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远看去是一个小和尚,要说之前那个十五六岁的人算年轻那这个就更年轻了,不管是从声音还是外貌来看都是五六岁的小孩而已。
“还好还好,都怪师兄没叫我起床,师傅说午时到人头落,嗯,不到午时正好赶上。”
“在下凌广,阁下是何许人也?”为首的大哥说到,为什么一个刚刚连杀三人的穷凶极恶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客气?当然不是尊老爱幼的善心啦。
这小和尚长得虽然不高但是手中却拿着一个禅杖,而禅杖的长度绝不比傻壮的金瓜短,倘若拿在傻壮手里还算和谐,但是这小和尚只能手持禅杖杖尾,然后把距离杖尾一尺的位置扛在肩上,后面则多出好几倍的长度,这种拿法本就更费力何况这只是一个孩子啊,若不是天生神力那修为绝不一般。
“好说好说,小和尚法号古孽,贫僧只是希望施主可以手下留情让我把这个人带走。”
凌广眼神一转思索一番,“若要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要有个理由吧。”
“阿弥陀佛,”小和尚左手五指合实行礼,“师父让我前来渡人,就是此时此地一个落难的人,想必定然不是二位吧,这是我的修业也是我的考题,如果两位施主杀了他我就不能渡他,不能渡他我便不能完成师父给我的考题,不能完成考题就不能修习上乘佛法,自然也就不能成佛了。”
这话把凌广噎的一愣一愣的,他本以为小和尚会说什么出家人以济世为怀什么的,就算是佛门都以成佛为目的也不会这么露骨的说出来吧,至少会以渡天下人作为说辞吧,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凌广本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来让小和尚放弃救人没想到小和尚的理由好像是完全是为了私利如果讲道理的话貌似很难劝服。
“大哥,跟他费什么话,就一个小屁孩儿咱们还怕他不成?再拖下去里面的人可就出来了。”
“好,”凌广也定下决心和这不知高低的小和尚拼一拼。
好字一出持刀男子又闪到小和尚身后准备偷袭,这次是闪到小和尚身后左边,而小和尚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把握着禅杖的右手向外一撇,手、肩、杖头三点一下,也算是这男子倒霉不管是这禅杖长度还是高度都刚好打到男子的头,但是距离不远,也就半尺远吧,照理说钝器击打这么近的距离很难造成伤害。
很难也不是不能,只听见噗咚咚咚咚第一声噗正是禅杖打中头部的声音,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对于男子来说实在是太快了不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而第二声咚则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见此场景的凌广一身冷汗,这么短的距离能打伤人就已经够邪门的了,可是就是这么看似轻轻的一击愣是把头给整个打掉了,心中暗怕,还好刚才不是他先动的手。
而还有那么多声咚是哪来的呢?总不能有那么多颗头往下掉吧,剩下的咚则是从城内传出的报时鼓鸣,鼓声渐息,“日中。”报时的声音从城内传出。
此时小和尚才抬头看了看城墙,“师父果然是师父,说是午时到人头落就是午时到人头落。”还在感慨师父神机妙算对于刚刚被他爆头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理会,好像一个小孩子,一个出家人杀一个人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此时凌广握紧拳头不是恨不是仇,而是在想脱身之法也随时准备拼死一搏,虽然小和尚一招就解决了自己的兄弟,但是要说以死相拼凌广觉得小和尚也未必有胜算,毕竟自己和持刀男子的修为也是差了很多的,但是他后怕的是城内之人也不想两败俱伤。
“现在我能把他带走了吗?”小和尚抬头向凌广问到。
“可以,请,”非常痛快的回答,见小和尚无意再战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更何况被拆了龙骨神仙也难救,一个废人本就达成了目的,这个顺水人情他送的也是很开心的。
见凌广不再阻拦小和尚用禅杖挑起傻壮也不管他是痛还是怎么样就悠然离开,甚至连龙骨都没有捡。
看小和尚远去凌广也算安心,“此地不宜久留,走。”而城外则只剩下一节龙骨和一个身首异处的人。
“你怎么这么傻,你去打这种擂台干嘛,你”女子听完少年所说的前因后果一边责怪一边心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而从交谈中夫妻二人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叫方追,女子也自我介绍叫莫荨男子叫优悔生。
“诶呀,先别管这么多了,你们有钱吗?有的话就快去给他抓药,虽然我也可以去采但是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可以采到了。”此时方追终于说到了重点。
听到这话女子面露难色,“不好意思,您也看到了,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能当的都已经当了,实在是拿不出一分钱了。”
“当?”
虽然莫荨也是不解但还是解释了,“就是把东西拿到一个铺子里可以换钱的,”说着还拿出一个铜板,“这就是钱。”
“好吧,我没有这些东西,但是我从山上带下来了一些东西,我娘说会有用的不知道能不能当些钱来。”说着把身上的包裹拿了下来。
莫荨也没有期望是什么好东西,顶多就是些野味什么的,毕竟山上能有什么东西,但是当方追打开包裹的时候莫荨和优悔生的眼睛都差点掉出来,包裹里是一把簪子一件换洗衣服,然后还有四个金块,不对,准确的说是四块金砖,而包裹主要就是这四块砖撑起来的。
“这,这,这,这就是钱啊。”莫荨结巴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就连现在已经痛到不能说话的书生也是在奋力点头,这夫妻二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要是普通人此时怕是已经起了歹心。
“哦?”虽然看到了夫妻二人的反应但是方追好像还是不太了解自己这个东西的价值,“可是这些和你拿出来的不一样啊,算了,还是快点卖药去吧,以后再说别的,这四块金子应该够吧,我背着挺沉的。”虽然方追不知道这是货币,但是金子他还是知道的,而在他生活的山上这只是一种金属罢了。
“四块?”莫荨持续惊讶,“抠下来一点渣滓都够了,四块够买几个药铺了。”
此时书生心中是五味杂陈啊,要是能说话早骂出来了,背着这么多钱居然说没钱买药是要气死他吗,而且当初不知道包里这个是什么东西硌了他一路,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是这玩意儿啊。
“再废话你相公就死了。”看着优悔生方追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这是你的钱啊,我”女子还有犹豫,毕竟这可是这么大笔钱啊,别说是他们一家三口,如果不挥霍够养活几代人了。
“没关系,挺重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打兵器还没铁好用就是延展性不错。”把四块金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可以说是当世第一人了。
莫荨吞了吞口水,在不断挣扎之下还是决定拿走买药,毕竟丈夫性命重要,拿走就要出屋却被方追叫住,“等一下。”
“啊?”下了莫荨一跳以为方追反悔了呢。
“我不告诉你药方怎么抓药啊,你们有纸笔吗?”
“哦哦,这个有,”虽说这书生家里穷倒是有纸笔,饭都吃不起却有纸笔岂不好笑。
刷刷点点写完药方交给莫荨,莫荨一看虽然自己都认识但是有些奇怪,不是方子奇怪她根本不懂医,但是这字是芸山国数百年前的使用的文字,现在使用的文字都是被简化过得,虽说认识不难可使用的人就有些少了。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人从进家门开始就奇怪的很,相对于不认识钱这已经不算什么,小心翼翼的把一块金砖包好,藏得严严实实出门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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