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海，你爸是个什么东西？老脸不要也要让我出洋相，铁心让大家看笑话。”高文静指着刘大海的鼻子，破口大骂。
“文静，我老子从年青就这脾气，以后不理他就是了。”刘大海抱住高文静，让她发泄。
“大海，我好恨，你爸这样对我不就欺负我们没钱没生儿子，就要把尊严让人踩在脚底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高文静心里苦阿，好苦，有苦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刘大海，一通乱打泄愤。
“哇……哇……”嘹亮的哭声此起彼伏。
“松手，娃哭了。我去看看，你用后锅烧点热水，顺便蒸点米饭。晚上可得好好吃，这几天医院花了那么多钱。还得还。”高文静收起了刚才疯狂，用袖子擦掉脸上哭的白一块花一块的脸，走进小房间，摇窝里孩子哗啦哗啦的乱哭，一股臭臭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大海，小婷拉粑粑了，你赶紧从包里找个干净的布片子给我。”
1991年农村里还不知道有尿不湿这玩意，大部分都是用布做成尿不湿的样子用。用现在的话将既节约又环保，因为可以循环使用。
刘大海听到文静的话赶紧放下往灶台里丟的木材，急忙跑到大厅里从包里翻出一叠布片子送过去。
“给，文静。”
“这脏的布片子丟在盆里，待会我去洗。”只见高文静将那布片子从孩子身上拆出来将替换上干净的。
一股屎尿味扑鼻而来，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迅速荡漾开来。
“文静，吃饭。”只见这桌子上摆着三菜：清炒豆角，番茄炒蛋，加个凉拌黄瓜。
“哈，放几个鸡蛋？”
“三个。来，这鸡蛋都给你吃。”刘大海夹起一块鸡蛋就往高文静碗里放。
“三个……一块钱了，都抵得上今天早上的早餐了。”高文静有些心疼，听到用了三个，嘴巴张的老大，吃惊不已。
“吃你的吧，坐月子，哪能把营养落下。”刘大海这个庄稼汉却有这知识分子的斯文，但是这是一个靠种粮食为生的地方，这斯文最无用。有用的是谁种的庄稼好，谁卖的谷子赚的钱多。
“你也吃点鸡蛋。”高文静将鸡蛋夹到刘大海的碗里，哪知刘大海根本不给机会。
“我不喜欢吃鸡蛋，那都是娘们吃的玩意。我爱吃豆角。”刘大海夹起豆角放在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
……
“大海……大海…哪个杀千刀的，连菜也偷。你来看看……昨天这刚结的几个红西红柿就没了，还有这结了四五个黄瓜现也只剩两个啦。”高文静赶完集回来，想去菜园摘几个黄瓜，谁知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昨日硕果累累的菜园只剩几个挂在枝头。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儿。光天化日之下偷……
“他妈的，这是个啥玩意，饥不择食到菜也偷。”斯文的刘大海跑过去一看也傻眼了，也忍不住内心怒火，破口大骂。
老王家的媳妇钟意可不正在门口择菜，听到动静道：“文静，你家发生啥事阿？”
“他婶，你有看到我家菜园有谁进来过么？”那菜园就在房子的左侧的空地上，老王家跟高文静家并排隔壁家。
“咋滴，遭贼了？我七点起来，也没见有谁到菜园阿。”
“您再仔细想想？”
“噢，你老头早上来过，说是过来看看你们，我跟他唠叨了几句就回屋内扫地洗衣服去了。但是他家后面那么大块菜园，这也不合常理。”
“那还有没有别人？”高文静听到刘海泉来过，但是昨天刚吵完架。按理说他应该不至于……
“还有几个村里人赶集经过你屋前，后面我一直在屋内没注意外面路过的人。”钟婶努力回忆清晨的一幕幕，想要极力帮助他们找到那可恶的小偷。
“哈……这年头都啥人，连菜也不放过。有爹养没娘教的玩意，迟早遭天谴。”
……
突然刘海泉打了个喷嚏，道：“他娘的，谁在骂我？”
“吃你的饭，谁骂你，你不骂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杨大梅将盛好的端放到刘海泉的面前：“咱家西红柿不是奄奄一息了么？咋滴突然结这好的果？”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刘海泉白一眼杨大梅，示意 她闭嘴。
“唠嗑几句就来脾气，你跟谁拉脸子？”杨大梅这几天可算憋了好久，这次真的是挤压许久的火气一点就着。
“他妈的，轮得到你这个妇道人家说么？三从四德你没学过阿？”刘海泉一张臭嘴全村闻名。
“懒得理你个老几把玩意，活该被儿媳妇赶。”
“杨大梅，你他妈的还来劲上脸了，再多嘴看老子不扇几巴掌。真当我老刘家吃素的。”
……
“他爸，你去你老头菜园看看，顺便去他家溜达。我在家看着小婷。”高文静知道刘海泉这针眼比谁都小，不抱负回去那就不叫刘海泉了。
村子也大不大上下也就三四十户人家，有些实力的人家早就住起转头做的房子，可怜刘小婷家还是土呸房。谁家经济好坏看看房子好坏就一目了然。
这不……就菜被偷这事一大早全村人都知晓。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不会以为是我爸吧”这刘大海自然知道这高文静的想法。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让你下去看看哪那么多废话。”高文静有些没好气的答到。
“妈……在忙阿？”
只见杨大梅在门前搓着衣服，一看是刘大海：“大海，吃饭没？没吃，来我这里吃点。有你爱吃的凉拌西红柿跟清炒黄瓜。”
“妈，我吃过了。我看咱家屋后的菜园西红柿都还是青的，黄瓜腾上也都是未长大……你们都开始吃上了阿？”可不么？路过菜园还特意看了些园里的蔬菜，长势不错，好像都落人一截，都未成熟。可不那时大家买苗回来种时，他父亲非得买现成的种子种起，可不别人家开始瓜果成熟，他家才开始结青果。
“可不是么？问你老头去，我也纳闷，问他也不说。”杨大梅搓着手里的衣服，盆子里都是污渍。
“二哥来了阿？”只见那屋子里走出来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可不是他那三弟的媳妇么。同样是土推起来的房子，明显她们跟老头老太住得更大更牢固。
“哟，二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一大早就过来哈。”可不是就是那未嫁的小妹么。老来得女，这两公婆也是极宠的。行事乖张不说，用村里人说的一句话就是懒人。
“哼……不就是摘了你家点西红柿跟黄瓜，豆角……么？你那个婆娘跟个大喇叭似的，叫嚷得全村都知道。是不是你媳妇让你过来兴师问罪的？”刘海泉背着手走出来，早听到二儿子过来，最终沉不住冷哼一声。
“爸，原来是你。你菜不够可以跟我们说阿。你不说，我们哪知道是谁？问问还不行了？”
“你个几把玩意敢说我，又是你婆娘嚼舌根。”
“二哥，这就是你们不对了。爸只是借用下你们家的菜，你看嫂子都说得爸跟贼似的。他能不气么？”这小妹刘红英嘴巴撅得可以挂壶了，粗犷的国字脸肉一抖一抖的，相当激动。
“爸，你别老往文静上扯，本来你没跟我们说就去摘菜，说理也说不过去。”刘大海眉头扭成了川字，着急着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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