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陈旧的地图,古老的书籍,神秘的银徽和种种关系链之下,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地方也是阴谋和危险的构成者之一,但因为其背后有着太深的内容和背景,所以我只能带上你一个人,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一切。当然,你也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你。”舰长停止了他的叙述,慢慢地从背包中掏出另一个火母并打着它,“好了,该说的说完了,现在我们就得要进去了,时间有限。”
“雪梯就在里面?”布洛瑟姆紧跟着舰长,他并不担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只是认为两个人的力量是否显得有点无力。
他那不自信的毛病又犯了,不过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舰长也没有发现。
“刚才那个幽灵也进入了里面,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之前我们都得要加倍小……”舰长忽然停止了他的发言,刚想迈出的脚步和提出的左手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就如一个失去动力的玩具一样。
他留意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在风雪之中站在离他们并不远的前方,碍于环境与风雪的影响,他看不清这个神秘的家伙,不过他敢肯定这家伙不是刚才的那个幽灵,绝对不是。那么这家伙会是谁呢?为什么这么谨慎的他们竟然没有留意到呢?而这家伙又观察了他们多久了呢?
还是,这是一个幻觉?要知道在极地出现幻觉也是常有的事情,这里的地理位置的确可以干扰人的思维和神经,要真出现幻觉也不足为奇。
如何证实这是一个幻觉?太容易了,只需要布洛瑟姆回答他什么也看不到即可。布洛瑟姆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他看不到这个人或者认为那里不存在任何人的话那么这肯定就是幻觉了,舰长希望如此,但事实却与此背道而驰。
“舰长,你也发现了?”布洛瑟姆的发话意味着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噢~久违的火光啊。”眨眼之际,神秘人已来到两人的跟前,速度之快使得布洛瑟姆和舰长完全看不到他的步伐和动作,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的也来不及做出来。
“把……把火光熄灭,把火光熄灭!”神秘人忽然转变了态度,并把脸转到一侧去躲避着对于他来说十分刺眼的光芒,但他那双颤抖的双手却伸向了舰长手中的火母感受着它的温暖,如同探险家对宝藏的贪婪般久久不愿提开。
“你是谁!?”布洛瑟姆率先发问到。
“我?我是谁?”神秘人冷笑了一声,“对,我是谁?准确点来说我叫什么?”他的笑声让布洛瑟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在这冰冷之中更觉凄寒。
“这几百年来我都已经快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我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人,没看见过火光了,我……我……我都……都……”神秘人极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翻寻着适合的形容词,透过阵阵火光的照耀,他那惨白的脸上正浮现着激动和不安,“把那东西拿远点!靠这么近会灼伤我的皮肤的!”神秘人愤怒地呵责着正把火母举向自己的舰长。
“我都已经快忘记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点光芒了,对,对,对,那叫火焰。”神秘人忽然压低了那把嘶哑的声音,并自言自语道,“不能太大声,不然的话会惊动里面那个我。”
尽管在布洛瑟姆和舰长的面前这名神秘人如同受了刺激的疯子般一言一语都难以猜透,但舰长还是得先弄清楚这个神秘人的来历,他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并将火母稍微的举前了一点好方便他查看对方的外貌和衣着。
“洞穴内里还有另外一个……你?”舰长皱着眉头,左手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生怕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突然像狮子一样发疯地向自己扑来。
“……嗯……看起来我似乎好多了……你们可真够幸运的……很抱歉,我为我刚才的失态……嗯……道个歉……”神秘人并没有回答舰长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正面迎上了那闪烁的火光。
他到底是畏惧这火光的刺灼抑或是……
嗯……
抑或是贪婪它的稀有?
布洛瑟姆猜测不到。
但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家伙似乎变得更要严肃和认真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好多了?
布洛瑟姆依旧保持着高度的防范心,他可遇到过不少疯子,精神分裂者,抑或是迷惑者,所以像这种情况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去应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几百年来一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只能自言自语,所以导致我有时候……有时候就会像疯子一样……而有时候则像现在这样……这样稍微好点。”神秘人慢慢地伸出不再颤抖的右手接过舰长手中的火母,并尝试着用左手去取暖,感受着那将近遗忘的感觉,“啊,多么的温暖啊,可惜我已经习惯了寒冷了。”
舰长似乎发现了一丝疑点:“几百年来?”
“我已经在这个雪地生活了将近600年了,想一想可真是难熬啊,不过还好,终于等到人来了。”又是一个600年,这一个关键词对于布洛瑟姆和舰长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后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和这些事情都有关联,而且非常重要。
“你们看到了那个幽灵……那个我了?”神秘人给两人打了一个眼色。
“噢,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肯定返回到洞穴内了。”他直接跳过了对方的回答,似乎从没发问过一样,“幸好他没有发现你们,不然的话你们是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对话的。”
“他,我指的是那个幽灵,那个你?是谁?”布洛瑟姆边发言边看了看一旁漆黑的洞口,生怕那个所谓的幽灵会在此时冲出来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嗯……他是个堕落的家伙,不过现在不是谈论他的时候。”神秘人摇了摇头,“我等一下会说到这个家伙的。”
寒风连同着飞雪呼啸而来,时而穿梭在雪影树群之中,时而停留在雪谷中那三个正在交谈的人类的肩膀上,似是在追逐打闹,却是在哀叹百年来的失落,还有永恒的孤单。除了一些低鸣的风声以外,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有时候布洛瑟姆会认为自己处于梦境之中或是在一个灵魂空间之中,除了死寂以外什么都没有,要不是此刻的交谈,他很有可能会试图制造一些声音出来用以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们能找到这里,得多亏那张地图对吧?”他换了另一个话题。
把注意力放在了舰长的身上,然后又看了看一旁一直在提防着他的布洛瑟姆,“那张地图也是这个历史故事中的一部分呢。”
“你怎么知道那张地图?”布洛瑟姆质问到。
“哼……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神秘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在布洛瑟姆的眼里犹如一个深深的梦魇一样,狰狞而扭曲。
“你们的推断还是挺靠谱的,可惜你们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秘人再次将视线放回到舰长的身上。
“从你们脱离队伍开始往这里移动的时候,我就已经留意到你们了,可我的状态很不稳定所以只好等到现在,幸亏来得及阻止你们进入这个地方,不然的话我是白等了这几百年了。”舰长和布洛瑟姆并没有打断他的发言,他们希望听到一个和这一切套上关系的故事,“我需要你们马上回到外界之中,找到一些能破解强大的远古魔法的人,然后让他们迅速来到这里解决这一切,不然的话那个在沉睡的人将会在几年之内苏醒,甚至会更快。”
“你提到过两次那个关于……沉睡着的人?苏醒?”舰长抓住了这次谈话的重点,这可能是一切事端的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将近苏醒了,你从雪堆中找到的冰封血迹是不是已经蔓延到海滩附近了?”神秘人说到,“这个雪谷就是血迹的中心点,也是这个黑昼之极的中心点,而当血迹遍布整个极地之后,就是那个人从沉睡之中苏醒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洞穴里头的血梯之后,他一直在沉睡着,当然也一直在酝酿着某些我也不知道的阴谋。”
“我想知道这几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为何这个人会沉睡而你为何活了几百年了?“布洛瑟姆追问到。
”你还不明白此时的时间是多么的宝贵呢?“神秘人扬了扬嘴角。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很好的答案。“尽管对站在洞穴入口前交谈感到很荒诞,要知道洞口之后便是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沉睡者以及邪恶堕落的幽灵,但舰长还是希望能尽快完成这次谈话,然后进入洞穴一探究竟。
”当然。“数百年来未曾接触过阳光的神秘人此刻的每一寸皮肤都接近透明,冰冷,僵硬,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唯一一个诅咒,”你们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我也可以尝试把一切都说给你们听。对,我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得精简我的发言。“
”那时候……我指的当然是这些破事发生的刚开始……“神秘人开始回忆起那数百年来唯一能在脑海中翻涌的事情,“那一天,我和我的考察队来到了这个破地方进行样本收集……我们根本没留意到有一个可怕的家伙在蠢蠢欲动,在等待我们的靠近……然后……嗯……他发起了袭击,我们尝试过抵抗但双方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大太大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地杀光了我的队友……“
他数次停顿。
布洛瑟姆不难看出他那并没随时间遗失掉的难过。
还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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