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捕快姜岚走访南苑村,有幸遇到了一位叫刘老哥的村民,刘老哥给秦岚讲起了一段往事。姜岚把刘老哥的讲述,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在几十年前,刘老哥小的时候,邻居家的旺财被狗咬伤,之后,便狂犬病发作。旺财当时非常恐惧,断断续续的发出忏悔,而且还说,他害死过一个叫杨简的人。旺财越说越害怕,吓的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在旺财的眼里看到了些什么,总之,刘老哥清楚的记得,旺财仿佛在对着什么人,拼命的磕头,磕的满脸是血。
悲允的世界落下了悲允的泪水,天空哽咽的洒下一片无声的细雨。
雨点落在旺财的脸上,再一次加剧了旺财的恐惧,旺财身体剧烈的抖动,抖动的咽喉都讲不出话来,只看见旺财的表情似乎失去了控制,整张脸松松垮垮的,下巴也垂落下来,嘴巴大张着,嘴角流出潺潺的口水,口水随着旺财身体的抽搐,摇摇晃晃的洒落在青石板上,那样子,真的像一条疯狗。
当时的刘老哥看到后,几乎都吓傻了,整个人僵硬的趴在墙头,吓的都不敢尖叫。
旺财的狂犬病发作速度很快,他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喘不上气来,身体翻翘像一张弓,之后,便失去意识,倒在微风细雨中,再也没有醒过来。
说到这里,刘老哥沉默了,似乎几十年之后,回味起来,仍然觉得非常恐怖。
能得到这份录音,就是上天对杨简的眷顾,姜岚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了。村长热情的邀请姜岚留下来吃晚饭,但是姜岚执意要赶最后一班长途车回城里。
最后一班长途车是下午五点多钟,一路颠簸在夕阳里,冷肖楠已经是人困马乏,实在打不起精神继续推销保险,上车后不久就进入了梦香。
然而,杨简的案子,似乎激起了姜岚内心深处的共鸣,姜岚思如潮涌,灵魂一时间很难平静。他倚着车窗,看着房屋树木有节奏的向后退,本能的又一次挖掘出,那些灵魂深处的苦涩记忆。之前,冷肖楠没有问,姜岚自然也就没有说,其实姜岚,已经死了三千多年了。
话说,姜岚本是战国时期,楚国的一员武将。历经烽烟数载,饮风宿雪,征战杀场。只可惜历史不以骁勇论成败,楚国的国都最终还是被秦军占领了。
姜岚带领的那支军队输的惨烈,三百多个将士杀得只剩下十几个人,姜岚和那十几个战友,成了秦军的俘虏。楚军的旗帜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摇,刀剑载着血肉和身躯,凋谢于万里江山,护城河的水隐隐的泛着血花,在姜岚的眼睛里,只有尸体。当时是奴隶社会,作为败军之将,姜岚成了秦国的奴隶。与楚国的普通百姓和王侯贵族不同,姜岚是武将,因此被作为玩物,送进了角斗场。
那个年代,角斗场是贵族们最热衷的娱乐场所,就像是今天在电影院看功夫片。被送进角斗场的奴隶,将会以厮杀度日,每一秒都在与死神擦肩,至死方休。姜岚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秦国的角斗场是一处辽阔的宫殿式建筑。看台环抱着场心,比场心高出两米,而场心卧在中间,陷于地下两米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坑。参加角斗的奴隶,有男的,有女的,也有野兽。从角斗开始,这些奴隶将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对手杀死,每场娱乐之后,只会有一个奴隶活下来,活下来就是对他的奖赏,有时候运气好,贵族们会赏给他们一些食物和美酒。如果参加角斗的两个奴隶,侥幸都没有死,那么奴隶主就会像踩死蟋蟀那样,轻而易举的杀掉那两个奴隶。
总而言之,只要进入角斗场,只有杀了对手,才能活着,姜岚也不例外。贵族们会从这样的杀人游戏中,获得快感。
姜岚的脚上钉着一只铁环,铁环连着一条半米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个三十斤重的铁球,走起路来就会发出嘡啷嘡啷的响声。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避免,像姜岚这种生猛的奴隶,会伺机逃跑。姜岚赤身裸体,只在腰间缠着一块白色的麻布,他的两只手之间,同样拴着一条铁链,一条染着血渍,锈迹斑斑的铁链,他们给了姜岚一柄并不锋利的青铜剑,就把姜岚推进了角斗场的场心。
角斗场里面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和一股淡淡的尸臭,就像是今天动物园里面野兽场馆的气味。
姜岚举目向看台上看了看,只见看台上黑压压的,坐满了达官贵族,他们有的饮宴,有的摇扇,有的身边还有侍者,在抚琴弄乐。就在姜岚还没有适应这一切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奴隶,大吼一声,使出浑身的蛮力,挥舞着一柄破剑,朝着姜岚戳了过来。以姜岚征战杀场的阅历,躲避对手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脚下的铁球却拖了姜岚的后腿,姜岚闪身是闪身了,但是脚下并没那么迅速,也没有挪动很长的距离,因此,姜岚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角斗场发给他的那柄锈剑也脱手了,掉在地上。尽管姜岚躲开了袭来的剑锋,但却引起了看台上一阵恶意的嘲笑。贵族们见姜岚摔的狼狈,反而看的特别开心。
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以为姜岚招架不住,不等姜岚爬起来,就二次挥舞着破剑,刺向姜岚的胸口。
姜岚双腿在地上徐徐的磨蹭,身体急急的向后退缩,然而,那个奴隶一剑不中,紧接着又是一剑。姜岚急忙抓起铁链,将双手间的铁链折叠起来,拧成一把,架住了对方劈头盖脸的剑刃。
对方的剑刃被姜岚的铁链弹开,然而对方并没有懈怠,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向姜岚的小腹。这个时候,姜岚才看到,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大腿上有好几道伤口,每道伤口都在流血。这让姜岚有些不忍心出手了,他本来想飞起一脚,将对手远远的踹出去,但是一时心软,只是用脚尖,轻轻的绊了那个人一下。
那人俯冲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仆向地面,由于手里的剑锋直指姜岚,所以他的剑被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只听那柄青铜剑咔嚓一声,从中折断,断剑一下子刺进了那个奴隶的胸膛。
那个奴隶倒下了,角斗场的侍卒扯着那个奴隶的双脚,将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拖了出去,这个时候,角斗场上只剩下姜岚,和一行混着泥土的血迹。
对于这种游戏的残酷,姜岚不禁皱了皱眉,如果说战场是残酷的,但那种残酷是灵魂的默契,而在这里则不同,角斗场的残酷是灵魂的孤独。死掉一个奴隶,让看台上燃起了激昂的喝彩声,和兴奋的掌声。角斗场场边的位置,还敲响了钟鼓。
姜岚并不喜欢这种胜利,如果可以选择,他或许更想选择失败。然而角斗场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就在姜岚刚刚爬起身,拖着沉重的铁球,嘡啷嘡啷的走回场心,捡起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的时候,又一个奴隶被推进了角斗场。
姜岚举起无奈的目光,打量着入场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女子,一个长发遮面,浑身沾满泥巴的女子。而姜岚要做的就是,要么杀死这个女子,要么被这个女子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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