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琊绕至后山,从密道进入山层内部。内部有多处天然洞穴,七通八达,先前微生琊只在辰月大师的带领下走过一次,且还是在闭关前。绕是记性再好,也会被绕晕。
不知怎的就到了一处洞穴,里面竖着几座雕像。他没细看,只觉可怖。因那雕像的比例都与真人相似。他暗道,莫非有人在此?
不明底细,他还是原路小心退回。
不知反复绕了几次,只听见黑暗中“咔嚓”一声细响。微生琊忙环顾四周,边加快脚步。情急之中也不知走得哪条,只晓得绕过一块巨石,就看到了灵尊栖处那口寒潭。他见灵尊正闭目趴在潭边,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于是躲到巨石里面查看。
不多时,只见一个人从岩壁闪出来,看身形正是先前那黑影。
他弓起身子,做好随时偷袭的准备。这次试炼给每人配备的手环,里面凝聚了大量灵尊的灵气,致灵尊不得不进入短暂的休眠。
然而那人却又悄然离开了,难问去处。微生琊正纳闷,只听见山壁间穿出细碎的歌声。片刻,一老翁扛竹竿着草鞋踢踏着走了出来。只见他在灵尊前方数丈坐下,将竹竿立在身边,左手一招凭空招出只酒葫芦来,便兀自喝着酒。
微生琊知晓这即是莫停人师伯了,顿时放心不少。
“阁下既已来了,何须老夫再请?”只见莫停人晃着酒葫芦,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被包裹在寒潭生的轻雾里,倒有几分成仙之意。
微生琊自知不是唤自己,便沉住气躲着,但瞧见前面消失的那人又闪现在了莫停人面前。
“城老友,许久不见。”莫停人未起身,只抬头笑嘻嘻地看着那黑袍人。
“你竟也客套,我此行所为何物你不会不知吧?”那人不无嘲讽道。
“自然。只是你竟说出这等话……你莫不是忘了,这是你逼我的。”莫停人道。
“我就说你既已至惊寒境又怎么还留在这。原来是心结未解,无以成仁啊!”语罢,那黑袍人便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只有沧桑,回荡在洞内有种说不出的惊悚凄异。
“可是,我是不会回头的!”那黑袍人手中闪现一黑色长棍,一跃至灵尊前面。只见那黑棍青芒大盛,黑袍人即要朝着灵尊挥出一棒。却见莫停人将酒葫芦往那黑袍人手中黑棍扔去。那酒葫芦一挨着长棍就粘稳了,不再往下掉。
黑袍人觉得怪异,却只感到一股吸力,自己的灵力正在被迅速抽取。
定然是这酒葫芦在作祟,他抓住那葫芦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莫停人手上。
黑袍人凝视着自己的手心——那里焦黑一片。
“别用这种表情,我现在一样可以打得你屁滚尿流!”莫停人笑说着,把酒葫芦放在地上,轻轻拍了那酒葫芦两下,然后挑起棍子砸向黑袍人。
黑袍人避开那一击,只抽棍。他默念法诀,不动如山,那黑棍闪耀着青芒,带着浓郁的灵力,风驰电掣般挥向灵尊。
莫停人并未动作,只见他持棍而立,衣袍轻轻鼓动。微生琊只觉周围气流涌动到莫停人周身,似小流汇聚成江川一般。只片刻便成大势,风流阻隔住那袭向灵尊的黑棍,一时听得风呼呼大啸。那黑袍人也不逊色,顺风退至寒潭对侧,食指并中指伸出,直引寒潭水在周身布出一个大阵。只见那寒潭水位迅速下降,灵尊身上的鳞片正在发生细微变化。
莫停人见不妙,心想速战速决。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那风旋蓝芒骤增,凝成巨风刃。棍引领着风刃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扑向黑袍人。黑袍人面容严肃,即幻变水阵,由黑棍引着正面攻向那风刃。只见蓝芒与青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并随着二人斗法不断扩大。两件法器也渐渐湮灭在光中。莫停人双手合十,那蓝芒瞬间大增,逐渐吞噬青芒。
黑袍人见形势不妙,又不得收手,只觉身上灵力迅速枯竭,即便是调动周身空间中的灵气来补也无济于事。
忽然,一黑影从岩壁后跳出,手持暗红长刀,红衣张扬,墨发飘动。他祭起那红色大刀,口中紧握法诀如山,立即砍向莫停人。
此等攻击,莫停人自是不惧,就是再挨几下,他也照样毫发无伤。只是未料到那刀在空中转向,直直刺向灵尊。
莫停人挑起酒葫芦去挡,未曾料到,酒葫芦竟反过来吸取自己的灵力!
黑袍人趁机增势,重创莫停人。
那流云棍少了莫停人灵力的支持,顿时黯淡无光,直坠在地上。黑袍人堪召回黑棍,盘腿调息。
莫停人伤及心脉,命不久矣,只艰难抬头要看清来人。
“居然是你!”那一瞬间他便因气急攻心,口吐鲜血,闭上了双目。
谁也没有发觉,在莫停人受袭的那一瞬间,灵尊挣扎着睁开眼,又不得已闭上。
“圣主,接下来该如何?”黑影对着黑袍人抱拳道。
“……”黑袍人看着莫停人,久久未言语。
黑影也未说话。
莫停人已至惊寒境,若承天劫即可飞升,若不是他为了守护录天门而停留在此,也不至于今日被他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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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但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了。之后,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得已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样?楚逸!”沈焉听到动静,就朝楚逸跑去。
“没什么,天气原因吧。”见沈焉跑过来,楚逸缓了会儿,感觉又没先前那般痛了。
“我看看。”沈焉说着便凑近了些,见楚逸神色如常,眸色也无异。放心之余又不免疑惑。她先前分明看到楚逸双眼闪过金光……莫非是她看错了?
楚逸感觉自己离突破不远了,应当就在近几日,这为他自己增了不少底气。若有机缘,他定要一探这无名功法的出处。
这日他们二人找了一处小镇缓缓。正坐在面馆吃面,只见外面进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坐在一块用一种外人听不懂的语言说了许久。那老板做的是小本生意,见他们占了大场地却不什么都没点,不好好配合他做生意,心里焦急。但他怵那伙人的气势,一直偷瞟着不敢作声。
可之后一想到一家老少的生计,心一横,撸起袖子正要去说几句。那伙人却齐刷刷地站起来,扔下重重的一小袋银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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