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走进房间,苏倩倩仿佛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小桐说道:“很多人都是我们不合适,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我偏偏不信,为什么我就要听别人的话做我心中不愿做的事?”
苏倩倩背对着他,说道:“如果你不信,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就应该陪我去上海,给我一个未来。”
听到她哭着说话的语气,小桐已是心疼不已,他急忙说道:“就是为了给你未来,我才要待在这里,为了你,为了改变你的命……”小桐的灵魂一瞬间仿佛是被捏碎了一般,七窍流血,他未说完的话,又使他变成一个哑巴,发不出一个音。他忍住灵魂的炸裂,急忙背对她用纸巾擦拭脸上的血。
那远在青山上的鬼婆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眼睛,勃然大怒:“这个混账。”她站起身子,对着虚空,哀求的喊道:“灵主……”
苏倩倩流着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她说道:“改变我?改变我什么,改变我这个现实的女人吗?不用了,我不需要改变。”
她背着他是不想让他看到她流泪的双眼,他背着她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流血的双眼。
见他未说话,苏倩倩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发现他已经背对自己,内心又是一阵颤抖,又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现实的女人,那就是吧,我的现实,是希望你有一个上进的心,是希望你能奋斗一下,是对你满怀期待,哪怕最后不成功,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有的得到,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样不会有遗憾,可是你呢,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都不给我。”
她说了这么多,却得不到她一点回应,内心极其失望,她说:“给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够陪我去上海,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愿意陪我去上海吗?今天就去。”
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两人一直未说话,这个世界的时间就仿佛是在时候停止了一般,屋子的一切都安静的很,一切都未变动,听不到任何声音,唯一变动的就是那两颗跳动的心脏,在感受时间的流动,在感受时间越来越久的颤抖。
过了十分钟,她等他一句话过了十分钟没有回应,她已经不想在等下去,因为她的心已经心灰意冷,她极其平静又冷漠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走,再见。”
她起身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直到走到门口,他的手腕被小桐拉住才停住了步伐。
她不回头,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她说道:“我讨厌你的沉默,分手吧,你放手吧。”她挣脱了他的手,头了不回的往外走去。
若她此时回头看一眼,定能够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干枯的嘴唇,以及那被擦拭过的血痕,仿佛是一场大病的样子。
他的喉咙仿佛是灌了水泥一样凝固了,用尽浑身的力气也不能发出一个音。青筋暴起,喘着粗气,像一头野兽走到生命尽头的困兽之斗。
他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背影了,心中叹息:“我刚找到能救你的方法,你却要走了,这就是命吗?是你的,还是我的?”
苏大爷坐在门前的摇椅上,看着离去的苏倩倩两人都没有打招呼,他平静的样子就是早已料到。转过头突然发现了小桐,看到他的样子,一下子吓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你干了什么?”
他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小桐,责怪的说道:“你这是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啊,这这这……”
小桐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我没想到天谴会这么严重,怕也是命不久矣。”他挣脱开苏大爷,向门外走去。
他跟在她身后,却无论怎么拼命都无法追上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看着她决然向前走的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慢慢的裂开。
他希望她回头看他一眼,也许能够发现什么,又希望她不要再回头,不要看到他日落西山的样子。可是她却一步也没有停留,一面的没有回头,直到走到最后,他再也走不动了,双腿就像是深陷淤泥,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他也也没有回头,像一个雕像一样立在那里,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就像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一样,那样心疼和沉重。明明就是一个和他十分亲近的人,却非要离他而去。
这条路十分的宽敞,时不时有来往的车辆穿行而过,路过的司机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像个神经病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也惊异不已。有一位中年打车司机,停在他身边,问道:“小伙子,要去那里,我看看顺不顺路。”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火柴在冰天雪地里点燃,星星之火燎起他的一颗冰冷的心,他微微感觉好受,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他说道:“不用了,谢谢。”
司机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的那张风吹日晒的老脸上看不到其他的情绪,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没有其他的意思,也许只是他看到小桐这孤独的身影,让他想到什么故事。他踩了油门向着前面开去,转过弯,上了大桥。
这座大桥建立已经多年,横跨两岸是一道重要的经济枢纽。
小桐的目光看着这桥梁,本来平静的脸色仿佛是天旋地转。他看到这桥在半年之后会倒塌,并且正是高峰期的时间,桥上丧失的人命一共的是186人。
多么可怕的数字,仿佛是看到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在朝他呐喊,他的心一下坠落到冰点,流动的血液都开始冰冷,这冰冷贯通全身。
“不,我还不能死,我要想办法活下去。”
青山上,鬼婆恭敬的在一旁候着,坐在摇椅上的杨卿说道:“你说你没有告诉过他苏倩倩寿命,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鬼婆说道:“肯定是没有告诉他的,这事先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我也是之后看了生死簿才知道的。”
杨卿说道:“灵师过灵关,可凌空而立,过仙关即可穿梭虚空,据说再往上一层,就可以穿越时间。时间的造诣,玄之又玄,难之有难,即便是我,也只是略知皮毛。我很难相信,一个灵关都未过的人,凡关第七层,居然有时间的造诣,居然可以预知他人寿命。”
鬼婆又说道:“当初有个事情却也奇怪,之前他在那个山村里的时候,居然还能上完学,每次送魂都是按时送魂,想必那时他便知村里的人的寿命。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刚觉醒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能力了。”
杨卿说道:“若真如此,倒也可救他一命。”他的手中出现一个白玉瓶,给到鬼婆手中,又说道:“这颗仙丹应该足够向地府要一条人命,让黑白无常带给阎王。”
鬼婆接过仙丹,说道:“这小子可真是能惹事,上次他误判人轮回就给他花了一颗仙丹,这次又给他花一颗,真应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你倒是提醒我了,给黑白无常说一声,只给他十年的寿命,他若还是这样无法无天,谁也救不了他。东海那边我还有事,这事就交给你了。”杨卿说完消失在原地。
鬼婆叫黑白无常过来,两兄弟不敢不来,仔细看看四周,发现杨卿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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