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鹅毛般的雪花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吹过一座陈旧的小木屋,木屋的旧门吱吱作响,屋内昏暗油灯下,一位约末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破旧的书桌前大声诵读着生涩难懂的经书。
纸浆糊住的窗口沙沙作响,少年握笔的手虽早已生出了不知道多少冻疮,青涩的脸庞被冻得有些发紫,身上破旧的棉衣早已破旧不堪,可是他的声音却是越发的铿锵有力。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之人也”“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桌角的沙漏慢慢的流淌,少年终于抬起头来,放下了手中的经书,望向了被无数雪花堆叠的窗外。
纷纷扬扬,却又忧伤难挡,少年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五年前冬天,那一日,大概也是这样大的雪吧,果真是清冷无比。
那一日,大雪封山,黑云压城;那一日,寒风刺骨,风烟聚散;那一日,少年痛哭,却只得将那份不舍,深藏于心。
“铭儿,我与你母亲不得不回去这一趟,你记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去找我们,倘若你当真放不下,那你就去考取功名,或许彼时我们才有再见的机会。”
一旁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拉着当时还仅是孩童的轩铭,不忍弃去。
只见那一身黑衣的中年人仿佛等不及了的轻轻挥了一下手,身后跑出七八名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中年人。
轩铭的父亲轻叹一声,“二弟,你我兄弟一场,怎可如此?”那黑衣人却不言语,一身黑衣的他在皑皑白雪之中格外醒目。
轩铭父亲望向黑衣人,神色间很是寂寥,许久他开口道:“二弟,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对我颇有成见,当年的事……”
“够了,墨蓝轩,何必再多言,当年你逐我出家族之时,可曾想过今天的下场。”黑衣人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右手猛地一挥,顿时墨蓝轩夫妇便被强行带离了这个小庭院。
轩铭大声痛哭,欲要抓住父母的手却被一个精壮大汉一把推开。轩铭无力的趴在雪地上,只能渐渐地望着父母被人带走,渐行渐远。
墨蓝轩望着趴在雪地里的轩铭,神色一动,对黑衣人厉声说道,“蓝宇,莫要伤我孩儿,你若损他一毫,我就是死,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黑衣人轻蔑一笑,淡淡说道“墨蓝轩,你当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名震四方的龙阳吗?如今的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若不是顾念你我的兄弟之情,我早就一剑将我这个‘乖侄儿’泯灭在这个世间了,哈哈哈哈哈…”
墨蓝轩不再多言,他死死地盯着雪中那个瘦小的身影,心中暗道:“铭儿,为父愧对于你,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吧。”
一旁的女子紧紧地抓着墨蓝轩,泪眼朦胧道:“蓝轩,我们还能再见到铭儿吗?”墨蓝轩紧紧抱着女子,望着远方纷纷扬扬的雪花,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到铭儿的,一定会。”
雪花依旧寂静无声的飘散在世间,可墨蓝轩又怎不明白,一个十余岁的幼童无依无靠,恐怕能够平安长大都是庆幸的,又怎能妄想以后的见面,况且此次回家族,墨家怎么待他,这一切全都是未知数,未来的路,又该是怎样呢?只是希望铭儿能够活下去吧。
刺骨的寒风打断了轩铭的回忆,他重新拿起笔,却发现墨水早已冻得坚硬似铁。轩铭苦笑一声,只得慢慢将墨砚放于置于掌心,借助残存不多的体温将其融化。轩铭重新望向昏暗的油灯,困意袭来,只得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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