感觉自己的眼睛堵住木孔的同时,也切断了自己生的希望。

    视线清晰之后,韩雪家所在的老旧小区的布局便彻底暴露了出来:两栋老式六层的职工家属楼相视而立,楼与楼之间有至少七十米的楼间距,间隔中间的空地上是水泥垒砌的大型花坛,花坛的两侧是各七米左右的行道。而现在,很大一部分的空间完全被疯子占据,他们游荡着,有些人不知是高处坠落还是其他原因,肠穿肚烂者有之、腿脚折断者有之、更有甚者用胳膊爬行,因为它的下半身已经不知去向,它们不时的撞在花坛的边缘或台阶上摔倒,然后爬起来依然游荡,速度非常缓慢,但目测所及,至少有六七十人。

    吴识看到张幕向外面看去以后整个人没了声音,怕出什么问题,赶忙跑到张幕身边,一边拉着他离开窗口,一边询问着。

    张栋为了让室内的视线变好,迎来阳光,在吴识和张幕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拽下来一块木板。

    瞬间的强光照的屋内明亮,也使得久未见光的四人赶忙闭上了眼睛。

    当张栋和吴识适应了光线后,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同样呆立在当场。沉默是三人唯一能做的,本以为视线变好,便可逃离爆炸波及范围,但如此数量的疯子使得三人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刘姐冲出房间、撞破房门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三人脑中盘旋,三人甚至觉得刘姐还在那个位置,向他们冲过来。

    当绝望占据人内心的全部的时候,疯狂便会应运而生。

    张幕突然拿起西瓜刀,快步的向外走。张栋最先反应过来,在张幕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便夺下了他手中的刀,将他压制在床上。吴识见到,张幕没有反抗,只是满目血红的看着窗户,喘着粗气,赶忙劝道:“土豆子你先别着急,我们都是要逃出去的,外面的情况现在是不很乐观,但是终归是有办法的,如果你现在冲出去,无疑是在送死。”

    张栋看吴识的眼色,没有放开张幕,三人便僵持着,过了至少十分钟的时间,吴识看到张幕的眼神变了,变得开始涣散,血色已然退去,赶忙示意张栋收手。

    张栋放开张幕被反抓住的手,并将他转过来,吴识上去按住了张幕的人中,张栋为张幕做着不很正确的心肺复苏,折腾了大约一分钟,张幕突然咳嗽着开始大口的呼吸。

    当张幕的气息平缓以后,满是疑问:“你俩什么情况?离我这么近干啥?”

    张幕的疑问使吴识和张栋都懵住了,吴识赶紧问道:“你刚才要拿着刀冲出去,要不是老张反应快,我们可能都拦不住你。”

    张幕听到吴识这么说,赶忙反驳道:“不可能,外面的情况我看到了,难道我疯了么?自己往外冲?除非我是超人。不过我怎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失忆了一样呢?刚才的事全都记不起来了呢?”

    韩雪看到三人能正常的聊天了,瑟瑟的从墙角走了过来,看着三人说:“刚才你们看向窗外之后,我看到张幕好像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没事儿韩雪,你说吧。”张栋鼓励着。

    “然后他的眼睛,突然没有了瞳孔,紧接着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瞳孔又出来了,然后满眼的血红,那眼神太凶了,我想想都感觉害怕。”韩雪说着。

    吴识听完以后,让张幕仔细回忆看完外面景象以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张幕始终是什么都想不来,唯一记得的是,看到外面疯子的数量太多,心理突然就想,都怪它们,不然已经坐车向家走了,把它们杀光,只要杀光了,自己就能回家。越是这么想,心中的戾气越重,之后便没有了记忆。

    三人研究了一下刚刚张幕的奇怪举动,但是没有想到什么结果,所以干脆不去想了,只是三人都觉得应该时刻保持冷静,说不准谁又会像张幕刚刚的样子。

    于是三人开始一边看着窗外的疯子,一边观察着地形,同时也在研究逃跑的路线。

    通过观察,吴识发现疯子其实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游荡,而是每一个疯子都有自己的路线,例如其中一个身体没有什么外伤的,一直在同一个单元的一楼窗前游荡,来来回回,虽然转身时身体僵硬,有时甚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站起来之后依然按原有的路线走。其他的疯子也是一样,不论是身体的残缺部分有多严重,都是按照同一路线游荡,但是游荡的距离却不相同,游荡距离最远的一个是左腿脚踝处明显已经变形,脚尖已经成反方向了,但是它拖着腿绕着花坛一直走,撞上其他疯子摔倒后,依然能找回路线继续走。

    吴识一边观察一边说:“现在看起来它们好像没什么威胁,而且看到它们晃荡我才发现,你们看到那个没?就是那个只穿着内衣的那个女的?我看到它才发现啊?咱们在这避难的这十几天,好像是没有暖气啊,但是没觉得冷,估计爆炸发生后天气被影响的非常严重,所以应该开开窗户,感受一下外面的温度,这样咱们就能适当的曾减衣物,不然穿着原来那些羽绒服什么的,行动起来还是有点费劲的。”

    张栋一边观察这一边也说:“一会儿找点什么东西扔下去,砸一个疯子试试,看看它们到底对啥比较敏感,按常理说,它们应该没有视觉,因为没有瞳孔,只要知道他们对什么东西敏感,咱们就能避重就轻,没准能从它们身边溜走。”

    “不可能,你记得那个刘姐不?我就开了一下们,就被她发现了。我估计是只要一靠近,要么是气味,要么是声音,它们便能察觉到,便会攻击咱们。”张幕望向窗外说着。

    “那也应该有个安全距离吧,不可能说是咱们在楼上,离的这么远,它们便能闻到咱们的味吧?”张栋说。

    “确实应该确认一下安全距离,这样有助于咱们对付它们。”吴识赞同张栋的看法。

    张栋听到吴识认同自己的观点,便转身向厨房走去,过了不到一分钟,看到张栋手里拿着两根香蕉、四个橘子回来了。

    “这样,我拿这些气味重的水果测试一下,如果它们是依靠气味辨别的话,那咱们就想办法消除身上的气味,这样就能逃出去了。”张栋一边说着,一边开窗户。

    老式木框窗户的折页风吹雨淋,早已锈迹斑驳,在打开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吱呀声仿佛子弹一般有穿透力一样,回响在小区内。也就在吱呀声刚刚发出的时候,下面所有的疯子便疯狂了,直直的向三人所在的窗户移动,两分钟之后,仿佛河水般汇聚在一起,相互碰撞,倒地又站起,仿佛感受到血腥味道的鲨鱼般,疯狂的顶在墙上,双腿依然移动着,像是想要把楼推到,也要撕咬楼上的四人。

    见到此情景,吴识赶忙悄声说:“老张你别再动窗户了,那折页发出的声太大了,这些疯子好像对声音很敏感,折页的响声把它们全引过来了。”

    “老张你扶好窗子,别再让它动弹,等着我回来。”张幕说完匆匆的跑向厨房。

    手里提着豆油的张幕,以最快的速度拧开油桶盖子,将豆油淋向窗户的折页,淋了许多之后,示意张栋先等等,不要动,大约过了五分钟,张栋扶住窗户的胳膊开始颤抖的时候,张幕示意张栋慢慢的关上窗户。

    窗户关好后,三人同时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见到疯子蜂拥而至的时候,三人的内心都是恐惧的,吴识的双腿甚至都开始发抖,但三人同时又知道,暂时不会有危险,所以即使是处在深深的恐惧中,三人依然能保持冷静,应对刚才发生的事情。

    “如果楼下走不通,我们走楼顶行么?”韩雪思虑良久后说。

    听到这句话后,三人眼前顿时一亮,为什么没有想到避开它们,另辟蹊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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