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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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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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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真真人宣读完门规,跪拜的十一人齐声立誓遵守。然后便是安排去处,林江正式拜紫清真人为师。其他人则是记名弟子,冯静姝,赵思雨,韩紫衣因为是女弟子,安排给青玄门唯一的女长老紫凌真人,到瑶台峰修炼。柳温明和柳刚跟随紫元真人上摩云峰,赵永平,薛富贵跟随紫真真人上洗心峰;马奇山,周易,跟随紫沫真人上百草峰;梁云跟随紫渊真人上清台峰。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记名弟子通过考核后会拜对应的长老为师。至于未入门留在山上当杂役弟子的,由各个负责不同事物的师兄带走。然后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典礼结束后,林江跟随紫清重新走上逍遥峰,来到紫清的房里,紫清说道:“你上山也有一个月了吧?”

    “是,弟子随师父上山已经有一个月零两天。”

    “之前为了让你们专心修炼,没有安排任务,现在,开光仪式已经结束,你也已经入门。也该为宗门做些事了,从明天起,你便去守藏殿帮忙看管图书。”

    “是!弟子遵命。”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问我。”紫清道。

    “弟子这些天来,感官一直十分敏感,磕到碰到,都十分疼痛。还有,就是一直很馋,忍不住要吃东西,见到门中的女师兄或者师妹,总有种冲动,不知是不是练功出了问题。”忍不住口腹之欲,对异性好奇冲动,难免尴尬难言,却又感到困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心中欲望萌动,你已经十六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出现这些状况在所难免。而且开光期体悟天地生机,伴随着五感增强清晰,自然感官变得敏感,心中欲望愈发强烈,这便是欲心天劫。张景恒应该跟你说过吧。”

    “是,张师兄说过,他说这是专心修炼就可以了。”林江一语带过,并没有提张景恒说紫清和紫凌的事,他可不想让张景恒因此而受到惩罚。

    “他说的也没有错,你修为也应该到了,今晚在你房里等我,我助你入此关。还有什么问题?”紫清沉吟了片刻,说道。

    “就是今天紫真师伯说的最后一条门规,不得胁迫修行人的亲友,用以威胁修行人,连提都不能提,否则会被天下修行人人追杀。是不是严厉了些?”林江问道。

    “这也是种无奈的事,修行人都有不凡的能力,彼此结仇,可能互相忌惮,不敢动手,但是对付或者劫持凡人就太简单了。修行人都是从凡间来到,往往都有亲友并未修炼入门留在凡间。比如你修炼有成,拥有大神通法力,某个人与你结仇,又斗不过你。然后他跑去劫持白石村的人,让你自杀,你是否愿意?”紫清反问道,这一问一语双关。

    “自然不愿。”林江回答,既是不愿让白石村的人被劫持,也是不愿自杀。

    “所以,才有此戒。此戒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防范。凡人毕竟太过弱小,没有自保能力,修行人如果这么做,简直防不胜防。”

    “原来如此,那么当日我父亲被周自如所杀,我是不是也可以昭告天下,让天下修行人追杀他?”原来林江对这一戒如此感兴趣,是想到了自己的事。

    “不一样的,当日周自如并没有违反此戒,应为你当时还不是修行人。此戒针对的是修行人,是为了保护修行人的亲友不受侵害。当然,周自如已经被抓,刘玄将他压到大理寺听审,现在应该已经问斩了。他的所作所为,犯的是另外的戒律,为恶深重,正道人士见到,都会除之。”紫清解释道。

    “原来如此,弟子谢师父教导。”

    “若没其他的是,就退下吧。”

    “是。弟子告退。”

    下午,张景恒教完林江读书,将林江带到守藏殿。守藏殿主要是保存道家经文,青玄门的道法、丹药、器物之类的典籍,历史记录等各类经卷的,本来守藏殿由紫清真人掌管。而紫清真人比较懒散很少管事,紫阳又派了一位紫字辈的弟子前来看守。青玄门紫字辈的弟子自然不止掌门紫阳和六大长老这七人,而是其他人修为都没有达到金丹境,不能成为长老,而是作为执事处理宗门事务。

    这位执事名叫紫名,看外貌五旬左右,林江来拜见紫名师叔,说明来意,紫名让林江负责整理书籍。到守藏殿看管书籍的弟子有十位,其中负责整理书籍的包括紫清在内有五人。来守藏殿看书借书的人不少,但是都极为自律,很少弄乱书籍。所以林江的事情其实很少,闲着无事的时候,喜欢自己拿本书来看。

    闲言少序,林江就这样在青玄门呆了三年。这中间,刘玄也修炼入门,到青玄门找紫清,紫清跟紫阳说后,收他为外门弟子,举行入门受戒仪式,然后传他后续的功法。本来按入门先后,刘玄应该称林江为师兄的,但是他本身的武功很高,而且年龄也比林江大的多,已经三十七岁,所以林江还是称他为师兄。刘玄还带来了周自如的消息,周自如罪孽深重,而且影响很大,大理寺判其凌迟,当天就执行了。

    林江这三年,林江修行到了心动后期,能够凌空御物,以及施展一些小法术。他自然不是待在守藏殿,宗门事务不是一直不变,期间青玄七殿他都待过,也上到各峰去帮忙,他最喜欢去的自然是瑶台峰,瑶台峰很多女弟子,最主要的是,能见到冯静姝。可惜,虽能见面交流,却没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不一一表述。林江在栖霞山上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柳温明,柳刚以及张景恒。

    这天,林江正在在器物殿执事,见到刘玄上山,急忙过去打招呼:“刘师兄,好久不见,师兄气势威严了,回山是要找师父吗?”

    “是的,师父在山上吗?”

    “师父在逍遥峰修炼,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登上逍遥峰,紫清坐在门前的摇椅上嗮太阳,两人上前行礼拜见。

    紫清坐直了身体,将二人扶起,道:“刘玄,你这次上山,应该是修行又有所精进了吧?”

    “弟子得师父指点,豁然开朗,重新修炼道法,已经到了金丹期,武功也突破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特上山来拜谢师父。”

    “很好,很好。你资质奇佳,而且根基深厚,这么快就突破金丹,也在意料之中。我算是白捡了个便宜徒弟。还好我这两年修行也有所精进,不然还不真好指点你。我现在就传你后续的功法。你是外门弟子,门规所限,不能传你青玄门的法术神通。但是,你的武功可以继续修炼,也可以结合武功自悟法术神通,威力也不必青玄门秘传法术弱。”紫清道。说完,紫清发给刘玄一道神念,神念包含有金丹期以后的修行功法以及感悟,由于刘玄是外门弟子,紫清并不传他青玄门的法术。这是青玄门的门规,对外门弟子只能传授传修行功法,不能传授神通法术,因为外门弟子大多是不在青玄门内修行,受门规的约束较小,而且很多外门弟子是带艺投师的,更不好掌控。

    “恭喜师父神功大成,师父栽培,弟子谨记于心。”刘玄又躬身下拜,起身后道:“弟子此次上山,其一是修到金丹期,上山感谢师父。其二,是最近江湖上魔教众人活动开始频繁,而北方燕州与离州交界之地,新崛起了一个长山派,宗主刘镇炜,号称能指引天下各类修士,有教无类,广收门徒,三个月内竟聚起两百多江湖散修,开宗立派。虽未立‘替天行道’的大旗,但行事之风颇似魔门,弟子特来上报宗门。”刘玄道。

    “嗯,此事干系甚大,我曾有耳闻,既然你说了,我们需要禀报掌门师兄商议,若真是魔门之人聚众,需尽快处置。不过魔门向来喜欢自称‘替天行道’,聚众作乱,而他未举此旗,就不好说他是魔门,毕竟自古以来聚众开宗者众,也有不少人是真设立传承道场修行的,需要查探清楚。”紫清道。

    “师父,师兄,为何说替天行道是魔门所为,替天行道这个词不是惩奸除恶之人的口号吗?我还以为是我们道门中人行走人间的口号呢。”林江忍不住道。

    “哈哈……”紫清和刘玄同时大笑,无奈的盯着林江看。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道门弟子从不会如此自称,你可知‘替天行道’这个词的含义?”紫清问道。

    “不就是代表上天在人间行使道义,铲奸除恶吗?”林江十分疑惑。

    “行使道义,铲奸除恶,是没错。但是,但是自称代表上天,就有问题了,上天是你能代表的吗?如此自称,便是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俯视世人,为世人制定规则,世人皆要听其号令。你可知如此行事之人,会是什么人?”紫清反问。

    “俯视世人,给世人制定规则,好像天子,也就是皇上。”林江想了想,说道。

    “嗯,不错,有悟性。皇帝号称受命于天,为天之子,代替天教化世人,为世人定制规则,管理天下苍生,可以说替天行道,不过他们往往不自称替天行道,因为他们已经取得正统。而自古喜自称替天行道的,有三种人。”

    “哪三种?”

    “第一,聚众造反之人。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为了名正言顺,他们往往称天子背弃天道,为天道所弃,而自己替天行道,解救世人。第二,绿林好汉,他们打家劫舍,为了使自己安心或者安慰属下,也自称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第三,便是魔门之人,魔门之人称修行之法乃是天道显化,应该为世人所共有,大打’替天行道’的旗号,号称有教无类,广收弟子,其实只是为了招纳手下,壮大自己的势力。他们广收弟子,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而且魔门不加以约束,同时魔门所修之法往往有偏,很多功法本身就是邪法,难免会在世间为恶。同时,魔门之人都修有神通法术,为恶时将要比前两者更大。你明白了吗? ”紫清解释道。

    “弟子受教了。”林江和刘玄同时道。

    “所以我道门弟子,绝不以此自称。天道不仁,无枉无私,世间众生皆有生死轮回,而我道门中人,追求长生,乃是逆天而行,自不会称什么替天行道。我等应该多思考道祖所传言的‘无为’二字,善持己身。你们以后在世间行走,莫要自称什么替天行道之言。”紫清道。

    “是,弟子谨记。”林江与刘玄齐声道。

    林江想了片刻,又问道:“什么是无为,是不是什么都不做?我们在要是见到有人为恶,是不是应该管?该怎么管?感觉这有些矛盾。”

    紫清道:“刘玄,你于世间行走多年,应有所悟,你来说。”

    “是!”刘玄想了一会,组织好语言,“所谓无为,自然不应该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在凡世间,有凡世间的法律,我们在凡世间行走,自然要遵循凡世间的法律。若见到有人违反,要尽力阻止,予以规劝。若其人不听规劝,又要分两种情况:其一,若其所行错误不大,则予以惩戒;其二,如果他所行罪业巨大,则进行抓捕,交给官府,毕竟这是凡世间之事,而如果他剧烈反抗,抓捕不了,则可以将其击杀。在修真界,修真界各派也有各自门规,也是按照门规行事,若见有人违反,与凡间类似,予以规劝,不听规劝则设法阻止。修行界与凡世间不同之处在于,分为各门各派,各门门规有所不同。见有人为恶,如能够抓捕,最好将压往其人出身的门派,也可以压回自己的门派,然后昭告天下各门派,予以公决。抓捕不了,而其人又罪孽,则可以斩杀。当然,修行之人各有神通,自己去阻止之前要先考虑自己能否获胜,若无把握,则不要打草惊蛇,应该先向宗门禀报。所谓无为,应该是行自己所应当行之事,让自己周边之事趋于常态,使自己能清净无事,便是无为。”

    “嗯,你所言透彻,林江,你明白了吗?回去要好好想想,多想多学。”紫清道

    “是。弟子告退。”林江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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