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一路上心乱如麻。想着想着眼泪掉下来。路人经过时都会回望，这女人遭遇了什么？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真是闻着落泪听着伤心。
“二嫂，咋滴？失魂落魄的？”刘红英看着迎面走来的高文静像霜打的茄子，整个怏怏的。试探性问道：“大早上听我哥说你带小婷去医院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血管瘤。”高文静哪管平日姑嫂间的不和睦，此刻听到别人问起，苦闷的心才得到一丝宣泄。
“什么……？肿瘤，这可是了不得的病。”刘红英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病，这还了得这病得花多少钱医治。况且不说她二哥家目前多么穷，就是普通人家也够她们熬的。
“嗯，明天还得去县里看。”
“小婷真是个扫把星爸说得一点都没错。反正也是个女娃，你跟我二哥还年轻，到时再生一个。”刘红英立马反应是别治了，要治准得找爸妈借钱。这借钱，二哥家的光景一时半会也还不起。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爸妈，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这么大的事，听你二哥怎么说。”
……
“爸妈，你知道小婷怎么了么？”刘红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完咕噜咕噜就喝起来。
“什么事阿？你看你个姑娘家喝个水还叽里咕噜的响个不停。慢慢喝，家里有的是水，又没人跟你抢。”
“您就别搞得跟旧社会似的，现在都不兴那一套了。”刘红英放下杯子开始嘀咕道。
“伶牙俐齿。还没说你二哥怎么了？”杨大梅有些爱怜的用手戳了下刘红英的额头道。
“她们家又怎么了？一直不消停。我看……”刘大海有些无语道。
“小婷得了血管瘤。”刘红英一抹嘴角的水渍，道。
“什么……？作孽……你哥真是命苦。”杨大梅眼睛瞪得老大，有些难以置信。
“看她那个婆娘再逞能，生的孩子都得病。报应。反正我是没钱借他们的。”刘大海眼一斜，有些厌恶。
“老头子，你说什么话？那不是你孙女。”
“不就是个女娃么，又不是带把的。你着什么急？这就是命。”
……
“老婆回来了？我说吧应该没事吧？”刘大海一看到高文静进屋不言不语的，以为太累了，宽慰道。
“什么没事？出大事了，小婷得血管瘤了。”高文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开始决堤了。
“你说什么？血管瘤……”刘大海有些错愕，踉跄几步。这突然蹦出个血管瘤，这是什么？难道……。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要尽快去大医院医治，不然很容易扩散。到时想治就治不了的。”
“要不我们再生一个，这小婷毕竟是个女娃。这病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我们也得做好准备。”平日里看不出他重男轻女，但是此刻高文静的心里却是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什么？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跟你说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治好她。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德行。”高文静高昂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这还是她认识的刘大海么？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哪里有个男人的担当。
“我又没说不治，但是万一真的是治不好……”
“哇……哇……”怀里的娃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小眼睛随着喷涌而出的泪水眯成一条缝。谁说年幼的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似乎这个小家伙握起粉嫩的小拳头在向爸爸示威。
“没有万一，医生都说了只要治疗及时，凭现在的医疗还是有很大的希望。”此刻高文静内心强大，女为母则刚。“小婷别哭，是不是饿了？妈妈马上就喂你吃。”转头又看向怀里的娃娃，眼睛里却是一湖温柔。
高文静第一次来梁城市，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医院里更是人声鼎沸，到处在排队挂号。这下两人傻眼了，这么大的医院肿瘤科是在哪里呢？
“你们来得巧，医院来了位这方面的专家，专治这病。”挂号的人多了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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