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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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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14年7月,商军向刘玉借款人民币850000(八十五万元)元,承诺三个月归还,然而其到期未还,且一次次拖延。(2)2015年3月底,刘玉忍无可忍将商军诉至东阳区法院。(3)2015年5月26日,东阳区法院于开庭前查封(诉中财产保全)商军名下位于北昌区七家泉水花园19号楼1单元101房产。(东阳区法院查封为首封,查封保价金额为935000元,此数字为商军最开始承诺的本金加利息数)(4)查封同时发现,在查封前,该房产被金仑(北昌区法院受理案件当事人)做过抵押,抵押金额为350万。也就是说,如果在拍卖后,做了公证的金仑方与做了首封的刘玉方有优先得款权之法律效应,其他后续查封均为轮候!)(5)2015年8月19日,东阳区法院开庭,以《民事调节书》,判定商军一周内还钱,利息在本金(850000元)基础上按国家同期贷款利率四倍计算,计算截止到实际还款日。截止到目前(2017年6月)本金加利息粗略计算大约120余万。(6)2015年9月底,商军依然未偿还丝毫,案件移交至东阳区法院执行局沈宇法官处。(7)2015年10月至2016年底,东阳区法院执行局多次找商军约谈并勒令其还钱,商军都以‘房子正在卖,卖了就还钱,再给我些时间’为由一次次拖延。(8)2016年底,执行局法官忍无可忍,在法官监督下让商军写下最后承诺书,她保证‘2017年5月前卖房,否则无条件支持法院拍卖’。(保证书复印件附后)(9)2017年5月,商军果不其然又再次‘故伎重演’,给法官及原告打电话:‘再给我几个月时间吧!’——对此,无论法官还是原告,均不答应!一切以其最后签订的《保证书》为法律依据!(10)需要谢法官明晰的是:我们还掌握着商军名下一套一室一厅的公房地址及相关重要证明文件,此为我们的大底牌铁证,如果万一最后在拍卖过程里商军耍赖,提出‘我只有这一套房,你们不能赶我走’时,我们可随时提供此证据!(但请谢法官及其他法官事先不要透露给商军,以免打草惊蛇!)在此,需要向谢副庭长禀明的是:无论对于双方法院,对于双方原告当事人,商军一而在在而三的无故拖延已三年,都到了所有人忍无可忍的地步,此人已无诚信、无底线、无人格!都到了法院该以法律武器解决其问题的时候,绝不能再给予其任何时间及姑息,也绝不能对其人抱有任何幻想!我年迈且残疾的二老已被其折磨得濒临崩溃,因此,由衷期待谢法官尽早行动(以防止市场房价再次跌落影响评估拍卖房价而对我家人利益造成损失)!在此,我们全家向您们叩首跪拜,泣血恳求并诚挚致敬……”

    谢同摆手打断了我的长篇累“读”。

    “行了行了行了小刘,你总结得很好,但真的不用端着那封信给我读了。”谢同说,“你这封信所说的一切我早都了如指掌了!你想啊,沈宇法官发来的不仅仅是交接函件,还有你家在东阳区法院的所有的案件档案!”

    “行!谢法官!”我向谢同翘起大拇哥,“其实我也是借此给自己梳理一下我家案件两年的简要脉络,但我就知道神机妙算的谢法官您不用我再赘言了!您什么都知道!”

    “而且知道的比你还多。”谢同神秘地笑道。

    “哦?”我一抬眉毛,“还有?……或者说,又有什么新情况了?谢法官可否对我说说?”

    “当然可以对你说,这并非什么秘密。当然,不算什么太好的事儿,那我就先说好的事吧。”谢同指指我身后的椅子让我坐下,待我坐下后,他说:“好事儿是,金仑前两天来了,也就是……”他看看手机上的日历,“哦,上周,6月12号他来的,并且把字签了。问题是……”

    “那我猜您这‘问题是’仨字就该说坏消息了吧?”我笑问。

    “还真不是。”谢同说,“我要说的‘问题是’,是金仑他们在我们这儿申请执行已满两年了,但并未解决,按规定,算第一次‘终本’了——终本你明白吧?终结本次执行!”

    “那怎么办呢?”我一皱眉。

    “这倒好办,让他金仑再继续签订个‘继续二次执行’书就行。”

    “那您让他签了么?”

    “签是签了。”谢同说,“只是开始二次执行,得执行局局长签字——不是庭长啊,是局长。可是局长出差了,恐怕要半个月倒一个月。”

    我无奈地笑了,说:“谢法官,这还不算您说的坏消息呢?那更坏的是什么?”

    谢同也笑了,说:“要说这等局长回来签字,只是时间问题,等就行了。但是下面我要说的,恐怕得让你大吃一惊了。”

    我点点头,“您说。几年下来没什么我还能‘吃惊’的了。”

    “那就是,商军,不仅仅欠了你家、金仑家,以及后面轮候的赵颍家。”谢同说。

    “这我已经知道了,您不是说过么,还有个韦老头,外家一个什么姓来的?一个老太太?”我说。

    “对,可还不仅仅如此。这多少家了?”谢同掐指算算,“得五个还是六个了吧?然而,昨天我查了一下法院系统网,全市,诉讼商军的原告,并且已经进入了执行局程序的申请执行人,已经达到了十一家之多!”

    “多少?”我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同,“您……您说多少家?”

    “你看看,小刘,还说你不吃惊呢!”谢同笑了,“没错,十一家。这是能查到的。没准可能还有正在诉讼的,或将要诉讼的。说白了吧,现在,在商军那套房子上,压了一个抵押、一个财产保全,外加九个轮候。”

    我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愣了愣,但又立刻冷静了下来,以为我想到了一个不必让自己太着急的理由,我说:“可是,谢法官,这倒不会让我怎么真的焦急上火,因为毕竟,最后钱款死保的不就是金仑家和我们家么?”

    “你说的没错是没错,可问题是……”小谢把面前桌上的各家各户的材料归纳了一下,抬头看着我说,“怕的是他们后面的来‘捣乱’。因为你要知道,轮候的里头,除了赵颖的、韦民的、和那李老太的,这仨案子归我们北昌区管辖,我们可以给按下去,其他的那些轮候,可都是全市其他的不同法院诉讼并查封的。他们这些原告当事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见我要说话,谢同拦住我,“小刘你先让我说完。我知道你要说,别给他们不就完了么!是,给,是给不了,但是架不住他们会来人、来函,而法院的规矩是,只要来人来函了,就得接见、处置,并且最终达成处置协议,方可继续执行案件。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也就是,东一个祖宗,西一个祖宗,各位祖宗都来了,但是来一个祖宗就需要一段时间去对付,如果把后面九个,啊不,就说六个祖宗吧,都伺候走了,黄花菜都凉了!您是这意思吧?”

    “正是。”谢同点头,笑道,“尽管你说的有点俗。”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您这儿得抓紧了!”

    “没错!”谢同点头,“我尽力吧,争取在这些用你的话说‘祖宗们’没来之前,咱们就给拍掉、把钱分掉!——这样弄咱们也是合理合法的!但是,我也需要时间,你也知道我顶着多大压力要来这案子。”

    “我明白,谢法官!”我点头,“而且清楚您要我们这案子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有这么复杂!”

    “对喽!”谢同笑道,“你还真是挺机灵的!我说白了,我要知道这么复杂,我要它干吗啊!”

    “哎别啊!谢法官!”我苦笑道,“您既然要来了,您就好人好事好法官做到底!给我们一蹴而就一气呵成吧!”

    “我尽力,我尽力!”谢同点头。

    “可是,问题来了,谢法官。”我问道,“他们后面六家,或者说算上北昌区的几家,共九家吧,他们知道自己分不到钱了,也知道这是法律规定的,他们凭什么还会来找您?找贵院?”

    “张艺谋那电影《秋菊打官司》看过吧?人家也得跟秋菊一样,‘额究思要讨个税法儿(我就是要讨个说法)啊’!谁家的钱,那也是钱啊!能要走多少是多少啊!”

    “这商军也真够能骗的!”我咬牙说,“那么,这总数……”

    谢同点点头说:“你想问我商军到底欠了多少,是不是?”

    “没错!”我一拍腿,“她和她那混儿子,到底有多少外债啊?”

    “你坐稳当喽啊小刘。据我所知,”谢同拿左手挑了挑眼镜框,说,“连你家、金仑再带后边九家,十一家,里里外外,粗略算来,执行标的总共一千五百万左右!”

    我惊呆了,确实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一千五百万之巨,就算是清明烧的纸钱也未必能烧的了这么多吧?这商军母子是在搏命啊——搏自己的命,他人的命!

    这一老一小两个“魔”,拿这些钱究竟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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