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感觉鼻子有些痒，抬手揉了揉，放下手就觉得手上有股细腻光滑的手感传来，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起来。接着就是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我知道又下雨了，我猛然惊醒，几点了？！别是中午了吧？
一睁眼，我就看到一双大眼睛再看着我，一下脑袋就短路了。
对方也是吓一跳的样子，嫣红的嘴唇猛一吸气。
下一秒我认出眼前的人，这是程西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按在她修长的白腿上，也顾不上想别的，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
车里，我们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空气特别安静，只有雨打在车身上的声音。
“乔远…你能不能说句话，你这样就让我想起上次在江边你欲哭无泪的样子。”她说着，眼角笑意明显。
“那你有没有想起我想把你扔江里的冲动？”我淡淡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这怪毛病，醒的时候都是猛的一睁眼，跟诈尸一样。”
“在下也没有想到，某人瞪着牛眼看我。
“我那是看你打呼噜。”
我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9点。我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晚太久。只是有些奇怪，昨天没睡之前，我明明定了闹钟，怎么没听到？看了看任务栏，显示的闹钟被关掉了。
“你闹钟响了，我看你还不醒，就给关掉了。真不知道你怎么睡的这么沉。”
听到她说是她关掉的，我内心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她来多久了，我闹钟可是七点半的闹钟。
“你来到一个多小时了？”我向她问道。
“还好，其实我也睡了会，后来听到下雨还有某人的呼噜，就醒了。”她看着我又说道：“你昨晚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我看你下巴脖子都有痕迹。”
我摸了摸下巴和脖子，脖子上被寸头手卡的有指甲的痕迹，摸起来隐隐作痛。
我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嗯…是。昨晚我同事遇上了点麻烦。”
“我说你同事怎么还没来，问题严重吗？”她似乎也看出我的不自在，轻声问道。
“没啥事，就是一帮小混混。”我随意道。
“需要我帮忙跟我说。”
她看着我，很是真诚。我知道她是想还人情，不过这种事她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已经解决了。我又想了一下，开口道：“说起来，还真要你帮个忙。”
“你说。”她神情更加认真。
“你知道张三疯这个人吗？”
“张三疯？没听说过…回去我可以查一下。”她思索着道。
“嗯。”
“张三疯这个人名字好有意思啊。做什么的？跟你打架有关系？”
“不知道…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对这个人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
“嗯，没别的意思，就是昨晚听到那个面馆的熊老板提起这个人，说那几个混混是跟一个叫张三疯混的，没什么大事，顺便了解下。”我说着。其实我没有故意要调查这个人，只是刚好身边有个圈子高的人，刚好看她挺热心的，倒不如给她一个还人情的机会。
“噢，回头我问问小鱼，他在这待的久，对这里比我了解，我可以问问他。刚好也算…嗯…”她提到小鱼，面色有点闪躲，支支吾吾没有继续说下去。
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白鱼这个人，脑海中又想到了那个帅气不羁同时又很有涵养的人，顿时一股烦意涌上心头。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非就是那人比自己优秀，无非就是跟程西西走的近，无非就是对眼前的人有好感。转念一想，我这算什么？自作多情罢了，我应该有自知之明。
我没有在意程西西支支吾吾的话，看着雨小了点，转移了话题道：“雨小了点，我要下去了，要进店里坐坐吗？”
“你等一下，那个乔远…我想跟你说个事…”她看了我一眼有点紧张继续说道：“你…你别生气。”
我看着她有些歉意的眼神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左右扫视窗外的场地，下一刻我的心就开始哗哗流血。我的车停在不远处停车位上，车头一侧的翼子板破的不成样子，大灯也不见了一个，驾驶门板上一道清晰的划痕格外刺目。
我不知道我的车怎么了，心里很心疼。我转头看向她，心里有一万句质问她的话，可看到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想到她之前的话，克制着自己不生气。
“对不起啊~”她看了我一眼很紧张道。
“你撞到哪了？人没事吧？我的车没有气囊，之前没跟你说，我以为你不会开出事的。”
看着她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一下没了脾气。
“那个，是小鱼开的…我没事…我…”
“你说什么？！他撞的？！”我听到火气一下上来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质问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我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谁让他碰我的车的？你让我不生气，呵…我怎么不生气！”听到程西西还为他辩护，我更是恼怒。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钥匙给他，对不起嘛~我给你修…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恳求的语气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修？你怎么给我修？你知道那车上的每一个配件都是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找到的吗？你知不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我要不是信任你，要不是想着你爸…”我没有再说下去，转过了头。
接着我就听到了哭声，我转过头看向她。
“对不起…”她攥着手看着我，泪水从眼里流出来。
“算了，不用你修，我的车我自己来。你走吧…别过来了。”我看了她一眼，下了车。
我走到我的车前，看着它，我掏出一根烟，还没点上就被雨淋湿，扔掉又拿出一根，点着吸了两口又被雨淋灭掉。
我摸着断掉的进气格栅，心疼的手发抖。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雨又下大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全被淋湿，雨水顺着我的下巴向下流，我不管不顾。
我扭头看着望着我哭的程西西，手里的雨伞攥的很紧，却不敢下车。我释然一笑道：“你还在这干嘛啊？别再整我了，走吧…”
听到我的话，终于她掩着脸发动了车子，消失在了雨中。
我望着远去的牧马人，又看了看受伤的老桑，低下了头。
走吧，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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