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砚书冷冷的站在陆吾的头上,陆吾的四肢粗短,跟本摸不上头部。
寒风呼啸,吹在山谷里震起无限回声,风拉开单砚书的风衣,单砚书面不改色,身上虽然有一些伤痕,但不影响他那傲人的姿态。
陆吾以长尾甩起,狰狞的长尾切割地面,形成锋利密集的风刃,笔直的朝单砚书飞去。
单砚书手撑在陆吾的头上,轻轻一个侧空翻,躲开了密集的风刃,风刃全都打在陆吾身上,陆吾低吼连连,带着无限的暴怒。
但另一侧的几条尾巴也赶忙扑击下来,双尾交替着抽出辐射状的鞭条,四处鞭打。
单砚书不仅速度快,但打不中的原因是单砚书的体积太小了。
单砚书相比于陆吾的庞大身躯,只能算是沧海一粟,渺小的微不可记,他的身子穿梭在几条尾巴之间,鬼掣雷鸣不断的四处切割,明亮的火花照亮他狰狞的脸庞。
单砚书跳跃在陆吾的身上,陆吾不停地的往后转去,头追着尾部不断的原地绕圈圈,脚下的冰坑又砰的一声下落了几米。
单砚书急忙抓住陆吾身上的皮毛,以防被摔下去。
陆吾骤的停止,巨大的冲击力将单砚书甩了出去,顺便拔起了一撮毛,强烈的上升气流升起,将单砚书吹飞。
单砚书鬼掣雷鸣猛的切入手腕,一丝丝鲜血染上了鬼掣雷鸣,鬼掣雷鸣发出轰鸣,单砚书的重力骤的家具,在空中直接无视物理法则,还没到上升的气流的高度就已经垂直落下,像是一颗流星砸向陆吾。
“砰”的一声,单砚书体重57公斤,陆吾的体重少说有100吨,身长过五十米,但在单砚书撞上陆吾的瞬间,竟然是陆吾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撞的砸在冰坑上。
冰坑瞬间塌陷,周围的空间似乎崩塌了,阵阵闪电环绕在周围,一道道电光从陆吾的背上升起,强烈的电流刺破空气,导入陆吾的体内,陆吾被电的浑身冒烟,猛的垂下了四肢。
单砚书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楚平渊清楚的看到单砚书身上已经多了很多道伤痕,衣服上开裂了很多,身上都渗出丝丝鲜血,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点。
他刚刚是在装的!他的伤远比看上去要重的多。
而刚刚把血引入鬼掣雷鸣,然后坠下给陆吾致命一击,似乎有强烈的副作用。
单砚书突然看了看远处的天空,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但单砚书却从那漆黑的天空里看到了什么,目光悠远而漫长,像是看到了远处的未来。
此时陆吾也恢复了过来,眼睛已经是一片通红,他已经彻底怒了,九条尾巴通天飞去,他的四肢猛的击地,他那巨大的身影瞬间腾空,地面的冰坑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了。
陆吾带着单砚书飞到了空中,寒冷的空气入骨,不断上升,不断上升,竟然已经穿过了气流乱横行的对流层,飞到了平流层。
天空只挂着皓月,脚下的薄云像是云海一般静静浮在脚下,此刻就好像真的到了苏轼水调歌头中的“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如果不是在和陆吾对战,单砚书肯定要停下来欣赏一下这无与伦比的美景,但他没有时间来安静欣赏了,他脚下是一个怪物,和怪物欣赏夜色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突然,他又一次猛的将鬼掣雷鸣刀刃横切入他的手腕,鲜血飞迸,浸入鬼掣雷鸣洁白的刀刃,刀刃在接触血的瞬间变得血红,雷电在刀刃上环绕,发出摩擦的嘶吼声。
单砚书猛的一脚跺上陆吾的身体,陆吾竟然被他的力量压制,身子停止了升空,猛的一阵滞留,然后就开始直线下落。
单砚书手反握着鬼掣雷鸣,刀刃上已经布满了血红,反射的月光也都是血红的。
单砚书的下落速度甚至在陆吾之上!
他下落到了和陆吾同一个水平面,上升气流猛的拍打着他和陆吾的身子。
他头朝下,眼睛和陆吾对上了,两人都从对方看到了杀气。
陆吾目光发出暴戾的凶光,九条尾巴瞬间飞去,带着强烈的寒风拍打着单砚书周围的空间,强烈的空间轰鸣声响起,单砚书的身子被压制在空间的法则里。
单砚书目光一闪,眼底像是留着融铁般的赤金色,忽的,他手里的鬼掣雷鸣猛的一挥出,空气中甚至没有残留下一点痕迹,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挥刀的,刀就回到了原位。
忽然,陆吾感到一阵疼痛,三条尾巴瞬间切开一个平滑的切口,切口上鲜血迸溅,环绕着刺耳的电光。
陆吾爆发出痛苦的怒吼,响彻天际,回荡在空中,但现在没有人能为他哀悼,他只能继续扛着痛苦杀下去!这是动物的本能。
陆吾又是甩出尾巴,那被砍下来的三条尾巴连神经元都被雷电震的粉碎,只能无力的垂在一边,顺着气流不断向上飘着。
单砚书刀口一斜,空间的禁锢瞬间破碎,他迎上了最先攻过来的尾巴,身子往上一斜,跳上了尾巴。
空中又飞来几条尾巴,单砚书的刀光剑影在空中回荡,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火花照耀了天空毫无光芒的黑云层。
单砚书顺着尾巴奔跑,尾巴在后面紧追不舍,单砚书的鬼掣雷鸣在怒吼,电光环绕,又是一记白斩挥出,电光在刀刃上凝聚被瞬间划出,刀锋切开了两条尾巴。单砚书猛的将鬼掣雷鸣插入脚下跑的尾巴中,带着刀刃往前跑,血浆在他身后一层层升起,蓝色的血液在漆黑的天空照耀着皎月的光芒。
一个侧空翻起跳,一道刀光剑影划出,又将那条长尾切断,鲜血迸溅。
最后三条尾巴做着垂死挣扎,往单砚书飞去。
不出所料,刀光飞溅,无数的鲜血在空中堕落。
楚平渊只看到天空深处的黑云里传来火花和电流的震荡和闪光,无尽的怒吼在空中回荡。
忽然,他们两个穿过云层下落了。
楚平渊看着那惊心的一幕,陆吾的尾巴已经全部断裂,九个平滑的切口在尾巴的尾部,另外一边是垂落的几个被切下来的尾部,散落在空中。
陆吾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前肢猛的挥出,冷冽的寒风震出,周围的空气朝单砚书挤压过去。
单砚书鬼掣雷鸣发出电光,电光在前面组成了一个电网,电光猛的亮起,将陆吾的前肢震飞。
一瞬间,单砚书捂上鬼掣雷鸣,将它收于身后。
单砚书又一个垫脚,又朝陆吾身上飞去,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空中的鬼掣雷鸣斜斩而出,空中似乎有一道惊雷划过,照亮了天边的一处黑暗,转瞬即逝。
居合斩!
陆吾前肢上爆裂出两道巨大的伤口,他的经脉被切断了!
单砚书跳在了陆吾头上,他们又一次对视,但这一次的对视已经完全不同了。
单砚书的眼里还是那亘古不变的杀气和滔天的傲气,但陆吾那巨大的竖瞳里已经没有半点杀气,只剩下那对于一个人类的恐惧!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单砚书落在陆吾的身上,往前跳了一步,来到陆吾的脊椎部分,鬼掣雷鸣贯穿陆吾的颈部,准确无误的穿透脊髓,单砚书改换为了双手用刀,踩着陆吾的脊背奔跑,陆吾的脊骨被一块接一块在鬼掣雷鸣的肆虐下崩裂,蓝色的血幕在单砚书奔跑的身后不断升起,仿佛一道蓝色的帷幕。
神经系统受重创,陆吾再也支撑不了身体,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鲜血在空中飞舞,像是一朵朵蓝色的花在绽放。
单砚书抽出鬼掣雷鸣,长达五十米的刀痕留在陆吾背后,鲜血崩裂而出,像是刘毅琨在中团中学里看到的血瀑一般。
单砚书看着刀痕里破碎的脊椎骨,肌腱在骨缝里被划出鲜血,碎裂的脊骨嵌入身体的最深处。
陆吾带着单砚书下落,突然撞到了昆仑山的悬崖,砸下一道巨大的崖边,无数碎石伴随着鲜血下落,狠狠的砸在了冰面上,冰面瞬间支离破碎,强大的冲击力溅起一道通天的冰屑,伴随着蓝色的鲜血在空中泛着光芒。
冰雾中一个身影飞了出来,倒在地上滚了好久,刀被他紧紧的握着减少冲力。
最终,单砚书还是停了下来,楚平渊快步来到单砚书旁边。
单砚书的伤势已经很难说是伤了,那是死亡的象征,满身都是血液,腿关节和膝盖像是木偶一般被折成了九十度左右,头上全是血液,鬼掣雷鸣的刀刃上的鲜血悄然褪去。
陆吾在一旁更加恐怖,因为体积小的原因,被切下来的尾巴随后才纷纷落下,落在陆吾的身边四周。
陆吾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九条尾巴全部断裂,前肢经脉被切断,脊椎被砍断,背后的皮肤被切开一个五十米的刀痕,透过刀痕可以看到陆吾体内的内脏,全是插满了被砍断的脊骨碎片。
楚平渊扶起单砚书,单砚书竟然还顽强着挣开了眼睛,看了看楚平渊:“他还没死透,接下来……看你的了。”
说完,单砚书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楚平渊心里真的想吐槽,但另一边的变化已经开始了。
一道道青光在昆仑山顶的那个雪神洞里飞出,青光不断在昆仑山顶部徘徊,最终光束汇聚到陆吾的身上。
陆吾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散落在周围的尾巴全都一一腾空归位,在青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他身后的刀痕在慢慢缝合,里面的碎了的脊骨重新拼凑在一起,皮肤就像是装了拉链一样拉了起来,看不出一点被割开的痕迹。
陆吾,又复活了!
楚平渊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陆吾已经可以说是噩梦级别的存在了,已经先后打败了刘毅琨和单砚书,之前更是抵挡住了三人的围攻。
他有一种想要认输的感觉,但摇了摇头,把投降的想法彻底抹除,他也站了起来,手里握着炼魂匕,寒风再次吹拂。
雪神散漫的眼神似乎找到了焦点,但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先前和楚平渊谈判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如同一滩死水,永远溅不起波澜。
她已经不再有任何情绪了。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背负。”如同梦呓般的轻灵声音在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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