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焉只能顺着她们往后退,退的同时她观察着四周。然后瞥见某个角落银光一闪,还未仔细甄别,紧接着她就被屋子中央的那口大锅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锅里的液体迅速沸腾 原先扑腾的少女脸色惨白,似是在遭遇万蚁蚀心的痛苦一般。而她周围的少女居然开始疯狂的撕咬着对方。可似乎有什么东西区分着一样,她们并没有来咬她。
沈焉稳住心神,一咬牙朝原先发出银光的地方跑去。可是双腿发麻,才冲出几步就跪倒了。
不过足够了!
沈焉发狠踹开前面的一个少女,清除障碍后朝那个方向滚去。
“咣当!”一声,门打开了,与此同时沈焉也滚到了那个地方。
而锅里的水不再沸腾,那女孩凭空消失了。进来了个黑衣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惊恐的少女们,连续拎起十个往锅里扔去,然后将门拴上,走了。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少女们依旧表情木然,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沈焉将目光收回,然后投向身边的人。
她手里拿着一柄黑色长剑,想来那银光便是这把剑反射的。
此时他正张着清亮的眸子看着她。
沈焉看见他戴着口罩,一袭黑衣,有几处破损,从破损处便可看到伤口。看身形,这个少年似乎比她还要小上几分。
沈焉一时无法确定,他到底是被抓进来的还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他手里拿着利器,有没有被捆绑住,即便身受重伤,也不可能如此放心的把他放在这儿。可从另一方面讲,他身受重伤,若和那些人是同伙,他们又怎么会不帮他调养反倒把他扔在这?
“你没事吧?”沈焉皱着眉道。
“你说呢?”男子扯了下嘴角,像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面对他如此轻蔑的态度,沈焉也不恼,转个身对着他。
“看你精神不错,帮我把绳子割开,我帮你疗伤。”沈焉道。
“嘁 我怎么知道你话中真假?”男子嫌恶的看了眼沈焉。
“我想出去。”沈焉道,“你若是个聪明的,应该就会帮我解开绳子。”
“呵,你出不去的。”男子深色渐放松。原来这丫头竟是在提醒自己,她不帮自己疗伤,自己便可叫喊,将那些人引过来——可她也不曾想 自己受了重伤,哪有那气力去大喊大叫?
“你还没发现?这里有个阵,锁魂阵。”男子说着好笑的看了她沈焉一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可是录天门的?”
沈焉心中咯噔一下。这锁魂阵她确实知晓,只因这是录郊子首创阵法,千年来虽已失传,可了解这一阵法却是每名录天门弟子必做的功课。如此珍贵的阵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歹徒所用?
“又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男子冷哼一声,然后静看沈焉的反应。
沈焉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是没别的反应,男子倒是自讨个无趣。
就在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沈焉仰起脸直视着他。
“还是请你帮我把绳子切开。”沈焉眼中透着坚定,“不,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必须帮我解开!你自己没有希望不代表你可以剥夺我的希望!”
沈焉看见男子双眸有神而无光,这是心死而身未死,是为行尸走肉!而她很确信,不论是谁——包括自己——都不愿沦为如此!
“……”男子顿顿,讥诮道,“剥夺你的希望?抱歉,我现在还真有这个权利。”说着,他动了动手中的剑。
沈焉笑了笑,坦然的说:“你因为出不了这里而放弃,但是不要认为我会因为没有你那把刀解开绳子而放弃。真正锁住你的,从来就不是你看到的困境,而是你的心!”
“你等着,我会在我的心锁住我之前出去的,这是一定的。”沈焉自信,因为她从未输过。
男子怔了怔,伸手捧住沈焉的脸,用力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些什么。但他从始至终都只能从里面找到纯真的善意以及勇敢正直,没有一丝胆怯,美好明净的像日月潭的湖水。
“你……真的可以吗?”他不由自主地问。
“当然。”沈焉面色淡然。
“……”男子眸光闪了闪,松开手坐回原位,然后拿起剑。
沈焉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消失,立即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不顾腕处的疼痛,冲男子点点头。
“谢谢。”
她也是兵行险招,好在,他心中还存有善意。
男子点点头,双眸归于平静,仿佛先前失态的不是他。
“你走吧……我身上被下了蛊,除非有专门的解药,否则不可能出去。”男子道,手中拭剑动作一顿,“还有,记好了,这是剑,不是刀。”
“我……你的名字?”沈焉未想到是这样,又联想方才自己的话,也不知伤到了他没有,不由得懊悔。
“……白鱼。”他背过身去,不再回头,“我叫白鱼。”
“白鱼,我会来救你的。”沈焉站起来,又看了一眼白鱼以及他手中的剑。
她自然知道这是剑,她只是不愿意叫。
她打开门冲出去,却意外的没有感受到灵魂割裂一般的疼痛。沈焉略带惊异地回头看向白鱼。
他还是背对着她,只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快走啊……快走啊……”
他在压制阵法!
沈焉心中一震,便再不回头向前奔跑。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男子坐在阴暗处,面无表情,身上的伤口在自动愈合。
“游戏玩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不一样的了。”男子咧嘴一笑,瞟了眼周围的少女们,“果然成了活死人,灵魂再痛也没反应啊……”
“尊主,人跑了……”一个壮汉从外面走进来,面有疑色。
“跑了?”男子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快追?”
“是!”壮汉听男子这冷笑声,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额上却起了细密的汗珠,立即应了声往外跑。
“不用了。”男子手一挥,那壮汉居然从腰部断成两截,“你这废物,也太不会看颜色,我还要等着她来‘救’我,你把她抓回来,我怎么办呢?”
白鱼眯了眯眼,跨过壮汉的尸体,从房子里走出去。
从前也不是没有被抓进来的修真女性,只是大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着实令他烦恶。
今天终于碰到了个有趣的——简直和少主一样有趣呢!要不要去告诉白虎呢?他也会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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